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秦汉三国皇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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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西汉(42)

当时有一个郎官叫做京房的人,知识面很广,各方面都懂得很多。于是元帝也经常召他去问事,房本与五鹿充宗(人名)同为顿丘人氏,又同学易经。惟充宗的老师是梁邱贺,京房的老师叫焦延寿。各老师的教法不同,讲解也互相有差异,但那充宗阿附石显。京房却看不惯石显,总想钻空子向元帝进言锄去邪党石显等。

一日元帝召来了一些人讲经学,并涉及到历史,京房便向元帝谈起了历史上国家用人的问题:认为贤则久,劣则亡。往往帝王不易识别,造成许多国祸人殃。如齐恒公、秦二世等,起初元帝不通,后来听多了就接口说,我知道了。京房满以为元帝从此会受到启示,有悟过来,驱逐石显等人。哪知石显竟毫不动摇,反将京房提为魏郡太守,才越月余,便由都中发出通令逮京房下狱,然后才知道案情是由京房的岳父张博所牵连。

张博是谁?张博是淮阳王刘钦的舅舅,由于张博经常向京房学习易经,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京房为妻。京房每次由元帝召去讨论经书,讨论政治回来后都会与张博通气宫中情况。张博了解后便去转告他甥刘钦,说到朝廷中无贤臣,灾异屡见,但天子已有意求贤,并主动向刘钦提出你是贤人要求他入朝辅政,刘钦听后感到很激动。所以当场就向他的舅舅张博表示:“我若能移入朝辅佐,我替你还债二百万。”张博听后越是心喜,过了几天见他没有去,便又上书敦促并向他说假话,已经贿赂了石显花费黄金五百斤。刘钦只好加数给了张博。不料为石显所闻,当即向元帝揭发了此事,弄得张博兄弟三人并皆入狱。故连京房也受株连,定罪为翁婿通谋,诽谤政治,诬陷和诋毁诸侯王,狡猾不道等罪。,惟淮阳王刘钦不过传诏指责,由钦上表谢罪,幸得免祸。但御史大夫郑弘也坐事免官,用了匡衡为御史大夫。

接连又是一场冤狱,还是石显一手做成。坐罪的是御史中丞陈咸与槐里令朱云。陈咸是一个抗正敢言的人,元帝却重他才能。还有肖望之门生朱云,与咸气谊相投结为友好。因此有时候闲谈中也不免谈及石显诸人。朱云认为石显用事连丞相韦玄成都不敢动他还要支持他,不如先动韦玄成再动石显。于是两人拜本进去,只言韦玄成怯懦无能,不能胜任相位。可想区区县令,怎能扳倒丞相。一但被韦玄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要结大冤仇的。不久朱云即被人诬告他要杀无辜,元帝得书后问丞相韦玄成怎样处理,韦玄成正在怨恨朱云哩,便答说朱云这个人行政多暴行。凑巧陈咸在侧听到了这话,不由的替朱云着急,慌忙还家写成一封密书通报朱云。朱云当然惊慌,复书与咸代为设法。陈咸告诉朱云依照他的提纲写成材料上交朝廷。朱云如言办理。可是偏被五鹿充宗又看到了奏章,便当即告诉了石显,石显也当即批交丞相韦玄成速查严办,这消息一传出陈咸知道后。已知计划不成,又很快告知朱云,叫他赶快逃出都门与自己面商救急措施。丞相韦玄成派吏查讯朱云不见下落,再差人探听,得消息知云在陈咸家中,当下就劾咸漏泄禁中言语,并且隐匿罪人,应一并捕治下狱论罪。陈咸受了好几次重刑,不肯直供,自伤已严重,死在眼前。忽有狱卒来报有医生入视。咸举目一瞧,并不是什么医生,乃是好友朱博。当下视同骨肉,博字子龙,杜凌人氏,慷慨好义,乐从与人交,历任县吏郡曹,后来又为京兆府督邮。自从听到说陈咸得罪下狱,即移改学生潜致廷尉府中来等消息,对狱卒说他是医生,然后求见廷尉并要狱卒作证,所以进来两下里见面后共同设方计谋。由朱博找到丞相韦玄成为其辩驳和开脱朱云的罪状,好在韦玄成得了一病,缠绵床缛也愿放宽咸案,咸才得免冤死。朱云也得出狱,削职为民。后来韦玄成病死,御史大夫匡衡升任,另用繁延寿为御史大夫。匡衡虽尚正直,但见石显权势巩固,也不敢与他反对,只得顺风敲锣做一个好好先生。

