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边防军政委
7715300000154

第154章 国门在我心中!(7)

“别他妈的噜苏,临死了还犯你的职业病,套我的话,不妨告诉你好了。现在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找不到你和吴火马。吴火马他妈的真有福气,在一起盗案当中被我们的弟兄放翻了,嘿嗤,中了十几枪,真解恨。”他举起自制手枪,猛地使劲顶住了钟的脑门,刑丽姜一下扑上来,护住钟,叫道:“你们别伤害他,想要什么跟我说。”莫叫喽罗们把她拉到一边,说:“钟国疆,你听着,我现在是世界自由主义者,专门同你这样的反自由反和平的家伙作对,直到消灭你们!”

人人都生活在社会之中,人人都得有份差事。人人都得与别人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人人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纠葛被别人牵挂着,而这牵挂有时是福,有时就是祸。最要命的是,人人都弄不清楚自己有谁会心怀感激,又有谁会忌恨在心,打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然而,恶人常有,防不胜防。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住口!”钟国疆怒不可遏,“别以为你投靠了恶魔就能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告诉你,螳臂挡车,只能自取灭亡。老实交待,是谁指使你绑架我们,又是谁赞助你们胡作非为?”

“噢,噢噢!你真是铁杆共产党员,死到临头还想着为党为祖国为人民破案,抓住我们这些自由主义的斗士,实在佩服。他妈的,我的手下从来也没有过像你这样忠勇的人才。现在时兴说冤家路宽。我就成全你,反正你只能到阎罗王那儿打小报告去了。我们自由主义者都是一家人,没有国界,也没有区域!”

刑丽姜嘲笑道:“那就是说,什么都没有喽!”

一个歹徒轻轻地踢了她一脚,叫她别吱声。

钟国疆喝道:“欺负女人算啥本事?有本事跟我过几招。莫皮年,你放明白点,不管你说什么,终归你是什么也没有,只有被扫进垃圾堆。说吧,有何条件,我们谈谈。”

莫皮年取出手机,吱里哇啦说了一通话,回过头来对钟说:“对不起了,我得到命令,送你两个上西天!说吧,想来个痛快的,还是想喝个止咳糖浆?”

“来个痛快的吧,我和阿疆死在一块,最幸福不过了。”

“嗳,亲爱的,别这样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哇。我们都不会死的,还要活它个一万年呢。莫皮年,你杀不了我们,我们有神仙保佑。”

钟国疆心里清楚,只是刑丽姜不能和他一样明白。莫皮年和卞火平燕、苟一刀显然是一丘之貉。

钟国疆这个老保卫老干探老政工干部的判断没有错。莫皮年于前五年刑满释放后,借出国打工为名,逃到了西方国,加人了反华势力,紧接着就加入了恐怖组织,被引见给三侯爵,随即进行特珠训练,再被派谴回国,专门进行分裂恐怖的勾当。上回,卞、苟二人两次对钟下毒手,都没得逞,三侯爵恼羞成怒,命两人再偷袭,如果再失手,就要替钟国疆去死。卞、苟二人不敢再有差迟,尾随钟国疆到了石安,无意之中,发现了钱大位和刑丽姜也来了,正好借题发挥,暗中盯梢,趁钱请客之机,伸出了魔爪。叫莫皮年当先锋,他们螳螂捕蝉,躲在后头,得手失手都进退自如。碰巧,莫皮年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虫,并没有想到卞、苟对他别有用心,只想着在三侯爵那儿争个头功,真以为能把钟国疆置于死地,为他泄去积压心头二十余年的仇恨,为三侯爵除掉一只勇猛的拦路虎。毫无疑问,也不容许稍有迟疑,必须想方设法,挫败他们的阴谋,保卫自己,进而保卫烽塔边境……钟国疆悄悄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莫皮年狠劲推他一把,喝问道:“钟国疆,别想耍花招,今天你插翅难飞。”

“不见得吧?”钟国疆继续使用缓兵之计,“我有一句名言,边防线牵在毎一个国民手中。”

“钟国疆,你给我听明白了。当年的莫皮年已经死了。如今的奠皮年强大啦,什么都瞒不过我。休想吓唬我!我的行动神出鬼没,谁也别想捉得到蛛丝马迹。倒是你要放明白点,我们世界自由主义者从来都是无孔不人!来,弟兄们,把香辣红和他的情妇送到最安全的地方去。”

钟国疆和刑丽姜都被绑了起来,蒙住眼睛,塞住了嘴,再塞进车里,一边一个歹徒看着,莫皮年开车,对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歹徒说:“给爷瞅好了,注意听电话,别漏了消息。”

不知走了多少路,内地山洼之中的路松软而布满藤草,不比边防线上的路,可以听着沙石磨擦的声音判断长短,还可以根据风的速度和冷热判断身在何处,钟国疆的心里也不由紧张起来,这一回难道真的在劫难逃了?

