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埃尔斯大陆轶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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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吾王

布兰德心中也自是翻涌难平,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堕落精灵,在面对李奥瑞克这样敢于怒抗诸神的英雄人物时,依然被他的霸气所激扬。

良久,布兰德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望向李奥瑞克道:“我想要的,你能给吗?”

李奥瑞克大笑道:“我有弑神的力量和无尽的骷髅大军,你还要什么?”

“我还要你重生的力量。”布兰德毫不客气,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有所给予必然有所要求。

“哈哈哈。”李奥瑞克大笑,笑声震撼天地,整个骷髅之城都在震颤,白骨碎渣从骨山上滚落下来,笑声止歇后李奥瑞克道:“重生?要之何用?和我一般被捆缚成白骨?你可知晓,令众神颤栗的不是我的重生!”

“那是什么?”卡什问道,一旁的布兰德脸色微变,若有所思。

“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能够让绝对的力量恐惧,因为它杀之不尽,灭之不去,甚至无影无踪,无形无嗅。”李奥瑞克声如洪钟,几番动作间又引起符文锁链反应,金光闪耀,白骨累累碎裂。

李奥瑞克却似是毫不在意,似乎那身白骨不是自己的一般,他注视着布兰德道:“那就是自由灵魂的反抗意志!”

卡什如闻神谕,立刻掏出笔纸来记录,却发现那些字无论如何也写不到纸上去,这时卡什才明白过来,所谓自由的灵魂与反抗的意志是不能够被书写的,它是一种精神,是一股气,存在于天地间却无法被捉摸,也唯有如此,它才能令众神恐惧。

写在纸上的永远是写在纸上的,纸张可以被毁去,文字可以被禁绝,甚至执笔之手也能够被砍落,但是心中的精神,却是永远存在的,它可以被遗忘,却不会消失。

而换句话说,这种力量就是骷髅王李奥瑞克,它的存在可以被遮掩,可以被伪装,可以被隐瞒,但是它是存在的,它始终在那里,是一具白骨,却是无法毁灭的白骨。

布兰德问道:“那你如何给予我力量?”

“有所得必然有所失,你的一身艺业我不做点评,但是却可以给予你一件利器——开山断石,杀人保命,无往不利。”李奥瑞克笑道。

据史书记载,李奥瑞克王随身的武器装备里只有一柄鬼骷髅刀,那是他的本名元气铸成,无法离开身体,卡什暗自想到,不知道李奥瑞克拿出来给布兰德是什么。

“霜之哀伤?”布兰德心头一动,说道。

“不,霜之哀伤属于阿尔萨斯,而我要给你的,是另外一把。”李奥瑞克张嘴发出一声震啸,骨山之下一阵震动,骨屑纷飞间一把斜指苍穹的长刀出现在骨山上。这刀通体乌黑,刀柄是一个睁开狞笑利齿的魔鬼,刀刃混重,隐隐血光流转。

“好重的煞气!”卡什叹道,“又是一把凶刃。”

布兰德却是心中跳动,这把长刀和他以往使用的精灵月刃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精灵的审美极尽的苛求完美,即使是武器也制作的力求轻灵,造型无不极美,花纹无不繁复。而这把长刀的样子几乎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但却是每一处都是为了杀戮而生,刀身厚重即使被热血侵染也不会弯折,造型虽然笨拙但是边缘也被流线化,为了让鲜血更好的流出,刀刃即使砍入骨头也能迅速的拔出来。

“这是一把好刀。”李奥瑞克眼中也充满赞赏,道,“它的好处我暂不多说,日后你必然会明白,但是……最重要的,这是一把适合你的刀。”

布兰德再不犹豫,上前握住刀柄,锵的一声拔出了这把凶刃,一股暴戾的力量立刻从刀柄出倒灌入他的身体里,在握住这把刀的那一刻,布兰德感觉自己就是神,他仰头一声长啸,抖手斜劈出一刀,一道血色的刀气立刻震散开,将周围的骷髅震成一片粉末。

深吸了一口气,布兰德细细看向刀柄,却见那尾末处刻了一行小字:madein……

最后一个单词模模糊糊的确实看不清楚了,布兰德不禁疑惑,莫非这刀还有铸造地址?

李奥瑞克笑道:“这把刀的名字叫撒旦之邪力,铸造之地自然是地狱。”

“真的有地狱吗?”布兰德皱眉道。

“不,或者说,这把刀上的地狱……”卡什向他解释道,“是另外一个地方,一个被叫做地狱的地方。”

地狱,埃尔斯大地之上,什么样的地方能够被称之为地狱?

