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苏醒过来的天贵,缓缓地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觉得眼前漆黑一团,却又好象是金光闪闪,红光隐现。一股浓郁的、从未有碰过的异香,紧紧地包着自己。仿佛是在夜色的苍穹中,被灿烂的星光包。
天贵感受到人参太岁的呼吸,轻声问:“你是谁?”
就听见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回答:“我是人参太岁。”
“是人参还是太岁?你说清楚!”天贵毫不含糊地问。他知道,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概念。
“就是人参太岁!”人参太岁小孩子吵架一般地叫嚷。
“人参是人参,太岁是太岁。”天贵也叫嚷:“别想蒙事!”
“谁蒙事了。我本来是应对星宿的太岁,谁也没有想到,在我生长之初,一棵禀天地灵气而生的人参果的种子,不知道如何进入我的躯体,与我一同生长。最后合而为一。连天地之册都无法记录我,连鬼仙地圣都无法分辨察觉我,最后被遗忘在这深深的地下。你说,我应该叫什么?是叫人参果还是叫太岁,或者叫人参太岁,你说!”
“我说……我说什么我说……”听人参太岁这么一说,天贵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支唔了半天,嘿嘿一笑回答:“依俺说,你就叫人参太岁最好!”
“我本来就是这么说的。可你……”人参太岁有点转不过弯:“是你……”
“你在这干什么?”强词夺理的天贵,急忙打断人参太岁的话,转移他的思路。
“我、我本来就生长在这,也没干什么……”人参太岁迷茫地翻白眼。
人参太岁虽然是天地灵物,可刚刚启动思维。尽管什么都清楚明白,可就是脑袋瓜子转的速度有点跟不上天贵。
“那你想不想出去?”天贵眼珠子嘀溜乱转,开始想出去的办法。
“出去干什么?”人参太岁茫然不知所措地问。
“小呆瓜,外面可好玩了。吃的穿的玩的用,要什么有什么……”天贵开始滔滔不绝地忽悠人参太岁。
“不许叫我小呆瓜!”人参太岁不满地打断天贵,愤愤不平地说:“我老人家在此生长了万余年,是你老祖老祖爹爹爹爹爹爹辈的,叫你小呆瓜还差不多!”
“切,你就脚后跟割个口,朝死里吹吧!”天贵不以为然地嚷嚷:“要照这么说,俺还是生长了十万年的大罗金仙,与天地同寿的创世之祖呢!”
“你……”人参太岁说不过天贵,闭口不言,暗暗地想收拾天贵的办法。
天贵嘿嘿一笑,变换口气说道:“好了,开玩笑嘛!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人参太岁慢吞吞地说:“出去干什么?再说了,我觉得,上面有好大好深的水,不好出去。”
人参太岁在土中生活万年,也有诸多法力,但却不知道如何利用自身的法力,对付水。
“这好说。你把我带出土,下面看我的。”天贵急忙拍胸表态。
就这样,一身法力的人参太岁,只能被天贵来一个英雄救太岁,从水中拖出来。
此刻,见天贵无法离开这里,人参太岁来劲了。不但要报复一下天贵,并且借此要胁,希望确立自己在天贵面前的地位。可惜,他碰上被老不死两天就训练成除去亏不吃什么都通吃的主,他的威胁利诱不起作用。无奈,只好各自退了一步,各自为大。
事实上,天贵和人参太岁相互催生,共同复活,就像双胞胎一样。已然气息相连,心灵相通。相互间,了如指掌。对方没厥后面,就知道他要拉啥屎了。达成协议之后,二人相对,一阵嘿嘿坏笑。
然后,天贵嘻嘻奸笑:“小老大,看你的了。”
人参太岁大眼珠子一转,嘿嘿坏笑道:“看我的就看我的。”
人参太岁说着话,便手脚并用,向悬崖上攀登。刹那间,就攀升数丈。
天贵急了,嚷嚷:“哎,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你上去了,俺怎么办?”
人参太岁回头呵呵笑道:“我也没说不带你上去。谁让你不拉着我的腰带一块上。”
“嘿,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就你那小细腰,如何带动我啊?”天贵跳脚大叫。
“那就没办法了。等着吧。我上去找绳子来救你。不过,这方圆千里没人家。我腿脚又短小,怕是得去个半年三个月,才能找到绳子。贵哥,你可要挺住啊……”
人参太岁一边笑嘻嘻地嚷嚷,一边向上攀登。
“挺个屁住!用不着三天,我就饿死球了!”天贵气极败坏地叫嚷:“真是救啥都不能救人!你也太没良心了……”
“没事。饿不死,你可以捉鱼烤着吃。”人参太岁叫嚷:“再说,我也不是人,是太岁人参果。呵呵……”
“放屁!这水里哪来的鱼?”天贵破口大骂。
人参太岁回头呲着小虎牙,哧哧笑道:“耐心点,有水自然会有鱼。用不着一年半载,就会有鱼吃的。”
天贵踏水大骂:“放屁!放屁……”
人参太岁嘻嘻哈哈地说:“要不然,你改改称呼,叫我声太岁爷,我给你留下一个臭脚丫,你啃着保命。”
“你放……你敢留下,俺就敢吃!”天贵咽下屁字,恶狠狠叫嚣。
“那你就吃吧。”人参太岁嘻笑着,左脚一抖,一个小脚脱落下来。
天贵伸手接住小脚丫,吃了一惊,惊叫:“你玩真的?”
