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叹,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禁为他们的手足情深而打动:“这很好啊,雨俏一千个一万个支持!”
“丫头,谢谢你站在我这一边!”
重新打开紧闭的窗户,一股带着太阳气的花香扑面而来。窗前,几株枝叶有些零乱且有些蔫巴的茉莉赫然地种在新翻的土上,原来的那一片桅子花树不见了。
为了让花二郎从痛苦与懊恼中走出来,我故意大惊小怪地表示我的惊诧。
“我早上刚亲手种的。”花二郎在身后轻描淡写地说。
“据我所知,现在是初秋,不是种茉莉花的季节。我家也种茉莉花,种了几十盆,都是春天的时候分盆插枝的。”我脱口便往远处说。在现代的家里,那栋古色古香的别墅,庭院却布置得有些田原风光。因我自小喜爱茉莉花,老爸就让花工种了各种品种几十盆。我最喜欢那种花如米粒,叶是深绿色名叫“碎香玉”的茉莉。它的花朵比其它品种的小,要小很多,不象别的种类花瓣松散;它的花型很紧凑,盛放时也似含苞的样子,花朵很坚实,却很香很香,几米之外便将人罩身其中……
“我知道,但我相信能栽活。以前茉莉的父亲,我的花工泰山老大人就说过,十月小阳春。如今到十月还早呢,初秋的节气恰似春未,所以还是应景的。”
嗨,这个说法还挺新颖的,也有几分道理。
“我不明白了。既然二少爷如此喜欢茉莉花,为何春天不种啊?”
“我母亲大夫人不准许在府内种植茉莉花。”
我明白了,二少爷此刻种茉莉,一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情愫,更重要的是,他在无声地向自已的母亲宣战和发泄不满。
“丫头,让魏嬷嬷去准备一桌酒菜好吧?精致点。”花二郎突然说。
我这才想起,自从早晨吃了点莲子燕窝后,中饭不知跑哪儿去了。眼看日头都要偏西了,猛一提起,肚子还真的感到好饿好饿。
魏嬷嬷好像是回到“清风冷月”去准备的,天都黑下来了,魏嬷嬷才带着两个丫头提进食品篮来。
我夸张地跑过去:“嬷嬷,你要饿死本小姐呀?你摸摸,雨俏的肠子都断成两截啦。”
魏嬷嬷看着我从提篮里捡了一片亮晶晶的拨丝苹果,担心地叫道:“姑娘小心烫!那是刚油炸出来的……拿手捡,也不怕二少爷笑话。”
花二郎带着一缕笑意站在旁边看着我,好像很欣赏似的,又好像沉浸在什么里边,眼睛里迷茫一片。
“二少爷才不敢笑话呢。他要是笑话本小姐,本小姐就把眼前的食物全抱圆了。”我将一片酒糟的猪舌头也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魏嬷嬷摇着头,边布菜摆酒盅,边说:“二少爷别笑话我们家姑娘。她就是这个样,背人无坏心,就是说的做的咱们瞧着各色……要论起心眼来,那真是谁也比不了她,却没有害人之心,是个好姑娘。”
花二郎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听了也浅笑道:“雨俏姑娘这种性子虽特别,却很好……嬷嬷,你不觉得她的脾性有些像一个人吗?”
魏嬷嬷想也不想地说:“像咱们先前的二少奶奶,爱说爱笑,还总是喜欢作弄人,喜欢在我们这些老婆子的头上偷偷地插根草啊戴朵花的,要不躲在暗处吓唬人……唉,日子也真快,转眼都过去三年多了,府里的这些老人都还在想着她。”
魏嬷嬷真是老糊涂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不知道了。我往外推她:“好了好啦,又不是开庆功会,你说这么多干吗呀?你看你看,我们是吃菜啊还是吃你的口水?”
魏嬷嬷看了一眼花二郎,一下变得有些紧张了,忙收拾起提篮,边往外走边说:“你们吃你们吃。”
我将花二郎按在小圆桌前,递给他一个酒杯,笑道:“给本小姐斟酒啊,今天算是送行酒吧,明天王爷回来了,我就回‘清风冷月’了。”
花二郎接过酒盅,却不倒酒,有些伤感地看了我一眼,道:“六弟不回来了……丫头,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今后?我不知道自已有没有今后。再说只要在古代一天,我的一天便有花三郎安排了。
我摇了摇头。
花二郎一把握住我油腻腻的双手,“傻丫头,先别急着捡菜吃。我想问你,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呀……能干大事又专情……是个标准的新好男人。”我嘴里全是食物,好不容易才蹦出这几句话来,而且是心里话,真话。
“那可愿意留在我的身边?”花二郎盯着我的眼睛,问。
我一惊,惊兔一般地抽回手,瞪着眼睛:“你说什么?你想让我当你茉莉的替身啊?我不干。”
“你说错了。你身上有她活着的影子,看见你,我确实会时时想到茉莉。可我知道你是你,你是雨俏。你身上有许多特质是茉莉所没有的,你的身上有太多传奇的东西深深地吸引着身边的人。既使是为了六弟,我觉得我有这个义务来照顾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一听这话,我的心好似被捅了一刀,眼里顿时泪光点点。我把满满的酒盅一放,道:“你别跟我提他!假如纯是为了这个义务来照顾我的话,那我现在告诉你吧,已经有人代替花色郎照顾本小姐了!你要是再说这个话题,我不是明天走,而是此刻就离开你这儿!”
花二郎的脸色明显很失落,很郁闷,他果真不敢再提,只是提起酒壶:“来,我们喝酒,什么也不说。”
“对,什么也不说!”
也不知喝了几壶醉香绵长且后劲很大的“易难忘”,反正魏嬷嬷进来阻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最后,惹得花二郎发急道:“嬷嬷下去歇着去……再来……看我不撵你出府门……本少爷说到做到!”
花二郎的舌头已经打结了,说话不利索,可魏嬷嬷还是很惊慌地离去了,再也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