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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想象阳光

一个名字,很明亮。我将之称为阳光。

一个很明亮的名字。它熠熠生辉,生机勃勃,闪烁着一种清新的诗意和动人心弦的力量。一个我梦想了很久的名字,它和你一起到来,和劈开乌云的闪电,和冲破黑暗的曙光一起到来。阳光,它来自于你。所有的明亮,都因为你的出现,你的到来,你的人场。

这是一场仪式。阳光的到来。它必须来临,否则整个世界将荒芜一片,渺无人烟的旷野一眼望去将黄沙漫漫,没有鸟儿飞过的翅膀,没有小草生存的踪影,没有……只因为一道光芒的出现,这里就有了生命。

谁能比黑夜对黎明的体验更强烈?谁能比生命对光明的渴望与追求更顽强?这是一种震动,一种巨大无比的震动,天会崩,地会裂,那么生命会怎样?如果这生命已经饱经沧桑与蹂躏,如果这生命被世人反复评说与误解,在其一生灰暗的时刻,如果有一道明亮的光,一道和梦幻、承诺、欲望以及爱一起走进的光,那么这生命会怎样?

有没有人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纪念某个名字,某个人,某一个场景?

阳光,从一个名字透射出的明亮,从两个汉字闪烁出的光芒。它是崭新的、健康的、开朗的、充满朝气与活力的。它是为我而存在的,为我的明亮,为我的希望。面对这样一个名字,我会突然感到它有了笑容,有了眉毛,有了手指,有了声音,有了气息,像一个人,像你,像阳光般的一个你。

我想象中有大片大片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来,落在你简约的衣上,落在你深藏的笑容里,落在你宽厚的手掌中。你的身边有一大片碧绿的草坪,草坪边抑或有一个终日散发着小小水珠的喷泉,抑或有一片宽阔的水面。草坪上有一把撑幵的太阳伞,两把白色的椅子,我们可以漫不经心说着话,可以沉思不语,可以……只要你和我。即使明亮的阳光在水面上渐渐消失,可仍然有一种明亮在我们的心中升起来。

从我们手中撒出去的每一个心愿汇聚到天空,都将成为繁星一片。青草在夜色中生长,它和我们一样,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是不用很靠得太近也能听到的那种,如同每一个远离的日子,我都能听到我对你的倾诉一样。我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你的。从所有相近的心的跳动中,我听到世界上最纯洁的秘密。我热爱宇宙中所有的秘密,我热爱人类内心中所有的秘密,以及由于这些秘密而诞生的那种明亮,那种充满激情与力量的明亮。我热爱它们,热爱划过我生命的明亮的光芒。

这是一场命名,阳光对黑夜的命名。因为明亮,这命名就有了逼人的气质,有了飞扬的神采。无论我在哪里,无论在何方,都像天空一样,因为每一天,只要我站在天空下,我就能够感到那道明亮的光芒。我知道这个天空里,有你,必须有你,一个阳光般的你。

我喜欢坐在草坪上想象着一种阳光,想象阳光中发生的经典场面。一个开朗、富有朝气的你,笑起来就像阳光,像阳光般让人无法抵御。你身上始终散发着一股清爽、干净的香气和温暖,让我愿意靠在你怀里,在那美妙干净的气息里闭上眼睛……

在阳光中躺下,闭上眼睛。

一个充满阳光的名字,一个充满阳光的经典场面,此刻它们在一页页纸上出现,就在我笔下的纸上,我可以让它们属于我,随着我跳跃,随着我奔跑,随着我飞速旋转。明亮,适合我。汉语言文字众多,色彩纷呈,可我从来没有发现谁比它更适合我。我喜欢明亮的色彩,尤其是从那种黄中透出的明亮。和阳光一样的辉煌,和阳光中你一样的辉煌。

所有的经典场面都为你而设计。

所有的经典动作都为你而出场。

然而这里没有舞台,只有岁月流逝时留下的皱纹与沧桑。生命是一个必须慢慢完成的过程。终有一天,我们会老,你坐在长椅上,满手花瓣,你在遥想什么?长椅旁恍惚是一株玉兰,洁白的一树花开得正艳。你是否想到多年前的一天,你喜欢开得洁白的玉兰花。那天,我穿的是一袭素雅简洁的白色长裙。

我是不是还能穿着多年前的那袭白色长裙,缓缓地走向你?

曾经坐过的那两把椅子已经悄然安放在走过的身后,此刻我们需要的只是一把长椅,一把让人互相依靠、彼此依偎的长椅。坐在那把长椅上,注视着阳光下奔跑、跳跃的人们,他们在什么时候,曾经就是我们?

草坪上的阳光依然明亮。唯愿岁月静好。唯愿心情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