石显有姊想嫁与郎中甘延寿为妻。偏延寿看轻石显,不愿与婚,显便即衔恨。建昭三年(前31),甘延寿为西域都护骑都尉与付校尉陈汤同出西域,袭斩郅支单于傅首长安。故臣多为甘陈二人请封。独石显不同意,他联同匡衡合词劝阻。舆论说匡衡也不是个正直的人。

不久御史大夫繁延寿又殁,朝廷多举荐大鸿胪冯野王。称他行能第一,野王系冯奉世子,即冯逡兄。由左冯翊入任大鸿胪,石显既与冯氏有矛盾,自然仇视野王,当即对元帝说:“现在水卿中原无过野王,可惜野王系冯昭仪亲兄,臣担心今后有人评论陛下偏私专用后宫亲戚呢!”元帝听了以后点头表示同意。另选太子少傅张潭为御史大夫。

石显专以狡猾的手段和伎俩骗取和蒙蔽元帝的信任。进而达到元帝对他的宠爱,此次排挤野王又令元帝自然中计,他因此又怕被别人看穿后指责他。故又特向元帝密奏道:宫中如要召见何人或发出指令等等。不论早晚,若夜间宫门早闭使之不及至入,请陛下准令另开一门以便不受制度限至。元帝又不知有诈,便即照允。石显即得允准后,便想证实有人夜回,宫门已闭,确实对工作带来不便,使元帝进一步理解另开一门的必要性。他便采取了连夜取出物件,故意延挨待至宫门已闭,即传诏开门。连续这样做了四次,结果不料被人发现,便向元帝揭发石显矫诏开门,元帝由于被石显欺骗惯了,便只好付诸一笑,将原书取示石显。显在逃脱不了的事实面前,不得以认罪。故忙跪下一边哭,一边说:“陛下过宠小臣特加重任。群臣中不免有人忌疾,从而争谋陷害。幸赖陛下圣明,不予严遣,此后愿乃归旧任职,免得他人侧目,臣死亦无遗恨了。”元帝听说完后,认为石显所言非假,反而又格外垂怜他,转脸又是好言抚慰,并给厚赏。后来遇有动显的奏章推置不理,石显越得宠用了,简直毫无忌惮。牢梁、五鹿充宗,便依着石显做了后循,从而使他们的利益也得到了保障,然而是互利共赢的事,所以元帝一朝石显安然无恙。

昭君入塞

匈奴由于与汉的长期战争,遭到了严重的失败,元气丧尽。不得不向大汉朝投降!竟宁元年(前33年)呼韩邪单于自请入朝,汉元帝奏诏批准。呼韩邪单于自塞外启行,直抵长安,心里且喜且惧。此次朝见,主要是来当面乞求和亲的,愿为汉婿。

元帝考虑前代曾有和亲故事,今也可以辄取宗室或后宫子女,充作公主,出嫁单于。但将后宫女子在自己未曾召幸过的当中,随便选择一人便可了事。主见已定,即命左右取入宫女图,展览一周,任意提笔点选一人。命有关人员代办妆奁,拣选吉日,将点出的宫女送交到呼韩邪单于住处赐与完婚。

未几婚期已届,那宫女装束停当,至御座前辞行。元帝一瞧,竟是个芳容绝代的丽妹。只见她云鬓低翠,粉颊绯红,体态身材无不合度,最可怜的是两道黛眉浅颦微蹙,似乎有含着嗔怨的模样。及见她柳腰轻折,拜倒座前,轻轻地转动着娇喉道:“臣女王墙见驾”,元帝忍不住问道:“你何时入宫?”王墙口述了年月,元帝一想,该女入宫有年为何从未见过?可惜如此美貌反让与外夷享受!本想将她留住,但又转思恐失信外人,且也会被臣民非议,谤我好色,没奈何,嘱咐数语,待她起身出去,自己拂袖入宫。

