“世君深得朕意,说的好……”赵构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这一下,程立雪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皇上,立雪心中只有安晴一人,如若不是安晴,立雪宁肯终身不娶!”一句话惊呆了在座的每一个人,就连完颜亮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程立雪。
李仁爱握紧了拳头,不可思议地瞪着程立雪。
熔金眼中的泪水再也禁不住,“啪!”的一声,晶莹如玉滚入了桌子上的玉杯之中,在众人都屏住呼吸的大殿中如此清晰,熔金慌忙将面孔埋得更低,双眼模糊地什么也看不清楚。
“大胆!”猛然宋高宗站了起来,憎恨、愤怒和一种过度的刺激让他的脸色苍白。
突然间,瑶红悲愤地站了起来,急速地冲出了嘉明殿。
“程立雪,你反了不成?朕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赵构感觉颜面无存,羞愤一股脑地冲上了头顶。
熔金吓呆了,瞪大了双眼,求救地望着李仁爱。
“圣上,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吗?”完颜亮那懒洋洋的声音在剑拔弩张的大殿中格外特别,“太不巧了,再下与程立雪关系匪浅,圣上,这可怎么办?”
赵构一下子有点上不来气,嘴巴张得大大地,喘着粗气,半晌,才坐了下来,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得罪金人。
岚霏和李仁爱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赵构死死地盯着程立雪,最终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个媒人朕也不强求了,程立雪,你想好,大宋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一句话意义深远,似乎充满了挑衅的意味,随后赵构抬起头望了一眼瑶红离去的背影,“传朕的的口谕,找人好好看着公主!”
一场宴席最终不欢而散,每个人都有了各自的心事和打算。
所有人在大内太监的带领下离开了嘉明殿,李仁爱和熔金矗立而望,望了一眼身后的程立雪,程立雪看也未看熔金一眼,刚想挟着岚霏扬长而去。
未料,南宫门外,骆世君和骆紫衣起了争执。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骆世君现在是骆家的掌舵人,如女人般的面孔有着噬血的惊粟,毕竟骆家在南宋是举足轻重的,从北宋到南宋,宋高宗的逃命、登基、立都等都离不开骆家的“暗客”协助,有着皇上御赐的官奉,也有着皇上恩准的免死金牌,骆世君做为骆家现任的少主子,浑身上下渗透着属于骆家人本质上的老辣和血腥。
骆紫衣麻木淡然地望着一脸隐晦的骆世君。
骆紫衣转身,刚想和骆世君背道而驰,突然一条黑色银亮的鞭子宛如长虹直直地打在骆紫衣脚下的青石上。
“你是自己回去?还是要我带你回去?”骆世君的话很轻,却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骆紫动也未动,坚忍地站在青石道上,泠泠的声音响起,“骆世君,还要怎样?你做的还不够吗?你还要怎样折磨我才算完?”
“我看你的脑袋一定是疯掉了!为了高砚秋那样的男人,你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骆世君收起了长鞭,上前走近了骆紫衣,“别忘了,你是我的妹妹,你身上流着骆家人的血!”
“我受够了,从那天你逼我拿掉孩子的时候,你不是就答应我,不再管我了吗?”骆紫衣压低了声音,冷冷的眸子中有着忍无可忍。
骆世君愤怒闪过,冷笑了一声,右手一摆,身边一黑衣男子从身后一辆沉重的马车中拽出了一个人——一张俊容上全是冷峻,僧人的袈裟在他的身上高贵而精致,高砚秋闭着双眼,不言不语。
骆紫衣一见此人,顿时脸色发白,浑身哆嗦,她不能相信,她哆嗦着向前一步,又停了下来,眼泪瞬间狂涌而出,悲愤地怒吼着,“哥哥,你怎么能……”
熔金的身子一颤,顿时花容失色,身子凉凉的。
程立雪向前一步,眉头微蹙,他千方百计保护着骆世君,未想到,他竟然自己束手就擒。
完颜亮眯着一双鹰眼,打量着这一切。
“紫衣,你倾心保护的无非是他,哥哥再问你一句,为了他,你真的要和骆家决裂吗?你看看他都成了什么样子,你难道还不能醒悟吗?他一辈子都不会娶你的!”骆世君愤怒而怜惜地望着骆紫衣,“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的话,哥哥就杀了这个人……”
熔金刚想上前,手却被李仁爱死死地拽在了手中,她明白这是皇城之外,她只能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她止不住浑身的颤抖,这一刻,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