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见这人,宁恒心头顿时咯噔一下,心脏几欲蹦出!此刻生死攸关,他虽心下惊恐,脑中却不禁断断续续的寻找出路。
只是正想间,后头一双粗手却搭上了肩来……
宁恒不住全身一颤。
魔爪率先探出,此时已然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若是拼上一回,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宁恒将心一横,说时迟那时快,他忽的拽住对方指头,回身一个擒拿使出,跟着左手握拳,腿下运步,上下夹攻了过去。
对方忽的暴起伤人,直让夏兴衍猝不及防,他不及招架,只得猛的抽回了手,跟着连退几步,这才躲过那致命一击。
那湘宁恒先发制人,一击便已得势,不等夏兴衍回神,当即一掂脚尖,使出一招彩云追月,又逼了上去。
这食人怪物平日便以凶猛见长,宁恒不敢怠慢,只得拳腿连续招呼。夏兴衍弯腰一闪,便躲过一阵拳脚,还不及缓气,那宁恒又接连一个十二凌空腿使出,直让他恼怒不已。
虽说宁恒一把占得先机,可在那赌命狂徒面前,初出茅庐的宁公子,又怎是对手?
接连退步之下,夏兴衍已然怒火攻心,他愈躲心头愈火,气恼之下,不住一声虎吼,跟着猛然踢腿,竟不躲不闪,直是要拼命。
宁恒正自发招,见那夏兴衍忽的定身下来,他不住慌了神。便在此时,那夏兴衍后发先至,猛腿已然踢上腹部,宁恒滚倒在地,身子顿时缩成了一团。
此刻孰胜孰非已然分晓,那夏兴衍方才吃了大亏,这会只想出气。他“嘿哟”的一声,跟着大摇大摆走上前来,单脚踩上宁恒,啧啧道:“小公子几日不见,刮目相看啊!”
宁恒怒目回视,挣扎不休,那夏兴衍却皱起丑脸道:“还想跑么?”说着他咧嘴道:“小公子,这便随老夏走吧!”说完一把拽起宁恒,将他点上穴道。
此刻穴道被制,宁恒只能眼睁睁的任其摆布。那夏兴衍右手扛起宁恒,左手持着钢刀,便大咧咧的朝下山下走去。山路颠簸,他却跨步很快,走起来大摇大摆,直震得宁恒一起一落,五脏六腑一阵倒腾。
那怪物走过了山道,跟着行入一片林中,这才放缓了步子。宁恒正自难捱难熬,好容易歇了口气,林中却又忽的冒出了许多枝枝蔓蔓来,直刮得他脸颊生疼。
宁恒心下大骂不休,那怪物却依旧大大咧咧,兀自不觉,直让宁恒无可奈何,如此行了好一阵子,这才行出林子来。此时林外阳光一片大好,鸟声脆鸣不休,只是那朗朗脆声中,却夹杂着一阵飒飒步声。
“此地偏僻荒凉,还有什么人来?”宁恒心下奇怪,忙抬了眼看去。
放眼看去,只见前方行来二三十人,群人身穿淳朴粗衣,走得零零散散,想来应是当地山民。
“既有来人,一试兴许有救!”宁恒双眼顿时一亮,正欲呼喊,却忽觉得有些古怪。
前方零散群人忽的聚成了一队,跟着竟直朝此处奔了过来。
那夏兴衍正自大咧咧的走着,忽的见着群人,不住“咦”的一声,跟着奇怪道:“兔崽子,怎的都来了?”
听得怪物发问,领头那人忙奔上来,跟着嘿嘿谄笑道:“二爷放心不下,命我等前来帮手!”说着他不住斜眼,上下打量起宁恒来。
夏兴衍闻言,不禁哼了一声,他拍了拍肩上宁恒,跟着粗声道:“兔崽子!二爷让你做啥你便做啥?你眼里还有老夏么?回去告诉隐老二,别看人不起,人可是我拿来的!”
那领头闻言,只是一脸恐惧,跟着连连哈腰拱手道:“老大这回可是立了大功,属下可不敢!”
夏兴衍听得,却颇见得意,他收起了怒容,哈哈笑了一声,跟着高喝道:“走!下山面见太师去!”说着他当先放步,便朝山下走去。
老大已然先走,众下属闻言,顿时如蝼蚁般,纷纷追上去,口中不住嚷嚷道:“走喽!走喽!”
来人连连谄媚,不消说,自是军士乔装。宁恒见得,心下暗暗叫苦,直是垂头丧气。
叹息间,却听得后头林里传来一阵阴风,那阴风夹带一股杀气,使人闻来不住悚然。众人闻得有异,全数顿时静了下来,纷纷四处打量。
面面相觑间,忽的又是一阵阴风扑来,那风力道不小,直扑众人,亏那夏兴衍反应灵敏,只见他忽的眉头一皱,猛叫了声“不好!”跟着就地一滚,直抱着宁恒闪了开来。
那阴风夹杂几颗石子飞出林间,几名下属闪躲不及,一声惨叫间,已然中身倒地。
忽生变故,夏兴衍惊恐不定,他爬身起来,抓紧了手中宁恒,跟着抽刀怒骂道:“偷偷摸摸算得什么好汉,有胆子出来么!”
“真是好生威风啊!”咆哮间,只听林间传来一声苍老谑言,跟着那老声又道:“既然孙子那么想爷爷,那你爷爷可出来啦!”
