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边防军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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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国门在我心中!(6)

刑丽姜生在首都北京,家庭富裕,还是扎着两把刷子上中学的时候,父母就带她来石安旅游过一回,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至今难忘。她同纳来春商量,到石安看看,散散心,缓解一下疲劳。纳来春同她开玩笑,说她是想钟国疆了。她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你是小香辣红,人家是大香辣红,你们俩等于是兄弟嘛,弟媳妇看兄长天经地义哟。纳来春痛快地答应了她,推心置腹地说:“阿姜,我老是害怕大香辣红出事呀。”她一听,眉头紧锁,忧郁地说:“阿春啦,你上回恐怕是受刺激太大了,落下了心理恐惧症了吧,或者是强迫症,不然,怎么老担心香辣红呢?”纳说:“恐怕也是喽。我当时就是香辣红啊,就是钟国疆啊,承受的心理打击和钟国疆一样嘛。我跟你说过几回啦,卞、苟那一伙啊,对钟国疆简直就是痛恨人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了。因为这,我恨死他们了。阿姜,我总在想,做梦都想呢,他们,哦,是三股恶势力,决不肯放过钟国疆。孙局长,对,还有艾书记都跟我说过,分裂分子恐怖分子的狼子野心在于打倒钟国疆,打垮了他就是打垮了边防军,打垮了边防军就是打垮了烽塔地委,打培了烽塔地委就是打挎了大疆省委。你想想,如果钟国疆真被他们杀害了的话,烽塔会不会完蛋啦?”刑丽姜没想到他会如此提问,被问住了,想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钟国疆是打不垮的,因为他代表着烽塔人民,还代表着边防军。不过嘛,钟大帅哥要真发生意外的话,烽塔地区的啥都会受重大损失,分区很可能再戴上破草帽,跌进大窟窿。”纳来春连连点头,憨厚地说:“万一大香辣红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会有不少人为他跳楼!”刑脸一黑:“呆子,你又犯小心眼啦!刮我鼻子哩。”“不不不!”纳急忙解释,“我一点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是这么想啊。钟国疆要是被害了,像你呀,梅高洁呀,还有伊洛斯佳、肖玲珑、陈诗歌,对了,还有杨水花,都会为他殉情。”刑丽姜咯咯一阵笑,说:“阿春,说你呆吧,你还有些聪明3其他人嘛,都有可能。杨水花不见得吧。你看她那副德性,纯粹浪荡女人一个。才不会对谁钟情呢。就算她对钟有情,钟也绝对看不上她。我给你说的嘛,她请钟吃饭,钟从来脖子都不给的,还非得艾力伟下指示才行。好几回啊,艾力伟指示也屁用不管。”纳来春抱住她狠狠地亲了一口说:“夫人说的是,杨水花要敢打大香辣红的鬼主意,我和娘子也决不答应。”

钟国疆尽管警惕性极高,尽管心思缜密,尽管身边有着许多许多朋友和同志,但是,他随时都处在百忙之中,没有可能把一颗紧张的心始终吊在防备被人暗害上面,他不是圣贤,更不是神仙。人们传说他有神仙保佑,那也只是他的英名所博来的赞誉。他也是平平常常的一个男人,有着五脏六腑,有着七情六欲,有着种种的局限和不足,对卞、苟一伙的罪恶阴谋,不可能防守得天衣无缝,而只能是拉紧防范之弦,至于那弦能否全天候地绷着,他也顾不得时时处处检査,百密一疏的情况显然不能杜绝。从思想上说,他的精力也十分有限,顾此失彼也属有情可原。总而言之,他不是全知全能,也决非先知先觉,他知道自己同恶势力的斗争不可避免,不可完结。但对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何时何处发生,怎样发生,却难以预测和估计,甚至于毫无所知。艾力伟和孙家烈甚至是包厅长、乐书记他们也决不可能设想得到,边防战线的对敌斗争会牵涉到内陆大城市。只有到了钟国疆再次被暗害的时候,他们始信钟国疆那句名言:边防线牵在每一个国人手中,边防军人的战斗决不只在边防线上。

本来,钟国疆生活非常规律,培训班的安排也有条不紊,卞、苟一伙无机可趁。加上,钟国疆为补上拉下的作业,加班加点地学习,哪儿也不去了,就是给钟泽田的承诺也赖了账,天天泡在教室、图书馆和宿舍,要想对他下毒手,真是找不到丝毫缝隙。

