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景电之父:李培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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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纸钱化作蝴蝶飞

中国的传统,烧纸只给自己的祖先烧,绝不会给别人的祖先烧。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不是同一个家族,怎能给同一个人烧纸?

老人不会忘记,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那个艰难岁月的救命工程;年轻人不会忘记,改革开放、包产到户那个峥嵘岁月的温饱工程;而今不会忘记,这个解决了时下环境问题日益严重的生态工程。是他,李培福,被人们亲切地称为“李老汉”的原甘肃省副省长、景泰川电力提灌工程一期总指挥,被人们誉为“景电之父”的人民公仆,再造了秀美的景泰川。

那是2004年的清明节。华灯初上时,景泰县邮局门前,给祖先烧纸的人们,这儿一攒,那儿一簇,多则五个,少则两三个。星星点点的火苗,忽明忽暗,映照着路灯,有一种别样的氛围。过往行人,有的左顾右盼,有的径直往前,听不到烧纸人的祝祷语。烧纸的人们似乎有点遮遮掩掩,躲躲闪闪……

而“景电”管理局门前的小广场上,则是另一番景象。烧纸的人们,三个、五个,十个、八个……从不同方向走来,聚在一起,跪在同一方向,烧同一堆纸。火堆由小到大,最后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焰,火光冲天,纸钱灰顺着火光,直上九天,化作一只只黑色的蝴蝶,满天飞舞。先来的人逐渐往后退,后到的人逐渐往前走,如黄河水一样,一浪推一浪。不到一小时,所到的人有数百之众,人群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风华正茂的青年,有牙牙学语的儿童。他们说着,笑着,闹着。有你一口他一口轮流喝酒的,有或三句或五句高唱《东方红》的,有分食祭品的……

初到景泰不明就里的人也许会问,是哪一个家族有如此显赫,能如此排场?这么多的后人,这么大的阵势?

问得好!中国的传统,烧纸只给自己的祖先烧,绝不会给别人的祖先烧。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不是同一个家族,怎能给同一个人烧纸?那不是巴结别人吗?

是的,中国的传统,在别的地方完全适应,但不适应于景泰;圣人的话,放之四海而皆准,景泰却要例外。这些人的确不是给自己的祖先烧纸,千真万确是给别人的祖先烧纸,但绝没有巴结之嫌。

不信,请走进人群,悄悄听听他们的谈话。

一位老汉说:“我们景泰,本来是一个‘有河水不流,山是和尚头,十年九不收,风沙不断头’的地方,我们景泰农民,祖祖辈辈过着‘背粮去银川,糠菜半年粮’的生活。什么叫‘背粮’?就是去讨吃的,祖祖辈辈过着‘要讨吃’的生活,现在的娃娃,哪里能理解?自从来了‘李老汉’,我们天天吃白面,我们不给李老汉烧纸,谁给烧?”如此的肺腑之言,谁敢说他是在巴结“李老汉”呢?

一位中年人说:“包产到户那一年,我家分了十八亩水浇田!整整一个冬天,我和我爹收拾了农业社所有的粪底盘,让那十八亩田吃得饱饱的;到了春天,让那十八亩田把清粼粼的黄河水喝得足足的。一年下来,就打了三十六石粮食,还是长斗,当年就盖了新房,我还娶了新媳妇。我们弟兄五个能讨上老婆,全靠‘李老汉’,没有‘李老汉’,我们家可能还是五条‘光棍’。我年年都在祭奠他老人家,还要年年祭奠下去。”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谁能说是在巴结“李老汉”呢?

一位干部模样的年轻人说:“‘景电’工程的经济效益是看得见的,而其生态效益更是无法估量的。如果说石羊河流域的民勤县是插入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的一个楔子,牢牢地楔在两大沙漠之间,阻止了两大沙漠的会合,保证了历史文化名城——武威的永存,那么,景泰川就是铺向腾格里沙漠的一张网,紧紧地网住了腾格里沙漠,使之不再南移,保证了新兴工业城市白银和省城兰州的欣欣向荣。而且,这是人类改造沙漠、征服沙漠的创举,其长远意义是难以估量的。没有‘李老汉’,就没有景泰川,我们不感谢‘李老汉’感谢谁?”这一番环境忧患意识之言,怎能和“巴结”二字沾上边呢?

他,那个“李老汉”,名叫李培福。

革命战争年代,他是毛主席亲笔题词“面向群众”的模范县长。

新中国成立后,任甘肃省副省长。“文革”期间,任省革委会生产指挥部副主任、“景电一期”总指挥,创造了以高扬程、大流量、多梯级著称的“中华之最”——景泰川电力提灌工程。

上世纪90年代,景泰、古浪两县人民自发组织,给他塑造了两米高的半身铜像,矗立在景电管理局的绿色草坪上。

2004年秋天,在“景电”一期四泵站的坡顶上——一处三面环山、一面开阔、正对黄河总干渠,既藏风。又涵水的山坳里,修建了“李培福陵园”(后更名为“景电纪念园”)。

一个普通的干部,得到了领袖的高度评价;一个政府官员,得到了广大群众的口碑;一个工程建设者,人民主动给他塑铜像、建纪念园。他的身上到底具有什么精神?具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具备什么气度?具备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气度。表现什么品德?表现仁者近乎勇的品德。

青山永驻,绿水长流。“李老汉”的品德如绵绵的春雨,润物细无声;“李老汉”的功绩如绿色长城,风雨过后,更加蓊郁,更加雄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