元帝在宫中查阅了宫女图。把他已经召幸过的宫女比较一番,觉得画工精美,比本人要胜过几分,不由得大怒道:“可恨画工故意损毁丽容,若非作弊定有他图!”当即传令有关人员查究画工为谁?于是遂将长安画工一律传讯。当场查出,乃是杜陵人毛延寿,曾绘王墙面貌时,王墙不肯贿赂他,所以故意把她的花容玉貌绘做泥塑木雕一般,案经审定,延寿欺君不道,枸成死罪。

王墙字昭君,系南郡秭归人,王穰女。当时被选入宫。原来皇宫选得宫女回宫都得请画工绘出各人的面目,以供皇帝随时另意选择召幸。在绘貌时有贪图皇帝多召幸的女子就巴不得把自己的像画得漂亮些,那就得向画工贿赂钱财,否则画工可作弄你,弄得你一生无召幸。当时昭君入宫,画家向她索贿,她不肯。故有今天的情况出现。元帝也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才觉后悔莫及,因将毛延寿处斩。延寿该死,那昭君自悲命薄嫁了一个老番王,无可奈何,由他取乐!呼韩单于倒欢心,得了王昭君即向元帝上书,愿待为保塞,免得中国劳师。带了昭君出塞,号为宁胡阏氏,一年多以后生下一男,取名叫作伊屠牙斯,后来呼韩单于病死,他的长子雕陶莫皋嗣立,号为复珠累若鞮单于。见王昭君华色未衰,复占为妻室。昭君无能反抗,且胡俗得妻后母是向来老例。昭君只好降尊从俗,旋复生下二女,长女叫须十居次,次女叫做当于居次。王昭君亦老死塞外,墓上草色独青与他处不同,故呼青冢。

后人因她红粉飘零,远入夷狄,特为谱入乐府,名叫昭君怨或说她跨马出塞,马上自弹琵琶,创成曲调如泣如诉!王昭君出塞构建了汉匈友好相处,此后的四十多年间,汉匈之间都没有发生过战争!直到东汉初年,王昭君的弟弟还以和亲侯的身份代表东汉政府出使匈奴。

2、讨伐内外

奉世父子讨羌有功

宣帝神爵二年(前60)由汉将赵充国打败羌胡,朝廷创立了破羌允衔两县,安置降羌并设护羌校尉一职,调辛汤前往就任。至元帝初年,时间大约过了十多年总算无甚大事,但是那护羌校尉辛汤是一个嗜酒残徒。去到那里以后,西域无事,那羌众常与其来往,频繁交道相好,饮酒话闲。起初约莫有些注意,遵礼道仪,随着时间一长,接触多了,互相之间随便起来,饮酒出言,品德禁忌也就随意任性了,逐渐地你争我吵,有时闹个不休。一次羌胡的几个官吏酒醉半酣,提出要与辛汤较量高低,辛汤吃得酩酊大醉,想大打出手,但确实无力,只好迷迷糊糊地大吹大擂,扬言我大汉出动千军万马踏平羌土杀尽羌胡。于是便激起了羌胡,使得羌胡也说要上奏,让发兵出汉。果然不见有羌胡前来聊饮,辛汤派人侦察,返报羌胡聚众造反,并出兵窜至我边疆,扰我边民,掠我财物。于是辛汤只好遣使飞告朝廷,元帝得报呈书召集群臣会议,丞相韦玄成,御史大夫郑弘等主张屯戍,即不劳兵以防守为主。独光禄大夫冯奉世却是主战,他说向来羌胡只靠重创才会得以平息,他要求出兵六万才可平羌。丞相等一听,冯奉世要求出战,便又说万一要出战也不宜多劳兵,最多给发万把兵够了,这样元帝则采取了中间调的方法,即特令冯奉世为右将军并令奉世长子冯野王随行作一副手相助,于是父子俩率领万二千人西行去。到得陇西驻扎下来,奉世父子亲自观察地形,再因势部署人马,通过仔细观察分析和琢磨奉世父子觉得该地地理条件复杂,敌人摆布分散兵力雄厚,工事坚固,一时难以击破,有必要强兵重旅,装备先进,且指挥得力,才能取胜,所以认为现有兵力大有不够,故遣使速回再申前议。元帝乃使太常任千秋为奋威将军领兵六万前往策应。