俗话说的好,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钟国疆身为烽塔这个大中国最边边的军分区政委,力挽狂澜,起死回生,声名遐迩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把持着保家卫国强边固边的航船,当然地成为分裂恐怖分子的攻击目标,想躲避是不可能的,也是不明智的,更是要不得的。

又一个周末来临了。钟国疆拒绝了钟泽田的请求,没去下棋,把自己关在宿舍练习计算机编程。

夕阳西下,晚霞悄然无声地爬上了学校教学大楼的头顶上,校园四周结束了一天的繁忙。

终南山中响起一阵阵涛声,晚风吹过,身上觉得清凉,清凉中略带几分冷意。

钟国疆正在全神贯注地编程序,培训班值班员跑来了,告诉他门口有人来找。钟叫他问清是啥人。他说那来人怎么也不肯说,就坐在一辆豪华轿车里头,也不肯下车来,只叫哨兵打电话,请钟国疆政委马上到门口相见。

钟国疆一时难以猜测到底是谁来找,极不情愿地关了电脑,快速来了学校大门,看到了那辆豪华轿车,大奔驰,车上的人却不下车来,只朝他招手,隔着玻璃他看不清是谁,说声:“耍啥大牌?”转身就往回走。车门这才打开,亲切的声音扔了过来:“香辣红,首长辛苦啦!”

啊哈!这声音极富磁性,宽厚,响亮。钟喜出望外,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旋过身子来,几步跨到车跟前,朝早已伸着手等候他的钱大位伸出手,紧紧一握,嗔怪道:“你耍啥大牌?悄然无声地来,也不打个招呼,还不肯进我们的大门?嫌我们学校破烂,还是……”

钱大位笑道:“嗳呀!老连长,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别无他意。快上车,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哪儿也不去,就请你到我的屋里坐一会。老部下千里迢迢来石安,老连长得尽尽地主之宜嘛。”

“得了吧。”钱不客气地说,“就你那屋子,不到十五平方米,两个住,还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连屁股都磨不开,跟我走吧!”说完,就拽着他上车。

钟国疆盛情难却,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猛然想起,摆下手说我得跟培训班请假才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培训班主任,主任倒很痛快,叫他注意安全,按时归队。

上了车,钱奚落地说:“大政委,你真是遵守纪律的好领导啊。”

“嗳,老部下,你可别这样说。端人家的碗,就要受人家的管啦。边防军本来就艰苦,让人家瞧不起的话,就更苦啦。”

钱朝他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说:“真佩服你呀!时时处处当模范,边防军政委当到家啦!”发动了车又说:“如今,像你这样的领导难能可贵啊。”

钟说难还可以说,贵就不敢啦。我跟你说心里话,现在我简直就是疲于奔命。”钱嘿嘿一笑,说:“西方不是有一种说法嘛,上帝让一个人当官,就是要他吃苦受罪的。”

“你又来嬉笑怒骂了。不说啦,反正这辈子比不上你啦。看下辈子怎么样。说,你咋知道我来了这儿,跑到石安又是干啥勾当来了?”

“你不问还好点,一问这,我就要批评你。嫂夫人不在嘛,你就多操点心,把后院管管好嘛,还是个不顾家,如何对得起妻儿老小?”

“怎么了?琪琪她们又去打搅你了?”

“那倒没有?就是宥,也很正常啊。你呀,都令人信服,就是个把家小抠得太严,令人难以置信,我就对你这点有意见,有极大的意见。人要人帮衬,树要土雍根。你不懂啊?”

“还是那句老话,有意见到厕里头提去!快告诉我,她们说啥了?”

“别疑神疑鬼的。是我打电话问候嫂夫人中秋快乐,她叫我给琪琪打个电话,我就打了。琪琪不是从上海回家过中秋节带休假了嘛。她跟我说,她现在准备考托福呢,想去英国读硕士,可是没有钱。你又不让她向别人说。嗳哟,说到这,我又来气,你干嘛死脑筋,还说啥,咱没资本就别去留洋了。我们是中国人,干嘛非要学洋人。”

“唉,你说得对呀!我接受你的批评。但是,我决不能接受你的赞助。这样对孩子不好啊。人嘛,总得自己拯救自己,别人的拯救总是暂时的。你说,就算我同意琪琪向你借个几百万,几千万,让她随心所欲地挑选洋学校,读完了回国来做贡献。可是,她拿捨还你呀?”

