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笑,穿一身军装就以为自己是特种兵吗?但是石头和大鸟这两个当过兵的人和他们聊得很热闹,一点也不像是生人,难不成都是我想错了,他们还真是特种兵部队吗?只是特种兵部队跑到无人区来做什么呢?
“真是不打不相识,你别狠我啊!獒之间的战斗一向是你死我活,我自己也没有办法。”老鸠还特意来安慰我,他大概看得出我对他有成见。我说:“放心,我虽然不会把你当做自己人,但也不会把你当成敌人。”老鸠说:“这样才好,这种诡异的森林里面还不知道存在什么危险,我们一起合作一起回去,这样子多好。”我白了他一眼说:“我还不知道你们到这里做啥呢?”老鸠哈哈笑道:“小伙子,不久你就知道了。”
他笑得阴沉沉的,也许这就是他的性格,很奇怪的性格。跟我聊了一阵后,他急忙去叫铁鹰他们扎营。廖长军也吩咐石头和大鸟搭建帐篷。
天很黑了,我们没必要抹黑上路。老鸠他们的设备全部装在毒龙他们身后背着的黑色箱子里面,他们把炉灶都带来了,做起晚餐来,香气飘飘,闻起来令人肚子叫得都开始有节奏了。
“索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卓玛看到我一个人静静坐在一边,她走过来问我。我看着她,问:“怎么了?我们不是还没有找到高盛寒吗?”卓玛摇摇头很郁闷地说:“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我自己又说不出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我不知道我们还得走多远还得去哪儿?还有我左眼皮一直在跳。”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这种事卓玛居然会相信,我说:“别担心了,不会出事的。”
卓玛说:“看来你还是比较相信陆梦婉。”
我说:“你怀疑她吗?怀疑她什么呢?我们不过是在帮人,再说了,他们要是有什么预谋也不会找上我们俩吧!你看看我们俩,我们有什么呢?穷光蛋一个。”
卓玛急了,说道:“我不是指这个,反正我就是感觉不对,拼什么他们说去哪里我们就跟去哪里,他们说高盛寒失踪了,我们就以为高盛寒失踪了,一路过来,我都是知道他们说而已,全都是说,谁知道是不是谎言?”
“卓玛你又担惊受怕了吗?是不是刚刚那些兀鹫把你吓着了,你怎么老爱胡思乱想呢?”我说完,卓玛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看样子她觉得自己完全就是鸡同鸭讲。她没有再理会我而是去找白玛玩。我觉得她是多虑了,女人总是喜欢猜疑。
晚餐弄好之后,老鸠邀请我们一起,他们的毕竟丰盛,蔬菜鲜肉均有,还有白酒好烟,廖长军他们爽快地答应了。席间,我吃得很不爽,老鸠这些人哪里像是特种兵,一个个完全就是兵痞的样子。我吃到一半便回帐篷里面躺着,点着一根烟,想着卓玛的话,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早地我就被陆梦婉叫起来,起来的时候,大家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老鸠这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说要帮我们,也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什么药?看到他和廖长军正在研究那个搜救器,研究了一会儿,他拿出一张地图指指点点,然后廖长军告诉我们高盛寒他们就在林子前面不远处,我们加把劲才能追上他们。他说得我们倦意全无,看样子我们今天就能打道回府了。老鸠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打起头阵,带着我们往更深的林子走去。
一路上看到我闷闷不乐,廖长军对我说:“我知道你还沉浸在罗布的死之中,只是我们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你也看到了,老鸠他们有枪有炮,我们得依赖一下,再说他们是特种兵部队的,只是在执行任务,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盗猎者,罗布的死纯属意外。”
尽管他这么说,我还是不开心,谁知道老鸠他们是不是盗猎者呢?让鬼獒金刚咬死罗布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有菩萨心肠。但是廖长军也不是说得没有道理,森林险恶,我们的武器被收缴了,这种情况不依赖老鸠他们还能依赖谁呢?应该说我们是幸运的人。
“长军,没事了,我心情已经好很多了。”我说,心情也怪啊!在格桑花客栈的时候,廖长军、大鸟、石头他们口口声声要帮报仇,眼下却跟老鸠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关系胜似兄弟,看样子他们一个部队似的,完全把罗布的死抛之脑后。他们这样子,我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说人心不古。
廖长军看到我好了不少,笑道:“我们今天就能找到高盛寒,旅途也算是完成了,回去之后我请客。”
我笑道:“要是能回家,回去之后你不请客我也会尽地主之谊,再说了,我们这一趟也够我们一辈子去回味了。”
“反正呢!你请客也好我请客也好,到时候不醉不归。”廖长军拍拍我的肩膀说。说到这里,前面的老鸠机警地招手叫道:“停,我们遇到大事了。”他停下来,我们后面的人也一一跟着停下来,鬼獒金刚、狼獒萨吉、雪獒白玛都朝着树上叫起来。
