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闲扯了几句就走了。”
“哦。”他听了默默点头。
而敏锐如她,自然不相信他突然的发问是没有目的性的。
只怕是那柏妃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了!
想着就有些心烦,烦他的那些莺莺燕燕没事就来走走,而且总要闹些不大不小的动静出来。
而他每次总会跟她生会子闷气,闹得她无所适从。
这次,他虽然看起来没生气,但她相信他只不过是暂时压制了而已!
突然觉得过着这样彼此猜忌的日子很没意思,于是就开口假装随意地说道:“我正想向你说这件事呢,最近我心情有些烦燥,不太愿意见人,所以,你去跟你的那些妃嫔们再说一下,没事的话就不要过来了!”
“好!”他爽快干脆地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样的他倒叫她奇怪起来,若放在平常,他一定会生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在气我纳多了妃嫔,看着不顺眼!”说完一定会甩袖而去。
她用探究的眼光看向他,他本低头默默地走着,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朝着她极尽温柔地一笑,倒叫她有些莫名其妙!
进去之后,燕青看见他俩牵手进来,眼里先是一亮,继而是有些湿润,连忙迎上前笑道:“皇上您今儿个回来这么早?”
“嗯。今天朕要与娘娘一起用午膳!去吩咐人准备吧!”他笑着应道,显示出难得的好心情。
燕青的眼睛看向她,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刻意说些什么。
燕青却喜笑颜开地出去了。
看来,他们的感情有恢复如初的迹象呢!
前段时间,两人已差不多形同陌路。
他每天天未亮就去上朝去了。午膳晚膳从不回来与主子一起用。只是在深夜的时刻才悄然而归。
所以,两人几乎说不上话,
其实燕青知道裴菲菲整晚整晚的失眠,那是为了等他。
可是每次当他回来,她便佯作早已睡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样的两个人原本十分纯洁,十分深厚的感情就被他们互相折腾得所剩无几。
今天,皇上却不知种了哪门子邪,竟然在三年之后头一次破天荒地那般温柔地拉着主子的手,还说要一起用膳!
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衷心地期待他们可以幸福如初!
裴菲菲看见燕青欢快得有些雀跃的出去了,不由也有些慨叹。
这些年来,大概最担心她的就莫过于燕青了。
只是她不明白,感情没了就没了,是强求不来的!
更何况自己心中有着小小的骄傲,不肯要施舍的爱情,那样会让自己感觉卑微。
“你坐吧!我为你倒杯茶。”她适时地抽出了手,拿起茶壸倒了一杯手递给他。
他接过,在那放着绣筐的桌子旁坐下,眼瞅着那里面的一块尚未完成的丝帕笑道:“天天看见你在那绣啊绣的,只怕这几年下来,快要有一柜子那么多了吧!”
她的心一跳,转过眼细细地瞧他,他却笑着只是看着那丝帕上的图案,仿佛并不知道她在看他。
但是他手微微的颤抖,让她一眼便看出他问的不简单。
也许他变得突然这般的温柔,是因为在猜测什么,想知道些什么吧。
微微一笑,她在他一旁坐了下来,说:“因为闲来无事,所以绣点东西打发时间。再说我们绣庄老是催着要些新花色,我便绣些让燕青带出去给各店的掌柜留着打样!”
他听了,心里一松,当下就放下丝帕,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说:“若是要打样,你随意勾勒几笔不就成了?何苦费心又费力?再说现在国泰民安,国库充足,你还亲自操心着那些生意干嘛?”
“这不过是排遣寂寞的一种方式,又会累到哪去?再说,银子再多也不是坏事!每年的赈灾,不是正好可以用上!这样,既可以让百姓安家乐业,又可以不损伤到国家的元气,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呢?”
“唉!在你面前,我总是拙于言辞,从来没有一次说服得了你。”
他慨然长叹。
“那是因为我不想我们之间只剩下虚情假意。那些甜言蜜语你听得够多了,又何必再加上我一个?”