“叔叔我有的是钱,又带不到棺材里头去,不要她还,就当是给我女儿的。比尔·盖茨不是还给他两个女儿一人一大笔美金嘛。”

“唉,不是这个比法呀。得让她自己有本事挣……自己没本事,还不是坐吃山空,无底洞,到头来,行尸走肉,唯有悔恨终身。”

“这话茬儿也有道理。我就依你吧。我这回来啊,是要给石安投资房地产啦。”

“哦,你的业务又发展啦。卢小跳也来啦。”

“来啦!她确实是经商奇才呀。我一半靠她。”

“那她和郭大成到底怎么样啦?”

“这段时间业务太忙,我没顾上问她。好像还可以吧。那天听她冒了一句,准备结婚了嘛。嗨,老连长,你这个边防军政委当得真辛苦啊,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全都要管,累坏了吧?”

“累是好事哦。到时候没的累了,才遗憾呢?”

“工作使人尊严。嗳,你可不能泄气呀。一定要将星闪烁!”

说着聊着,四十分钟过去了,大奔驰开到了喜来登大酒店门前,在停车场停好车,钱就带钟来到了十八层餐厅。

卢小跳早已恭候在电梯口,十分客气地把钟、钱带进了巴黎餐厅。刑丽姜竟然像天女下凡一般,出现在钟的眼前,钟惊喜交集,脱口而出:“刑丽姜,你怎么在这儿?”

刑丽姜笑容可掬,反问道:“怎么了?香辣红政委来的地方,我不能来吗?”

钟连忙说:“你误解我的意思啦。我是说,你来的真叫我惊讶。”

“大人物见到小小老百姓嘛,总是很意外。自古如此喽。”

“哈哈哈!”钟国疆大笑,“你真是伶牙俐齿,我服啦。”

钱大位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就开始。都是老朋友了,今天谁也不准客套,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钟连忙说:“大位,我恐怕又要扫你们的兴了。还让我喝香辣红好吧。”

形丽姜说不行。卢小跳却说:“钟政委从来不喝白的,跟游德彪司令都不喝,还是让首长随意吧。”刑丽姜笑道:“嗳哟,还没成为边关军嫂呢,心就偏到边防军政委身上去啦。好好,我少数服从多数。”

四人喝了一会酒,热热闹闹地说了一会话,已是深夜十二点钟。钟国疆起身告辞,说是告假的时间就要到了,得按时回营销假。钱大位也不勉强,叫卢小跳送钟回培训班。卢小跳摸摸头,说:“哎呀,钱总,恐怕我不成了,头有些晕。让刑姐代劳吧。”刑丽姜正求之不得,连忙说:“只要大帅哥愿意,我万死不辞!”钱大位骂道:“你这个乌鸦嘴啊,说啥呢?开慢点。要不然,你在学校住一宿也行。我也多了,怕吐,要不然的话,还是我送最好了。嗳,对了,老连长啊,要不,这车就由你开回去,用上几天,再开回烽塔吧。”

钟国疆说:“谢谢了,还是别惹那个骚吧,等咱当上了总理,或者成了中国的比尔·盖茨再享用也不迟啊。”

钱、卢二人都各自休息去了。刑丽姜操持着方向盘,心中好不快活,与她心仪已久的好领导大帅哥同车而行,且在深深的夜晚,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乐得她不停地偷笑。

开出石安城来,拐上了通往学校的柏油大道,刑丽姜借口哪儿出了毛病,把车停在了路边,装模作样地下车去看了看,上车来,拍拍方向盘,壮了壮胆,一下倒在了钟的怀中。钟吓了一跳,急慌慌地把她推起来,惶恐不安地说:“丽姜,别这样,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谁能看得见?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嘛。”她神不守舍地说,“国疆,我爱你,真的,爱得心里长满了花。”

“别这样!”钟国疆正色道,“人生当珍重。我是有妇之人,你也是有偶之妇。不可乱点鸳鸯谱。说暗荒郊野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万不可自欺欺人。”

刑丽姜嘿嘿笑道:“香辣红,看把你吓得,尿裤子啦?”