这一带的林子我说不出名字,但和前面的古柏林不一样,枝繁叶茂,我们也看不出藏在树叶之间的会是什么?头顶上的树叶确实有动静,啥玩意呢?不会是穷追不舍的高山兀鹫吧?看样子不像,这种环境高山兀鹫就算能进来,它们也不会进来。老鸠抬着头看着,他身后的铁鹰已经把手里的枪举起来,俄顷,站在铁鹰身后的大嘴突然倒在地上,吓得铁鹰慌慌张张开了一枪,一条黑影扑倒大嘴之后竟然把大嘴拖进了路边的草丛里面,我们耳边全是大嘴的惨叫。
阿坤、铁鹰、石头、大鸟追了过去。老鸠回头看着我们,陆梦婉和卓玛已经不知所措,他说道:“没事没事。”他刚刚说完,一条影子向他扑过去,他机敏地躲开,在他身边的鬼獒一跃而起挡在老鸠面前。鬼獒金刚和那条影子扭打成了一团。
我走到前面挡在陆梦婉和卓玛面前,我说:“你们俩退后一点。”她们这才站后面一点,站在我和廖长军中间。黑影偷袭,是啥玩意呢?萨吉和白玛忙着去帮金刚。这一刻,我才看清楚那条黑影的样子。
“是狼獾。”我身后的卓玛尖叫起来。
萨吉、金刚、白玛三头可以说是藏獒里面最勇猛的獒,但它们几乎拿眼前这群狼獾没有办法,估计狼獾偷袭之前已经在自己释放的臭液上面打滚,也难怪,萨吉它们总是不情愿地攻击,攻击性总是突然间变弱,大概狼獾太臭了。
对于萨吉和白玛而言,“臭佬”可是它们的噩梦。看到藏獒不给力,老鸠掏出一把手枪,一枪打死了一头狼獾,吓得其余的狼獾逃之夭夭。狼獾走了之后,老鸠盯着鬼獒金刚骂道:“真没用,几条貂熊都对付不了。”
我觉得萨吉它们也算是尽力了,老鸠太苛刻了。老鸠走到我们面前说:“刚刚没有吓到你们吧?”我们都是摇摇头,他看着死在他脚下的那头狼獾,啐了一口说:“大白天的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吓人,活该。”此时,去追大嘴的石头他们也回来了,但是他们没有把大嘴带回来,看着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老鸠骂道:“大嘴呢?你们一样没用。”他们感到很无辜,石头说道:“它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追不上。”
大鸟说:“而且不止一条,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他大概不知道我们对手是狼獾。
铁鹰说:“大嘴是必死无疑了,我们追出去,连他的一根毛也捞不着,你说那家伙得多隐秘。”他们各有各的说话,就这么放着大嘴不管了吗?老鸠点燃一根烟说:“我们来的时候就知道会这样子,大嘴落入那群貂熊手里,我看是活不了,******,这地方的貂熊居然会袭击人,逆天了。”
他很气愤,大嘴是他的人,我们感到惋惜,但是不敢多嘴,他说得也对,大嘴落入饥饿的狼獾群里面,只怕已经被五马分尸了,我们就算拼命去寻找,只怕连一块骨头也找不到。这地方,没有人烟,动物的野性达到了极端,它们似乎什么也不怕,肆意妄为,茹毛饮血。
“老鸠,别想太多了,我们现在去追也追不上啊!”毒龙跟老鸠说。老鸠绷着的脸渐渐放松,干咳一声把手里的烟蒂扔掉。
铁鹰招手叫道:“好了,好了,危险没了,我们继续走吧!咱们已经快接近你们要找的人了。”有些为大嘴不值,但我有庆幸被拖走的不是自己,如果狼獾把自己拖走,我肯定也只能任其宰割。老鸠继续领路,我们慢慢地跟着,想起狼獾群,大家都显得不是很开心,一个个阴郁无比,死气沉沉的队伍走在茂林之中,显得这座林子更加的阴森诡异了。
走了一段很长的路,大家觉得休息一下,老鸠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的萨吉说道:“你的獒不错,从小一直养的吗?”他居然很快地从大嘴这件事里面走出来,跟我瞎扯起来。
我点点头,他又说:“毛色不错,能摸摸吗?”
一般我不爱别人乱摸萨吉,萨吉它肯定也不喜欢,除了自己的亲人,藏獒一般不大喜欢被陌生人抚摸。看老鸠那么诚意,而且我感觉他对獒挺有研究,笑道:“摸摸也没事。”
我伸手摸了摸萨吉的脑袋,示意它不要乱动。老鸠笑眯眯地蹲下来伸手在萨吉什么顺了顺,嘴巴里面不停地笑道:“毛质很好,比起金刚,好太多了,不愧是獒中之王,我算是服气了。”凭借毛质就能知道谁是獒中之王,这样也未免太儿戏。此刻,萨吉不知道怎么了,它居然身子一挺吠叫一声冲到了前面去。
“吓死我了。”老鸠急忙收手站起来摸着脑袋叫道。
“不好意思。”我向他道歉,我没有想过萨吉会这样子,它怎么了呢?我追上萨吉,白玛和金刚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一朝着前面吠叫起来,难道有什么险情吗?狼獾又来偷袭了吗?三头藏獒越叫越凶,我们不由得警觉起来。藏獒们叫了一阵子,前面的一处丛林里面露出一只白色的脑袋,我们愣住了,陆梦婉已经忍不住叫出来:“是那头白毛野獒。”
丛林里面藏着的正是那头一路跟着我们的白毛野獒,它还不死心吗?跟着我们穿越死亡荒漠,跟着我们进入兀鹫遍地的古柏林,跟着我们逃出狼獾的袭击,它为了什么呢?白毛野獒朝着我们嗷嗷叫了几声,跟着扭头钻进了丛林里面。
这边的萨吉嗷嗷跟着叫了几声,它往前面一跃追着白毛野獒去了。这也不是第一次,看来萨吉和那头白毛野獒真的发生了情愫。这种事我管不着了,呵呵笑着跟大家说:“我们休息得差不多了,也该上路了。”
“那是一条白色的巨獒吗?”老鸠没有带大家上路,而是问我们。
“是啊!那是一条野獒,救过我们一命。”石头回答说。
“原来如此,那我们不为难它,咱们去找人吧!”老鸠没有再说什么,看他的意思,他也懂得我们和那头白毛野獒之间的关系,也理解萨吉和白毛野獒之间的事情。他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去。在我心里,我现在不再关系是否能找到高盛寒而是萨吉和那头白毛野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