“咕嗵”一声,车子刹住了。莫皮年的技术太臭。钟国疆和刑丽姜被推下车来,一跌一撞地往前走,走了约摸十分钟,进人一个阴森森的洞穴中,顿然,一股强烈的寒流,袭上钟、刑二人的心头。

“好啦!钟国疆,这儿就是你们两个的极乐世界了,想做什么赶紧做吧。”

“你们要干什么?马上放我们走!”钟国疆此时也控制不住惊恐的心绪,不无慌张地喊起来,说话的底气不是那样足了。

莫皮年不理他。

寒气直往他心坎上侵袭。

刑丽姜像是睡着了,一声不吭,把头靠在了他那宽厚的肩膀上。

歹徒们走了,只听洞顶传来一声令人心灰意冷的声音:吱吱嘎,咕终洞门被。

封闭了,凭撞击声判断,封闭物像是一块巨石。

钟国疆一时心乱如麻,为什么当了边防军政委就如此险象环生?这个问题像毒蛇一般,在他心头乱窜乱咬,叫他痛苦万分,却喊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钱大位啊,

都是你惹的祸啊!我好端端的在编程序,你干嘛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好啦,我和刑丽姜陷身绝境,你和卢小跳却在五星级酒店高枕无忧,一觉睡到天亮。

钟国疆于恐慌之中发出的多少有点绝望的埋怨,完全错了。钱大位的举措没有什么不对,前事难以逆料,因为谁都不是先知先觉。大难临头,不只是钟国疆和刑丽姜。横祸一样偏爱钱大位,不知不觉地飞到他的头上。当钟国疆和刑丽姜走后,钱大位回到房间,往那宽大的圆形法国式钢管床上一倒,刚要睡去,不知从何处钻出两个人来,将他抓住,蒙眼塞嘴,塞进一辆四环轿车,向终南山深处驶去。

喜来登大酒店的保安训练有素,发现两个陌生面孔从电梯中出来,架着一个男子,用头巾盖住了脸,不由生疑,稍作迟疑,便上前来查问,那两个陌生人把他推到一边,匆匆走向停车场。两名保安断定有所跷蹊,追了出来,看着那奥迪车开出了酒店,随即向酒店保卫科报告。保卫科马上査对房间,发现钱大位不在,向卢小跳査问,她说不知去了哪儿。保卫科觉得情况可能不妙,叫卢小跳别声张,也别到处打电话,以免打草惊蛇,一切由他们来安排。

保卫科的电话报告迅捷传到了石安市公安局,随后,又报到了省军区和陆军学院保卫处,再报到军区保卫部。林祥江很快得到案报,急令保卫部火速与石安市公安安全部门取得联系,派出得力干将,全力营救,不得有毫发之损。

凌晨两点,石安市和陆军学院保卫处联合侦破组整装出发,分成两个分队,一队追进了终南山中。一队扑向翠华山。两队人马都带着武警战士,隐蔽行动,进行地毯式搜救。

钟、刑二人陷身不明山洞,洞上有盖子封着,似乎没有出去的可能。钟国疆哪能甘心,咬紧牙关,不停地磨蹭,想将手上的绳索解开。一时难以成功,便叫刑与他配合,相互解开了绳索,接着扯掉蒙眼布,拽掉嘴里的毛巾,急忙四处寻找,想发现一个意外的出口,钟还伸出双手,使劲推举洞盖,想一下托起来,无济于事,折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不得不瘫在地上喘息。

刑丽姜绝望了,爬到钟的面前,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喃喃道:“阿疆,我真的非常爱你。如今,优秀男人太难找了,沙中觅金、大海捞针啊。知道吗?我到边关,一半是为了边防,一半是为了你。”

“你后悔啦!”钟国疆情不自禁地抚摸了她的头发一下,忽然觉得不妥,慌忙挪开手,说:“别后悔。边防军人都敬重你。纳来春多好的小伙子呀。大英雄哦。”

“来春是不错,尤其是成了小香辣红之后,我更喜欢他了。可是,在我心底里,他总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显得模模糊糊。这个身影就是你。”

“啊?”钟假装非常吃惊,“我有这么伟大?你不是看走眼了吧。我嘛,充其量好。

人一个罢了。”

“你什么都好。快十全十美啦。丽媛真幸福。丽姜比不上她呀。你信命吗?”

“我不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主张扼住命运的咽喉。”

“我信,信得很。我到烽塔开针灸所,是命中注定,不能和你同日生,却和你同日死,死在这深山土洞里头,也是命运之神的造化。”

“别这么说。丽姜。我们应当振作,命运之神总是偏爱振作的人。让我来再想想办。”

“嗨,瞎子点灯白费蜡,就别折腾了,留点力气,让我们好好做最后的事情吧。”

“最后的事情,你要做什么?”

“对不起!阿疆。我虽然也是如花似玉,也腰缠万贯。可我已经快40岁的女人了,还没有享受过男性的亲吻。快要见阎罗王了,请你赐给我一个甜蜜的吻,让我带到另一个世界去,再带到来世,好不好?”

钟国疆一听,像被蜇了一下,一下推开她,生气地说:“啥时候了,你还想歪主意。你是随便让人亲的?我岂是随便亲别人的?”

刑丽姜惨然一笑,说:“你是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说完,靠到洞壁上,闭目养神。

时间无情,黑夜迅速过去,黎明来临了。然而,那洞穴之中仍然黑漆麻乌,没有丝毫阳光,唯有冷清清的气息,把钟、刑这一对熟悉却又陌生的善男信女侵袭得越来越虚弱,加上饥饿和绝望的双重困扰,浑身进人虚脱状态,丁点力气也没有了。唯有两颗相依而不相染的心脏在拼死拼活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