“尿裤子倒不至于。我提醒你,也别把屎尿往自己的裤子上抹。”

话不投机,两人都不吱声了。刑丽姜加快了车速。钟国疆朝显示器上瞄了一眼,大奔驰以一百四十码的速度在夜暗中狂奔,他喝道:“慢点!不要命啦!”

刑丽姜一脚踩死了车闸门,吼道:“钟国疆,你瞧不起我。我恨你。你下去,自己走!”

“你这是干什么?你醉啦!”

她没有回答,呜咽起来。钟国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是哄她,还是扶起她来说话。此时,车外传出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开门!我们要捎个脚。”

两人都不由地大吃一惊,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哪儿来的捎脚之人,恐怕遇到了不测。钟国疆看过报纸和电视,学校也传达过文件,最近,石安治安不好,有一伙黑社会正在兴风作浪。

“快!丽姜,关死车门。我们遇上歹徒了。”

钟国疆手快,边说边就关死了车门。可是,刑丽姜到底慢了一步,她这边的车门被人猛地一把拽开了,随即伸进一把五连发自制手枪来,顶在她的太阳穴上,凶狠地说:“打开所有车门,让我们捎个脚。”

刑丽姜不从,钟国疆赶紧轻轻捅她一下,压低声音说:“听他们的。”

刑丽姜一按按钮,四扇车门都打开了,呼啦,四名歹徒窜进车来。两个歹徒用枪逼着刑、钟,喝道:“开车!开到翠华山。快点!”

钟国疆此时心急如焚,想把这个坏消息马上报告给培训班或者是任何人,然而,四名歹徒凶神恶煞,盯紧了他,一时无法动作。

形丽姜此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只是不停地转动着方向盘。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大奔驰开到了一条土马路上,进入山间小道。又开了约摸半个多小时,到达了一个遍地都是翠竹和岩洞的地方,歹徒们跳下来,耀武扬威地对钟说:“香辣红啊,这就是翠竹山。你的归宿之地哟!”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雅号?归宿之地又作何解释?”钟国疆巳经镇定下来,平静地却是威严地问。

一个稍胖年龄大些的男人,一把扯掉面皮,自鸣得意地说:“钟国疆,你真是贵人健忘啊。我就让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莫皮年!钟国疆一眼认出了他,沉痛的往事随即浮现在眼前一二十年前,一些动乱分子纠集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在石安火车站游行静坐示威。西朔军区首长考虑到整个战区的稳定,应地方党委要求,派出得力干部帮地方维持治安,防止发生局部动乱。钟国疆当时是军区保卫部侦察处少校干事,带着几个机关干部赶到石安,和石安市公安局干警一道,身穿便衣,潜伏侦察,熬到凌晨四点多,得到线报,发现莫皮年一伙人正偷偷摸摸地向石安陆军学校前进,很可能去煽动军人闹事,还可能趁机抢夺武器弹药,钟和刑警大队长吴火马当机立断,带上一队警察和值勤的武警官兵,直奔陆军学校,把正在校武器库前行凶的莫皮年一伙当场抓获,阻止了一起抢夺部队武器库的恶性案件,救了值班站岗的两名战士。紧接着,钟国疆和吴火马商量,将莫皮年一伙押到刑警队,请来军区保卫部长和省厅公安厅长一起审讯,定性为进行打砸抢等破坏活动的动乱分子,关进了石安市监狱,后来经法院判决,莫皮年获罪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

“你就是莫皮年啦!”钟国疆临危不惧,讥讽地说,“二十多年不见,你更猖狂了,成了强盗,会拦路打劫,上山为匪了。”

“住口!”莫皮年凶狠地说,“别疯刺挖苦我。因为都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和吴火马那个杀千刀也不解恨的狗杂种,老子我早就出息了。”

“哦,还出息了?你告诉我,咋样的出息呢?谁都知道,动乱被迅速地平息了啊。”“可是,你们没有遮天大手,我们的人还是各奔东西了。如果不是你,我就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不说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说美女如云,左搂右抱,就说自由自在,我也是天天喊着自由万岁,万万岁!”

钟国疆一听,有点惊讶也有些气愤地问:“听你的意思,要是叛国成功,你就成了自由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