说着只听林间传来一阵悉唰声响,跟着面前一晃,林中竟窜出一道黑影来。那影来的好快,如鬼如魅,竟直向夏兴衍扑去。
抖见鬼影,那夏兴衍一把抛下宁恒,跟着提刀来挡。两人一见便打,那影子轻灵自如,上下齐发;夏兴衍钢刀猛锐,虎虎生威,两人竟是以猛打快,以快斗猛,转眼便已过了十来招,直是让人眼花缭乱。
众人诧异间,猛听“啊呀”一声粗嚎,只见那夏兴衍竟如沙袋般飞起半空,跟着又复滚落地头,直震得沙石四处乱滚!
来人这般了得,方才半响,便已收拾了那不可一世的夏兴衍!宁恒大感意外,他心下好奇,不禁抬眼朝来人看去,这一看之下,却不住猛的一阵兴奋,他吃力欢呼道:“武疯子!武疯子!我在这!”
武疯子听得呼声,忙回过了头,见是宁恒,他双目一转,跟着哈哈笑道:“老头方才打的,可还漂亮么?”
抖见疯子,宁恒竟欢喜的流出泪来,他激动不已,只是连连点头,却连自己也不知这情绪为何而生。
那疯子见着,不住咦一声道:“怎的哭哭啼啼?还不过来?”说完他跨步上来,尖眼咕噜一转,顿时醒悟道:“穴道被制么?”
那湘夏兴衍见状,忙跌跌撞撞爬了起身,跟着横身过来。他双手握刀,一张丑脸扭曲道:“想要人?怎么也得先问过老夏手中这把嗜血猎!”
疯子闻言,却是哈哈笑道:“还来?便不怕裤子本都输了么?”
此言轻描淡写,却极具羞辱,夏兴衍闻言,直是大怒欲狂,他怒吼一声,不等疯子反应,提刀便是乱砍。
那疯子见得,只是轻松一笑,跟着他脚下一掂,便轻飘了开来,让夏兴衍扑了个空。
一刀落空,夏兴衍恼羞成怒,他喝了一声,举刀又扑上来。
刀风扫落,二人相触,一阵尘土飞扬,只听铿的一声,两人便又分了开来。
如此怪异打法,众人闻所未闻,皆忙定了睛看去,眼前烟尘散去,只见那夏兴衍面如死灰,手中握着半把残刀断刃,正是那把“嗜血猎”!
领头“嗜血猎”竟尔被毁,众下属见着,不禁倒吸了口气,跟着纷纷抽出腰刀,呼喝攻了上来。
夏兴衍手握残刃,直是错愕不已,他呆立半响,这才回神过来。眼看下属纷纷围上,那人却狡笑一声,跟着他纵跃起空,扫腿连踢,一阵惨呼间,十来人竟皆应声倒地。
双方实力悬殊,此刻夏兴衍只想开溜。他手举断刀,指着疯子破口叫嚣道:“老子兵器不好,有种等老子取了好兵刃来再分高下!”说着他一把扛起宁恒,转身却夺路而逃。
谁料那疯子竟尔认真了起来,只见他双手叉腰,哈哈笑道:“你便拿去,老头我在这等着!”
领头率先奔逃,众下属如遇大赦,纷纷爬了起身,一阵哎哟吵嚷间,已然全数追下山去。
那湘夏兴衍扛着宁恒奔了一阵,心下不住庆幸脱险。跌跌撞撞间,却听后方传来下属呼喝,夏兴衍心下一喜,想来那群兔崽子也已逃脱。
兀自庆幸间,却又听来几声哎哟惨叫,夏兴衍惊骇不已,那疯子竟又追了过来!他不敢回头,只是放足狂奔,眼前却已浮现出下属四散五逃的情景。
虽然不停奔逃,夏兴衍却冷汗直流,眼看那疯子便要追上,情急之下,他胡乱一抛,竟将手头那半段嗜血猎当成暗器丢去。
武疯子一闪身,避了开来,跟着双手发力,便又擒了上来。
夏兴衍慌神不已,虽说他力大无穷,此刻肩上宁恒却如万斤重担。情急间,他只得将宁恒一把抛出,也不管那四散倒地的下属,只是自顾自的奔逃而去。
那疯子气走轻灵,冲力极快,见那宁恒被抛了开来,他忽的止住身形,跟着飘空而起,竟一把接住了宁恒。
“无大碍么?”他将宁恒解了穴道,跟着放落地头。
骇异间,宁恒还未回过神来,那疯子却又自顾自地道:“这厮好生滑头!老头险些上了当!”说着他站起身来,望向夏兴衍去路。
此时夏兴衍已然奔远,早不见了影,前方山道只是一片空白。那疯子却是不甘,他面色阴晴不定,跟着忽道:“我去去便来!”说着他脚尖一掂,已然追身过去。
看着疯子离去背影,宁恒不住唉声叹了口气,他摇头一阵,跟着吃力的爬身起来。
眼前山道一片空旷,一阵风吹过,心中却莫名浮起一阵不安来。隐隐间,竟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他心下恍惚,回神看去,却见那怪物下属已全数起了身,正往此处聚来。
众人面色肃穆,与方才神态大为不同,纷纷褪去一身农装,露出里头的黑衣来,那黑衣袖上赫然显出一道血红腾龙……
宁恒脑中一阵错愕,不禁张大了口……
黑衣红带,朱红腾龙,这不是……
隐吾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