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无语,人家是兄弟,来往也是正常。
我走到“花涓溪”的院门前,将手中的最后几根柳枝扔在地下,拍了拍手,准备进院。
谁知花四郎将地上的柳枝一一拣起,歪睨了我一眼,继续忙他手中的活。
我凝神看了看,咦,这花四郎的手还真巧哩,在他翻飞的手指间,出现了一个快成形的窄底宽口的花篮。
我凑过去:“嘻嘻,这花篮好漂亮哦,送给本小姐吧?你来看大少爷,我也来看大少爷。都是同道中人,你就别小气啦。”
花四郎依旧低着头,脸上依旧铁板一块。他边从腋下抽出一枝柳条,边用嘴咬断较粗的枝节。半日才道:“谁和你同道中人?我们可是披着人皮的狼,你最好滚一边去!”
听了这话,我怒火万丈,竟有这种不知怜香惜玉的人!从现代到古代,本小姐还没遇见过呢!
我一把夺过花篮,咬着牙道:“你才滚一边去呢!叫本小姐滚,你算老几啊?”
柔软的花篮在我手中已变了形状,惨不忍睹。
花四郎不承想我还会有这番举动,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了过来:“你个死丫头,还我的花篮!”
说实话,那么漂亮的花篮被我在瞬间毁了,心里挺不舍的,可看见花四郎心疼的那样,心里便有些看不起他了,“没见过一个堂堂的王府少爷会是这付模样,哼,我看不起你!有什么呀,不就是一个破花篮吗?”
花四郎被我激得咬起牙,瞪大眼睛看着我。
“花涓溪”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了那个遭我千百遍诅咒过的窄脸管家,身后还随着一个挎着药箱的人。
“哦,是四少爷和雨俏姑娘啊?老奴刚陪郎中给樱桃姨奶奶瞧病来着。”窄脸管家愣了一下,随后便绽开了一脸诌媚的笑容。
我感到恶心,所以看也不看地擦身走进了院子。
听得花四郎在身后说:“花管家辛苦了。樱桃怎样了?好多了吧?”
“唉,本来见好了,谁知今早上不知哪个歹毒的在姨奶奶的药里下了毒,姨奶奶服了又不好了。这不,今儿大少爷连传了几拨郎中了。”
花四郎的声音随即大了起来:“谁干的?查出来了吗?这帮奴才真是反了,查出来,全撵出去!”
我好纳闷,樱桃这个坏女人遭人暗算,花四郎着什么急啊?
窄脸管家低哝了一句:“樱桃姨奶奶说今儿大早上的,只有新封的月霓姨奶奶到过她的房呢,这会子大少爷正在审呢。”
我一听,大事不好,樱桃这个死女人将魔爪又伸向月霓了。
我也顾不上与花四郎斗嘴了,急急忙忙地往院里边跑。沿路遇着几个丫头、婆子,她们一个个换了一付嘴脸,争着与我打招呼:
“雨俏姑娘回来逛逛啊?”
“现如今住到王爷的院里,回‘花涓溪’是客喽。”
“雨俏姐姐上我们屋里坐坐罢?”
我嗯嗯啊啊地胡乱答应着,两手抓起长裙,飞也似地跑上了台阶。
那窄脸管家不是说大少爷在审月霓吗?那大少爷肯定在自已的屋里吧。
到大少爷与丑小姐的新房要经过樱桃的西厢房,抬头无意地望一眼她的屋子。只见一个老婆子正端着一个药罐出来倒药渣,我心里一动,忙走过去。
将还冒着热气的药渣倒在砖地上,拨下发簪细细地拨弄着。在老婆子疑惑的眼神里,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交待老婆子:“将药渣装好,药渣少一星半点的,你也不用在这儿吃饭了。”
王府内谁都知道我现是王爷跟前的红人,老婆子不敢不从,忙点头称是。
上房屋外的长廊与厅堂里寂静无声。窗外,几个小丫头正趴在门缝上偷听。回头见到了我,脸上挂着惧色,小声叽喳着,一窝蜂地跑了……“怕什么呀?本小姐又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偶才不管你们的闲事呢。”我边轻声地说着,边快步朝房门走去。
刚想举手掀帘,里边的一阵低语让我住了手:“回大少爷、小姐,月霓今儿早上确是到过樱桃姨奶奶的屋里,是去看看她身子好了一些没有。至于说月霓给樱桃姨奶奶下毒,这是天打五雷轰的事情,月霓既便被打死也不能承认的。月霓凭什么要给她下毒?我们之间是有恩怨,但月霓不会做这下作之事!”
“啪”地一声巨响,丑小姐河东狮吼的声音:“花大郎!你竟然听信樱桃那个贱人的胡乱攀扯而对老娘的人疑东疑西的。今天咱们要论个清楚,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大少爷依旧是小声细语:“我只是问问,事情总要弄个清楚不是?樱桃确是服了药后才满地乱滚的,一定是有人在药里边做了手脚了,樱桃总不至于自已药自已吧?”
“啊,她个贱人中了毒,那就一定是月霓下了毒了?她亲眼所见还是亲耳听见?来人,把那个贱人拖起来,大家辩个清楚!”
丑小姐口口声声为月霓说话,并不是她全为月霓的缘故,而是觉得月霓是她娘家带过来的人,欺负月霓就是欺负她本人。丑小姐的那个火爆脾气当然不能容忍,尤其她又深恨着樱桃。
大少爷站起来阻止:“少奶奶先别急,看在我的份上就别让樱桃起来了,她真的病的不轻呢。”
真是个傻少爷啊,假如他知道樱桃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恶行径,说不定他也会跳起来!
总是处处替人着想的月霓也劝丑小姐:“小姐莫生气了,樱桃也只是说早上只有月霓到过她的房,她又没说是月霓下的毒。”
丑小姐肯定是咬着牙了,我听声音就听出来了,“你个傻丫头啊,她那样说就是说你下的毒啦,怎么这种话的意思你也听不出来?你真真是要气死我了!”
月霓这才急了,语速有些急促:“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早上我想着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又掉了,心里一定难受,就过去看看她的身子骨好了一些没有。到了房里,我还没开口呢,樱桃她便笑着道:‘昨晚辛苦了吧?大少爷还没起吧?这大早就过来了?’我也没明白她什么意思,但看她的脸色好象有些怒意,便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月霓连椅子都没坐,一直都是站在她的床前,月霓有没有下毒她应该看得见的呀,这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