他抱着她默然点头。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总是默默地不求任何回报地帮着他。
他的心里也一直存有感激,只是有时候,男女之间,当感激太多了的时候,爱情却会慢慢地消磨!
就像他和她。
见他不说话,她以为他又生气了。
但是也不想去哄他,他是成年人了,不再是当年傻傻地什么都不懂的太子,掌握着这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再也用不着担心他会受到伤害了!
更何况,这么多年了,她真地感到累了!
累得连自己喘息都觉得有些困难,又哪还有力气去管他怎么想?
更何况,这么多年了,她真地感到累了!累得连自己喘息都觉得有些困难,又哪还有力气去管他怎么想?
“我想拥有一块你的丝帕,你送一块给我罢!”太子突然又说道。
她吃了一惊,真地觉得奇怪,于是就笑问:“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从来都不稀罕这些东西么?”
“不!那是因为我想等着你主动送给我!可是等了那么久,你也没有送我的意思,那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了!”他也笑着,只是将头埋在了她的项窝,让她无法看到他眼里的情绪。
“我去帮你拿。”她站了起来,打开柜子,随意抽了一块出来递给他。
他接过,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绣着正盛开着的并蒂荷。
他咧嘴一笑,将它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怀里。
不一会儿,燕青过来说午膳已准备好。
于是,他就牵着她的手一起去用膳。
吃饭的时候,他竟然破天荒地第一次为她盛了汤,中途还不断地为她挟着菜,一片呵护之情表露无遗。
裴菲菲虽然内心为他的异常有些局促不安,但是也淡淡地受了!
用过饭后,他也不再去书房批阅奏章,而是选择了留下来陪她下了会棋。
累了之后,牵着她的手一起去沐浴。
在水中,他表现得极度亢奋,极度温柔,一次一次地要她,最终使她享受到了久违了的快感。
傍晚用过晚膳之后,也没有再去别的嫔妃那里,这是他三年里第一次整晚都呆在宝云殿!
可是他表现得如此亲热温柔,却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幸福快乐,反而心里很紧张,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一场可怕的暴风雨正在悄悄地向她逼近!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什么都没有发生。每天他都按时回到了她的身边,总是不停地想些花样逗她开心,天气晴朗的时候,甚至牵着她的手像多年前一样,在园子里瞎逛,而且不带任何一个宫女太监在身边。
而且晚上他们的性生活也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他常常搂着她,在她耳边温柔轻语:“菲菲!我们多多努力生一个属于我俩的孩子吧!公主也好皇子也好,只要是我们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当然若是皇子最好,那朕的江山就后继有人了!”
她淡淡地道:“孩子是上天赐的,不是可以强求得来的!再说,你的那个梅妃,我昨儿个听燕青说不是怀上了么?说不定一举得男呢!到时,你还用得着发愁无子嗣继承江山?”
“不!我只想将这江山交给我们俩的儿子!菲菲!你答应我罢,为我生一个罢!”
他突然情绪有些失控,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那么地紧,让她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尽管抱得那么紧,可是她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体有些僵硬,仿佛那个拥抱并不是出于他的真心!
但是她已无意去多想,只是温柔地点头应承道:“好!我努力,希望可以让你得偿所愿!”
他听了,紧抱着的双手这才有些松了。
停了会不说话,突然又问道:“最近吃了墨寒的药,身体可有些起色了!”
她微微点点头回道:“总算月事恢复了正常!不过,他说还要再仔细调养。所以,要孩子这事可能还急不来!”
“好。不急。只要你答应了就成!”他在她背后轻声地说,声音已有了极强的睡意。
“不早了!睡吧!”
“嗯。晚安!”他突然极其温柔地对她说起多年前她教他说过的词,然后抱着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而她呆在了那里,从前的种种一一浮现于脑海,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睡意,眼泪却从眼角慢慢地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