奉世既得大批人马,细心部署,扎实安排一鼓作气,众军士的斗志旺盛只出了一战,便破羌斩首千余级。余羌统吓得屁滚尿流,正速遁去。不几天时间,陇西就平。奉世奉令班师,大约数旬回到长安受到朝廷上下公卿大臣们的热烈欢迎。元帝按功行赏授封冯奉世爵关山侯,调任为左将军,子冯野王为左冯翊。从此父子并登显阶,望重一时,当然任千秋也得一定的奖赏不提。

延寿,陈汤斩单于

郅支单于是宣帝五凤年间由呼韩邪的哥哥右谷蠡王呼屠吾斯自立的一个部落。一直以来,徒居坚昆,由汉加封为王,遣子入质汉廷。郅支单于最害怕的是汉廷,本来汉朝的一贯政策是只要对方不侵略我领土,就持主抚态度,这样随着时间一长,事物也就会发生变化,呼韩邪也逐渐对汉靠近了,迁居到了河套地区,并且他自己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壮大。那么郅支单于就怨埋汉朝拥护了呼韩邪,说是不肯助他,竞将汉使乃始拘辱并遣使向汉廷要求送还质子。汉元帝也就依了他的要求,特遣卫司马谷吉送往。谁料那郅支单于把谷吉杀死,事后郅支自知负汉,又知道呼韩邪渐强大起来,恐遭他们袭击,正想投奔他处。这时又正好康居国派使来见郅支,想与他合兵共取乌孙。郅支心想有人来巴结我了,和他联合起来力量就大了。因此就乐得应允,便立即出兵西往康居,到了康居那康居已和郅支两下里都想互相联合更加牢固,则把自己的女儿作为互换的条件,做了双方人的老婆。然后再联兵共攻乌孙,直致乌孙都城赤谷城下,掠得许多人畜,方才退师。乌孙不敢追击,且将西面接近康居国的地方的所有居民一律东徙免得遭殃。那郅支却恃胜生骄竞又蔑视起康居来了,对康王的女实行凌虐,其女不肯服气,惹动郅支怒意,便拔剑将她杀死,这还不算,那郅支又大量征民筑城,民役有不从,便裁绞手足投入水中。工程二年有余才算完工,郅支据险自固,他认为从此太平无事了,便屡遣使往大宛诸国,征求每年要向他进贡,大宛国怕他强暴不得不依。

一段时间过去了,汉廷不见谷吉回朝,便派使探问,才知谷吉已被杀死。再派人去索还尸骸郅支也不肯给,反又将汉使羁住。假说要汉使替他去求西域都护,情愿归附大汉,并重新遣子入侍,其实他是在设词相诳,意在缓兵。

当时的西域护都郑吉,已经老病归休了。元帝乃特令甘延寿陈汤两人出镇乌垒城。他们俩个人同至西域,一路所经过的三川城邑无不注意,来到了目的地两人商量:西域所居的都是些杂胡,他们很害怕大国,从前就依托匈奴。今天郅支单于迁移到此地,他自以为威风,欺负乌孙、大宛等小国。他想北攻伊利,西取安息,击败月氐,按他的想象不出数年,西域诸国且尽为他所有了。郅支骠悍善战,今后必为西域大患。我们大汉搞不好都要受到他的威胁,不如现在趁他野心尚未实现之前,势力尚弱的机会,来个先发制人不好吗?我们可以调动那些屯田的兵马,驰入乌孙部众,再攻其他各城,借他守备还未坚固,容易攻入,乘此斩郅支首,上献朝廷,岂不是千载难逢的大功么?两人的思想基本相同,只甘延寿说要先奏后行就好,陈汤劝阻说:“朝廷这些公卿大臣们怎么知道我们这里的实际情况呢?我们派人去求得朝廷的同意恐怕是不会的。”甘延寿还是坚持没有请示朝廷的情况下不要擅自专行,故正当考虑上书奉请,忽然又病了,只好搁置一边先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