如果真有地狱,那么来自地狱的这把刀,究竟侵染过多少鲜血,谁也无法说清。

布兰德并不在乎这些,他昂首望向李奥瑞克,道:“那你要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李奥瑞克大笑,喝道,“我要你不败二十年!”

此言一出,天地变色。

卡什叹息了一声,不败谈何容易,不说那个不能说的,也不说海山和守护者之山方面,就算是各个地区的土著统治力量也不是布兰德这区区三人能够抗衡的。

个人的力量即使强到逆天,在千军万马面前依然显得渺小,你或许能一个人挑了一队小兵,但是十队、一百队、一万队呢?就算豪勇如达维安爵士,强大的龙骑士,也在萨多尔大桥一役中被那战争绞肉机彻底粉碎。

战争、割据,打得是什么?是金钱和人命。

李奥瑞克身为一代霸王,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那么他这么说必然是有根据的,卡什暗想,疑惑的望向李奥瑞克。

“前辈,许久不见了。”

却在这时,从卡什身后远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苍老的问候。卡什回头,见到的是一个站在迷雾中的灰衣人,那人拨开雾霭,渐渐走近这骨山,卡什却还是看不清楚那遮在兜帽下的面孔。

这人叫李奥瑞克前辈,应该是比李奥瑞克晚些时候的人物,能够走到荒芜之地骷髅之城还如此镇定自若的必然不是普通人,而这种非普通人必然会在家族历史上留下那么一笔两笔的,但是卡什搜肠刮肚想不出什么人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骷髅之城。

就在他搜肠刮肚的时候,李奥瑞克笑道:“麦迪文,我等你很久了。”

卡什瞬间震惊了,麦迪文是谁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麦迪文出现在这里,他忽然隐隐想到了点什么,李奥瑞克不是全无准备的说出不败二十年的。

“希望来的不是那么晚,看来你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麦迪文望向布兰德道。

布兰德望着麦迪文,面上表情在不停的变换,倏尔又看向李奥瑞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我给你你想要的,和你需要的。”李奥瑞克用不容置疑的声音道,“你做到我想要的,就这么简单,小子,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

麦迪文微笑着看向布兰德,似乎在示好。

布兰德并没有思考太久,便向李奥瑞克道:“成交。”

“很好。”李奥瑞克道,接着屈指一弹,一节指骨从他身上脱落弹向麦迪文。麦迪文伸手接住,略微一点头,李奥瑞克应道,“你们该上去了。”

这话刚一说完,布兰德几人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进入云端一般哗啦一声周围的迷雾瞬间消失无踪,景物清晰起来,依然是那骷髅之城,只是却尽去萧索之意,这座白骨铸就的城市中竟然显露着勃勃生机。因为,这座城市中有着许许多多的居民,即使这些居民以骷髅和死灵生物为多数,但是毕竟只要有生物居住的地方就有着生活的气息,更何况是如此大的一座城市,市井气息竟不差于埃尔斯大陆其他的城市。买卖市集、交通往来,竟是样样俱全。这才真正的骷髅之城,也是外界一直传说中的骷髅之城,那个神奇的生活着无数死灵生物的骷髅之城。

而布兰德等人所处的位置,是可以俯瞰全城的一座高塔,这座高塔同样由白骨筑成,形如一根中指,就那么指着天空以及天空上的诸神。

他们在这座塔的顶层,这一层除了他们似乎看不到有别人的存在,麦迪文看着布兰德示意下他向塔下看,布兰德依言走到塔的边缘,望向塔下。

他看到的是一片茫茫骨海,成千上万的骷髅士兵安静的立在塔下的广场上,而在这些士兵的前方站立着两个人,一个便是克林克兹,另一个是一个骷髅法师。

所有的骷髅见到布兰德露面,齐刷刷的单膝跪下,白骨手臂放到胸口,无比虔诚无比整齐的敲击了起来。

砰!

砰砰!

砰!

砰砰!

这是他们曾经的心跳声音,如今是他们表达忠心的唯一方法。

这个奇怪的鼓点毫不迟疑的点燃了布兰德的血液,他对着塔下的骷髅军队,举起了手中的撒旦之邪力。

轰!

轰轰!

轰!

轰轰!

在布兰德举刀之后,骷髅军队敲击得更加用力,声音汇聚成隆隆雷声,震彻了这个巨大的天坑。

塔的顶层,麦迪文毫不犹豫的在布兰德身后单膝跪下,口中轻轻的道:“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