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艺生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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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拣尽寒枝(上)

时间老人不会在意你开心或者不开心,它只管冷酷的快马加鞭跑起来,圣诞快速结束后元旦也匆匆溜过,紧接着就要放春节寒假,不知道身上已从开学时的‘短袖时令’什么时候变换到现在的‘棉服节气’了,一个人在教室发呆的时候,还是经常忍不住的去猜测:这段时间曦风和楚阔在十四班肯定有很过故事发生吧,曦风对他的态度有没有缓和?虽然好奇,可曦风自己不说,我就不问,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正日渐疏远?可是我问了她未必说,倒显得有隔阂了。

在经历过那些不期待的伤害后,曦风鲜少再来班级找我,那朵虽一直不知道我对楚阔的起由感情,但因上次在KTV和曦风之间冷不防的小冲突,导致她和我虽表面上一如从前,却没了那股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劲头,于是我们就互不提起,假惺惺的投入到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中。

一个学期永远是以一场考试结束,而期末考试对于学生来说自然是最重要的,对于我们来说则是主观最先不在乎的,因为太清楚自己肚子里存了多少知识,早失去了登高攀比的心,晕晕乎乎之间,我草草交了最后一门试卷,拿起那个时代爱惜有加,现在早消逝的诺基亚彩屏手机,给曦风发了条短信:“要放假了,吃个饭吧。”

她瞬间回复:“在哪?”

“一班门口。”

“十分钟,等我。”

这十分钟里,为了避免寒冷和这瑟瑟冷风,我把脸深深的埋在围巾里,双手实实的塞在棉服里,来回慢悠悠的踱着小步。

“嘿!你就是李莫莫?”一个带着两个跟班,高高硬朗的女孩不客气的过来盘问我,她脸上颧骨明显,衬托的个性迥然,眼睛明显小了些,不过整体五官倒相配适宜,虽然穿了件鲜嫩蛋黄派的短款棉服,但依然显得比我们这个年龄都要大。

“学姐,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叫我有什么事吗?”对待学姐,我向来礼数周到。

她冷不防的狠狠推我一把:“谁是你学姐!”

我一个踉跄,还好及时又站稳,反应了一下,这么一句话就能动手,才知道原来不是学姐问路,而是我碰上了学校的女混混打劫,早听那朵她们说起过这帮女青年的鲜活事迹,好在这是大白天,无非是想要点零花钱而已,想到这里我一边恍然大悟的点头,一边伸手去兜里摸钱,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识相点,着急慌忙的上下四个兜掏了个混遍,把各种零钱都集在一起,双手摊开上交。

“你什么意思?”她一惊。

“你不是要这个吗?”我也一惊。

后面两个女生暗自笑了起来,冲那个高个子女生说:“王子,她以为你是打劫的。”

王子?没听错吧?难道现在王子是对女生的称呼,那灰姑娘是什么性别?

“李莫莫,听说你是杨柳曦风最好的朋友,今天我赶时间,腾不出功夫收拾你,不过以后你给我小心点。”王子虎视眈眈的警告道。

“就是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对她也要小心点。”曦风人未到语先响,我们顺着声音回过头时,她穿着酷酷的军绿色风衣正快步赶过来。

“今天是我运气差,刚在班里才输给了你,我也不想再和你计较,不过来日方长,咱俩的事没完!”王子冲曦风撂下这句话,就带着两个小跟班晃晃悠悠的走掉了。

曦风用力的拽拽我的棉服大领子:“可以啊!梦游娃娃,自己都可以应付小混混了,一点都没害怕?”

“你不就是个小混混,有什么怕的?”

“什么?”曦风瞪大眼睛。

“嘿嘿,其实你没来之前,我卖了笑,认了个怂,还双手奉上了人民币,我想着你马上就来,就淡定的拖延时间,她们看我态度太好,一时也挑不出刺来,。”

“啊?”曦风愤怒加震惊:“你对她卖笑认怂?李莫莫,她可是我在十四班的死对头,你是我的朋友,你和她说话是代表我的态度的,你,你能不给我丢人吗?”

“少来,你还有死对头?学校哪里有你的对手?”我勾着她就往校门口走。

她一边嫌弃的闪开我,一边抓狂:“我认真的,她是王冲的妹妹王子,为人之狠辣,心肠之歹毒,惨绝人寰。”

“知道啦,以后再遇见王子,我不认怂了,直接装灰姑娘,穿上水晶鞋溜掉好啦。”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曦风佯装气急败坏,又不忘解释:“她是孜孜不倦的‘孜’。”

我看了下表:“才四点半,要不先找彩彩她们一起玩玩再吃饭?放假后可就没有人一起玩了。”

“别找她!那个没有立场的东西,最近总和楚阔混在一起,我又总被这个王孜缠住,还没来得及教育她。”

“那就把他俩都弄来,我帮你教育教育。”

曦风眼露诧异,“他俩?你不介意以前啦?”

