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格桑花客栈,我们朝着北面的高坡前去。顺着高坡,我们的海拔越来越高,慢慢地开始接近雪层,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冷起来,寒风凛冽,路途变得艰难无比。走到一半的时候,廖长军指着前面的峡谷说,我们从高坡下去,到了峡谷那边气温就会暖和起来。他说得跟自己来过一样,我们心里有些不相信,但还是跟着他走。
其实他也是跟着前面瘦汉子那帮人的足印往前走而已。瘦汉子他们比我们先走,因为是雪地,留下了不少的脚印。廖长军的意思估计也就是跟着这些脚印走了,我在想,跟着瘦汉子他们的脚印,万一遇上了呢?还要不要报仇呢?想到那头威风凛凛的鬼獒金刚,我心里面一怂,还是不要打架才好。
从雪坡往谷地那边行走的时候,石头总是摇头晃脑左顾右盼,然后担惊受怕地跟我们说,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们,从雪坡上面一直跟着过来。已经是黄昏时分,石头的话挺吓人的。我们不由得四周看了一眼,根本没有什么呢?雪地高原能有什么东西呢?难道是传说中的雪豹吗?
“看看,石壁上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走在前面的陆梦婉突然停下来指着我们不远处的一块峭壁叫道。我身边的萨吉和白玛已经朝着峭壁叫起来。我们看过去,石壁上面好像还真的有什么东西,我眯着眼看着,可是看不到什么东西,难道藏起来了吗?陆梦婉捡起一块石头往石壁扔过去,果然,石壁上面的石缝中真的藏着东西,被石头惊吓之后,三条白色影子从石缝里面蹦出来,唰唰地跳到我们跟前。
“是雪豹。”卓玛已经喊出来。
“我的娘啊!”我忍不住说出来,这可是藏地很难见到的物种,想不到被我们碰到了,我真不敢想象,雪豹一般喜欢单独行动,它们可不像是狼群。我心里面不由得担心,雪豹属于藏地的猛兽之一,尽管因为自然死亡和盗猎者为了雪豹皮而大量猎杀使得它们的野生数目越来越少,但是它们依旧属于藏区牧民主要提防的兽类之一。
遇到一头雪豹已经够头疼的,一下子冒出来三头,看样子是三口之家,而且也饿得皮包骨。
“我说了吧!这三个家伙在我们上山的时候一直就跟着我们了。”石头欢叫起来,这不值得高兴,雪豹要是攻击我们,我们哭都来不及的。我们的武器已经被管理站的果日他们缴去,这一下除了石头之外我们只怕没有任何武器可以拿得出手。
当然,我们会把战斗的胜利寄托在萨吉和白玛身上。雪豹一般喜欢伏击式捕猎,这一下拦住我们的去路只怕也是被惊吓到了而已。
正面猎杀不是它们的风格,盯着我们看了几眼,看它们的样子已经有调头离开的意思。我心中庆幸的时候,不懂事的萨吉竟然跑了过去逮着一头雪豹就厮打起来。
“萨吉还真是急性子。”石头笑了起来。
大鸟说:“萨吉和雪豹,獒中之王青狼獒对战雪山之王雪豹,这一场战斗真不赖。”
“多此一举。”廖长军骂了一句,看来他和我一样已经看出雪豹要走掉的意思。
我想把萨吉叫回来,可萨吉一出击,本来想离开的雪豹按捺不住了,一起围攻萨吉。这边的白玛赶紧跑过去帮忙。这一下三条雪豹对上两头藏獒,瞬间杀得天昏地暗。
雪豹勇猛异常,平时它们善于在山岩上跳跃。它们喜欢把身体蜷缩起来隐藏在岩石、石缝之间,它们身上的纹路也能帮它们伪装,使得它们和雪地岩石融为一体,猎物一旦路过,它们会突然跃起来袭击,使得猎物防不胜防。
冬天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它们便会跑到低山区偷食人类的家畜和家禽,擅长偷偷摸摸的它们总是令牧民很头疼。雪豹性凶猛而机警,嗅觉、听觉敏锐,行动隐缓而灵巧,弹跳很好,五米多宽的山沟它们总能一跃而过。
而且还可以在地上纵跃到二三米高的岩石上。和萨吉、白玛打起来,它们总能利用自己的弹跳躲过萨吉它们的攻击,然后利用身体的灵巧性偷袭萨吉、白玛。
这一下搞得萨吉、白玛两头藏獒晕头转向,完全被雪豹快速的身影所迷惑住。虽然是正面战斗,雪豹还是使用猎食的那些招数,伏击或偷袭,和平常一样,一旦对手松懈,它们以其矫健灵活的躯体接连跳几下便可扑到猎物。一般先吃腹部、内脏,然后再吃肌肉,最后吃脑袋。吃东西的时候像小猫一样蹲着用前爪抓着肉,以臼齿撕裂咬食。
幸好萨吉和白玛不是那些野山羊野鼠什么的,它们尽管总是被雪豹偷袭,但它们也能灵巧地避开,顶多就是被袭击掉了几根毛发而已。知道雪豹的特点,萨吉和白玛越战越勇,以静制动,两头藏獒靠在一起,不再主动出击,一前一后帮着同伴防御后方。
雪豹见到萨吉和白玛不再迅猛攻击,它们自己反而松懈起来,得意地向萨吉它们出击。轮到雪豹主动起来,这样一来,它们的灵巧性,喜欢偷袭伏击的战术完全无法发挥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正面和萨吉、白玛过招。
萨吉和白玛体型比雪豹大出不少,这么一来,数目虽然多出一头,它们哪里会是萨吉它们的对手,一下子便陷入萨吉它们的圈套。看到雪豹无法再偷袭,而是正面攻上来,萨吉和白玛看准时机,快速扑出,两头藏獒几乎同一时间把一头雪豹扑倒摁住。
两头雪豹被压制,另外一头吓得跑掉,萨吉和白玛完全没有给对手机会,想一口咬死雪豹,我喝道:“萨吉、白玛,快停下。”我冲上来,萨吉和白玛急忙跳开,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气的两头雪豹急忙爬起来趁机逃跑。
“喂!索男,你这样子太没意思了,我们都已经赢了。”看着逃之夭夭的三头“雪山之王”,石头不过瘾地说。