人参太岁笑容可掬地嚷嚷:“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保你的小命,舍掉一脚也值得!”
天贵大眼珠子一翻,摇头苦笑。捧着人参太岁香喷喷的小臭脚丫,哑口无言。
天贵没看过中土大陆李医仙的《本草纲目》,不知道太岁比壁虎的再生能力还强百倍,丢掉一块,可以随时随地生长出来。没有任何损伤。
天贵真饿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东西了。闻着这只异香扑鼻的小臭脚丫儿,真想咬上一口。因为,这只小臭脚丫儿,虽然是肉质的,却散发着异果的浓香。
天贵不知道,此乃是万年人参果和万年太岁的双生灵宝,凡夫俗子吃了,可长生不老,普通修炼者吃了,可立地成年仙,人仙吃了,可白日飞升。
天贵非常饥饿,十分想吃掉这个小脚丫儿。可又犹豫不决。臭不臭天贵并没考虑,只不过是,觉得跟吃人肉差不多。一时间,难以张开嘴。
天贵捧着小臭脚丫冥思苦想,居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并没有游动,却依旧在水面飘浮。更加想不到的是,他的体质,已经有了翻天覆地地变化。
“嗨,你怎么还不上来?”人参太岁的呼叫,传了下来。他坐在孤悬在悬崖绝壁之外的石亭栏杆上,两只小脚丫儿一荡一荡的,笑嘻嘻地望着天贵。
“放屁哩!这么高,我怎么上去?”天贵气呼呼地叫喊。
人参太岁笑呵呵地叫嚷:“你把我的臭脚丫儿吃掉,自己就能攀上来了。”
“放屁,放屁,臭不可闻!臭……”天贵在水中跳脚叫骂,突然住口,惊疑地问道:“咦……哎,你的臭脚丫儿,咋又长出来了?日了怪!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你的眼尖着呢。你再看看!”人参太岁叫喊着,左手一下把右手揪下来,送到嘴里,喀嚓喀嚓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吃起来。
“你、你是妖怪……”天贵瞠目结舌。
“你才是妖怪呢!”人参太岁嘻嘻哈哈:“你再看看。这是高深的道术。知道不知道?”人参太岁晃晃右手,已经完好无损。
“什么道术。是猪八戒啃猪蹄--自己吃自己。是臭术!你到底拉不拉我上去?”天贵叫喊。
“不是告诉你了嘛,你把我的臭脚丫儿吃掉,自己就能攀登上来了!”人参太岁嘻笑。
“不吃,不吃,臭臭臭!”天贵大叫。
“那你就等着,我休息好了,去找绳子拉你上来。”人参太岁嘻嘻坏笑。
“不用你了。我死也不用你了!”天贵怒吼。
天贵怒发冲冠,决定靠自己。他将人参太岁那只小臭脚丫儿放进怀里,开始手脚并用,抠着石头缝隙,向上攀登。
天贵本来就体质超人一等。经过万年松母乳和三地圣的仙酒以及人参太岁的的洗经伐髓,早已脱胎换骨。只不过是,他自己不知道,更不会运用自己那强大的财富。然而即便是这样,也身轻如燕,敏捷如猿。攀登悬崖绝壁,并不费多大力气。百丈悬崖,很快到顶。
天贵攀登到亭子里,回头向下一看,吓出一身冷汗,惊叫:“我的爹爹哎,恁高家式,我是咋上来的?不是做梦吧?”
“呵呵,你要吃了我的臭脚丫儿,怕是呜地一声,就飞上来了。”人参太岁嘻笑道。
“去你的臭脚丫子吧!俺吃狗脚猪脚,也不吃你的脚!”天贵将人参太岁的小臭脚丫儿,从怀里掏出来,丢给他。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参太岁瞪天贵一眼,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一下将小脚丫儿丢进自己嘴里,喀嚓喀嚓大嚼着吞咽下去。
“哇,妖怪!臭不可闻的小妖、老妖怪!”天贵做呕吐状。
“算了,跟你这小呆瓜蛋说不明白。”人参太岁挥挥手,老气横秋地问道:“哎,你姓氏名谁,一个人跑到这深山里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