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玉这时忍无可忍,“啪”地一下打在我的手上,骂道:“你想干吗?少爷都说不用了,你还非看不可?果真是个不知羞耻的丫头!”
我真想破口大骂了!干吗呀,我上辈子踩着她们的尾巴了?为什么总是与我过不去?
门帘外响起了那两个老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雨俏姑娘,东西送到了。”
我斜了一眼绿玉,告诫她:“别有事没事总找我的麻烦,若不是看在‘花生糖’的面上,本小姐会教你羞耻两字是如何写的。”
三少爷冲我摇了摇头:“傻丫头,红香、绿玉也是看着焦急,别跟她们过不去。”
什么我跟她们过不去?哪回不是她俩跟我找碴?
我瞪了“花生糖”一眼,走了出去。
将盒子抱进来放在“花生糖”跟前,我斜睨了一眼还是气乎乎的红香绿玉,打开盒子道:“张开你们的小眼睛瞧清楚喽,本小姐是受大少爷的委派,给三少爷送补品来了。你们说,是我雨俏不知羞耻,还是大少爷不知羞耻啊?”
三少爷“噗哧”一下笑了,指着我道:“瞧你都说些什么啊?”又对红香绿玉挥了挥手:“你俩先下去吧。”
俩丫头慢吞吞地往外走,不时地往后看,好象生怕我把她们的三少爷给吃了。
当棉帘下的横木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后,红绿两道影闪在了窗外,且立住不动了……真是忠仆啊,口头表扬一次。
我在床沿前蹲下,伸手便拍:“喂,你怎么这样躺啊?不累啊?转过身来,你这样我看着都累,你-”
三少爷“哎哟”了一声,嗔怪道:“你看着点啊,乱拍。”
我立马醒悟过来,反手轻轻地抚了抚被子,还吹了吹:“对不起对不起,本小姐忘了你的屁股光荣负伤了,拍不得拍不得!”
三少爷哭笑不得,宠溺地看着我,伸手拉过我乱动的手,柔柔地说:“好可爱的小丫头!对了,六弟那天陪你去天心道观了吗?”
“花生糖”的手好绵,好软,覆在我的手掌上,我竟然有触电的感觉……“还说呢,都是你,害得本小姐差点被六少爷连皮带毛地吃了,”
“怎么啦怎么啦,六弟欺负你了?”三少爷好紧张,浓眉蹙成一团。
“欺负我?欺负本小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对了,你那天为什么都到门口了突然不陪我去?六少爷跟你说什么了,你就急急忙忙地骑马就跑?难道有什么事比本小姐还重要?”想到那天的事,我忿忿不平。
“咳,过去的事就不想再提了。”三少爷叹了一口气,偏着头睡在枕头上。柔软的棉枕埋住了他一半的脸,只剩下一半搁在枕上,一只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
我看了一眼,不免有些好笑:‘花生糖’的这付模样,真有点像“比目鱼”大少爷啊……
“那王爷为什么要打你啊?”看三少爷身子略动一下便呲牙皱眉,想必是很痛吧?我忍不住又问。
三少爷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四周,答非所问:“雨丫头,你能帮我做件事吗?”
“什么事?”
三少爷从枕下取出一个绢包,攥在手心里:“我想把这个送给一个人,你能跑一趟吗?”
“是什么呀?”我边问边伸出手去接。
三少爷并没把绢包递过来,而是惦在手里看了又看,犹犹豫豫地说:“你能保证送到吗?”
什么贵重的东西啊,值得“花生糖”如此小心谨慎?
我一把夺过,打开一看,是几块亮亮的东西。我知道,古代管这个叫“银子”。另外还有两个金灿灿的元宝,我认得,我现代的老妈就有好几个。
“你让本小姐将这个东东送到哪去啊?老实告诉我,不会是送给哪个相好的吧?那本小姐可不帮你传递,我傻了呀我!”我随手将绢包扔在三少爷的枕边。
三少爷脸一红,拿起绢包往我的怀里一塞,低声道:“胡说什么呢。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好女孩受苦,这点银子对我不算什么,可对她而言却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偶不明白!你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来,本小姐才不帮你呢。”还是为了一个女孩,还好女孩呢!听到这句,我心里突然酸溜溜的。
“这女孩叫雨荷,巧吧,和你共用一个‘雨’字。她从小死了爹娘,被叔叔卖到下贱的勾栏里去了,”三少爷见我一脸的怒气,只得闭着眼睛给我解惑。
“什么叫勾栏?跟猪栏是不是近亲啊?”我翻着白脸,眼看“花生糖”对一个女孩如此放在心上,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三少爷忍不住笑了笑,也许笑牵动了痛处,又不自觉地在额头上画满了黑线,“勾栏就是那种下贱的地方,就是那种-”
我抢过话头:“本小姐知道,不就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地方吗?就是做鸡的地方啦。”
三少爷已经习惯我说些对他而言是莫名其妙的话了,也不纠正,继续往下说:“雨荷从小生长在勾栏里,却是个很有志气懂得自重自爱的女孩,任凭老鸨怎样威逼,她就是打定主意不接客。为了这,她寻过死也逃过跑,可每次不是被人救回了就是被人发现了,”
“你怎么会认识她?难道你经常到那种地方去泡妞?”我越听越生气,两腮气得鼓鼓的。
“不是的,不是的,”三少爷忙又摇头又摆手的:“我和六弟是在去年的夏天认识这个可怜的女孩的。当时,我与六弟正路过那家勾栏,见门外围着许多人,便也挤进去凑热闹……看到几个男人正对一个满面是泪的女孩拳打脚踢,六弟看着不忍心,便上前打抱不平……这女孩就是那个雨荷,她因不愿当**接客在前夜跑了,又跑不脱,被勾栏的打手与茶壶抓住遭毒打……后来,随着二哥偷偷地去了几次那个地方,我们自然便熟了起来……你不要误会哦,我真的跟她没什么啦,只是很同情雨荷而已。到那里也只是传几个清唱的小伶,听听曲,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