“介意什么?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要是喜欢韩菲菲也许我就真生气了。”

曦风轻轻的弹了下我额头,欣喜异常:“什么肥水,那盆脏水我躲闪不及呢,嘿嘿,不过我没看错你李莫莫,还一直怕你会怪我,怕你不理我,都睡不好了,看看我的黑眼圈。”

我嘴里虽说着‘别撒娇’,其实听她这么说,又有种心有灵犀的幸福微妙感,我心里又何尝不怕曦风不理我呢。

曦风还沉浸在过去里,呆呆叙述:“你和郑重出去喝醉的那次真的吓死我了,本想去唱歌好好和你说清楚,结果杀出个那朵,又没有机会。。。。”

我便装作老气横秋的打断她:“好啦,往事休要重提!待俺给彩彩姑娘打个电话,你先想想一会去哪里用餐吧。”

“你负责去想,我负责买单。”

“嘿嘿,曦风,带着你就像背个提款机一样,爽歪歪。”

待我打完电话,我和曦风在校门口等的不到三分钟,彩彩和小东北就嘻嘻哈哈横冲直闯的过来了。

“小东北,你凑什么热闹啊?”曦风问完小东北又转向彩彩:“哎,以为今天能把你甩掉清闲一次呢。”

彩彩一副黏皮糖的架势,“嘻嘻,我刚发现你撇下我溜了,就接到莫莫姐姐的电话,干嘛要甩掉我,没有我谁逗你们,怎么开心?是吧?小东北,是吧?莫莫姐。”

“嗨嗨,小孩子你可不能这么叫哈,你得叫孟扬哥哥。”小东北连忙纠正。

我看到他们两个欢欢喜喜的人就已经高兴:“我最喜欢和彩彩一起吃饭啦,开心!对了,不是让你带楚阔一起来吗?”

“大哥他让咱们订了地方,他一会再过去。”

“就他事多,让他不用过来了,还有你,别总大哥大哥的,像上个世纪的小混混。”曦风带着厌恶的口气训斥完小东北就拽着我和彩彩走。

由于天气寒冷,我们直接来到一家港式茶餐厅,点了一些家常菜式后就坐听彩彩的滔滔不绝,她都给我讲了一路关于楚阔如何在十四班追逐曦风,王孜如何和曦风针锋相对的事情了,由于她天生缺乏基本的逻辑条理性,听得我云里雾里。

“曦风,那个叫啥,王孜的,就那么厉害啊?和韩菲菲比咋样呢?”小东北完全沉溺于彩彩的描述,禁不住问。

曦风懒懒的答道:“就是难缠而已,她不像韩菲菲,不会背后小动作,是个敢做刚当的直脾气人。”

“哎呦喂,这点倒是像我们东北妹子,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

我不解:“你对她评价很多维啊,刚还说人家歹毒、狠辣。”

“心肠歹毒下手狠不代表就是小人不得人心,你看历代执政人就知道了。”

“切,打住打住,又瞎扯。”我们及时阻止她给我们温故历史课。

作为这学期最后一次小聚,这顿饭我们扯了好久,直到天色已黑才意兴阑珊的离开,楚阔最终也没出现,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觉得遗憾。

考完期末试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早早的醒了,又惯着自己睡了个美美的回笼觉,直到廉逸林和王玥一起冲进来喊我才被迫起床。

“姓廉的,赶紧走开,别私闯闺房!”我睡意正浓,看见他进来吓了一跳。

“玥要不在,我才不敢进来,谁知道你会不会占俺便宜。”他倒是委屈极了。

玥一边帮我收拾着房间,一边像喝斥小孩子:“都几点了?快起来,准备回家啦。”

“哦,放假啦,我都忘了。”我打个哈欠,已无睡意:“咱们怎么回?公交车?还是让家人来接?”

“公交车吧,咱三个好久没一起坐公交车啦。”玥满口的憧憬语气。

“好吧,好吧,我也好久没做电灯泡了,甚是怀念。”

我笨拙的收拾完东西,他俩已各自背了鼓鼓的双肩包站在门口等我,我双手抱着自己的大包,实在不忍把它挂在我的双肩上。走出院子,廉逸林刚转身去锁院门,郑重冷不丁的从我们身后显现,像等待已久似的,自然而然的接过我怀里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