“对啊!你不应该窃取萨吉它们胜利的果实。”大鸟跟着说。
“雪豹已经濒临灭绝了,由于那些金钱驱使的盗猎者疯狂的猎杀,雪豹已经不多了,我们能见到能遇到已经算是走运了,你们刚刚没有看到吗?雪豹长得多美,但愿它们能逃过盗猎者们的子弹。”我发自内心地说着。雪豹确实不多了,尽管它们是藏区的猛兽,也能和藏狼、棕熊、藏獒一战,但它们再怎么强大再怎么凶猛也逃不过盗猎者的枪口。
在我爷爷的那个时候,爷爷进山的话还能看到雪豹,到我这个时代,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雪豹,不是因为我进山进得少,而是雪豹真的越来越少了。
“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到了谷地那边再搭帐篷建营地休息。”廖长军干咳一声说。我们看着前面的谷地,距离还很远,我们还在半山腰的雪坡上面,这得走到天黑啊!石头抱着头叫道:“哎呀!我这双老腿只怕要脱好几层皮了。”
“别废话了,咱们都走那么远了。”廖长军说完带头继续往下坡走去。我们还能说什么呢?一路上基本都是廖长军拿主意,只能在后面灰溜溜地跟着他了。
到了谷地这边,天色已经黑了,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酸软的双腿快速地把帐篷扎起来。石头和大鸟后面开始弄晚餐,也就是强巴送给我们的肉干。廖长军则继续去弄他的那台搜救器,我走到他身边,看着搜救器,那个红点停住了,而且离我们不远。
我问道:“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高盛寒了。”
廖长军点点头说:“是的,明早咱们早点出发。”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高盛寒他们继续前去是为什么呢?”
廖长军说:“这个我不清楚了,高盛寒他是个探险迷,越是有危险的地方他越感兴趣,而且他一早就想到无人区闯一闯了。”
“他还真狂热。”我笑道。
“不狂热就不会热爱冒险了,他胆子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吧!”廖长军说完,石头那边已经叫着晚饭做好了。走了那么远的路,我们确实很饥渴。我不再和廖长军聊下去,到了石头这边,看着热烘烘香喷喷的肉,肚子再一次咕噜咕噜闹起来。
我们围在一起吃着肉聊着天,廖长军说起我们越来越接近高盛寒,大家是一片欢呼,按照廖长军的计划,每天早点出发,天黑之前肯定可以找到高盛寒,那样子的话,我们也可以返航了。这么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忘记刚刚在雪坡遇到“雪山之王”雪豹那一段,吃饱喝足后分别进入自己的营地休息。
到了半夜,我醒过来,身边的萨吉和白玛不知道哪里去了?因为喝了太多的水,我起来想去撒泡尿顺便瞧瞧萨吉和白玛。
走出帐篷,天很黑,夜色很模糊,四周能看到的也就是死一样静寂的高山雪峰。我走到一个峭壁处,脱下裤子撒了一泡尿,峭壁后面却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谁呢?我提起裤子,绕过峭壁看了一眼,三条影子出现在我的眼前,萨吉和白玛正在和一条白色的影子互相“聊”着什么似的。那条白色影子正是从藏狼狼王带领的狼群里面救了我们一命的那头白毛野獒。
它竟然还活着,真了不起,它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呢?难道它真的是萨吉新找到的情人吗?它们相爱了吗?这有些匪夷所思,我想我也不干涉吧!怎么说白毛野獒对我们没有任何的攻击的意思。回头想钻回帐篷里面,帐篷那边却传来廖长军的声音:“卓玛姑娘,卓玛姑娘,你快来瞧瞧石头,他快不行了。”这声音急促的很,出现了突发事件吗?我想跑回去看看,萨吉和白玛这边,它们两嗷嗷叫着,那头白毛野獒转身潜进了夜色中。
萨吉和白玛往营地跑去了。
我随后到了营地这边,只见卓玛钻出帐篷走入廖长军他们的帐篷,我问道:“出什么事了?”
卓玛没有回答我,反而是从帐篷里面走出来的廖长军说:“不知道怎么了?石头突然间晕倒过去了,太奇怪了,对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呢?”
他还故意提了提鼻子,奇怪的味道吗?我嗅了嗅,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萨吉和白玛此时突然间疯狂地吠叫起来,难道附近有敌人吗?被打败了的雪豹折回来了吗?陆梦婉突然从帐篷里面钻出来叫骂:“臭死了,臭死了,到底是什么味道?”
她捂着鼻子骂骂咧咧。臭味吗?廖长军叫道:“对,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很臭的味道,像是死尸腐烂的味道。”我再一次嗅嗅,还想还真有那么一股味道飘在夜空之中。大鸟也受不了,他出来找了一瓶水喝了几口说:“味道很奇怪,难道附近有什么死尸吗?之前怎么没有这种味道呢?”
“好恶心,我顶不住了。”陆梦婉也许鼻子毕竟灵,她已经开始呕吐起来。
“难道真的有死尸?”我嗅觉比较差,毕竟小时候得过鼻炎,四周走了一圈,我还叫萨吉和白玛去看看,但是也没有什么发现。
营地这边听得廖长军叫了一声:“小陆,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