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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灿若樱花

“山路的两旁,簇拥着雨后盛开的儿百树几千树的樱花。这樱花,一堆堆,一层层,好像云海似的,在朝阳下绯红万顷,溢彩流芳。当曲折的山路被这无边的花云遮盖了的时候,我们就像坐在一只首尾相接的轻舟之中,凌驾着骀荡的东风,两舷溅起哗哗的浪花,迅捷地向着初升的太阳前进。”这是冰心笔下的樱花。在先生的生花妙笔之下,异国他乡的樱花被幻化得如云似霞、曼妙无比。她仿佛把我们带到了花的海洋、花的世界,引领我们在无边的花丛中漫步、徜徉、流连。

櫻花美丽,但比櫻花更美的是冰心老人的心灵。冰心先生生在福建长乐县一个海军家庭。五四运动时期,以极大的爱国热情积极投身学生运动,并开始文学创作。她的诗集《繁星》《春水》,散文、小说集《寄小读者》《南归》《往事》《小橘灯》《樱花赞》《我们把春天吵醒了》《拾穗小札》《关于女人和男人》以及翻译作品《印度童话集》《印度民间故事》《泰戈尔剧作集》等,其文犹如美丽的櫻花一般淡雅、素洁、芬芳、清香,恒久地留在人们的记忆里,奠定了她在中国文学史上独特的地位。这是她留给中国和世界的极其宝贵的文化和精神遗产,是她淡定、平和、睿智的真实写照。

樱花于我只是美丽的童话和心驰神往的想象。我只是在电视里和先生的作品里看到过她的芳容,领略过她的风采,只此一点,我已心满意足。

櫻花非常美丽。每年春天花事繁盛的时候,人们踏春赏花、爱花护花,让花的精气、芬芳沁人骨髓,浸入灵魂,浸入血脉,千年万年,恒久不衰。櫻花不似桃花灼灼,不似梅花傲骨,不似牡丹娇艳,不似梨花美白,但它将百花的气质集于一身,白中带红,粉中带绿,淡淡的、轻轻的、柔柔的、润润的,或忧伤,或哀愁,含蓄内敛,从不张扬,盛开在漫山遍野,灿若云霞、美不胜收,不经意间,便将美献给了自然,献给了大地,献给了春天,献给了热爱它的人们。

小蜜蜂是爱櫻花的,它寻着花的芬芳,不停地忙碌,不停地采蜜,一趟趟、一回回,不辞辛苦地酿造着甜美的生活。蝴蝶来了,它恋着花的质朴,在这朵花瓣上闹闹,在那朵花瓣上嗅嗔,奔波着、飞舞着,传播着花粉,传播着美丽,将翩翩的身影幻化成五彩的花朵、云霞,融入这似花似蝶的世界。小鸟啁啾,鸣唱着,用婉转的歌喉歌唱春天,赞美春天。

淡雅是樱花的性格。樱花的淡雅显示的是它的高贵。好花不常开,美景不常在。樱花在它繁盛之后,几乎是在一个星期之间就落英缤纷了,它在把美带给人们的同时,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人的一生正如美丽易逝的樱花,尽管孕育的过程较长,尽管花谢花落时令人伤感、惋惜,但过程是美丽的,结果便是美丽的。

在我国灿若星河的文化长河中,那些声名显赫、令人敬仰的大师们,其实就是櫻花的写照和化身。曹植作七步诗年方八岁,李清照巾帼不让须眉,成婉约派词宗,白居易以《宦游》独步天下,继有《长恨歌》《琵琶行》流芳百世,曹雪芹作《红楼梦》至数十载而贫病交加、痴心不改。李白、杜甫、王勃、蒲松龄,还有矛盾、巴金、鲁迅、老舍、路遥、平凹、忠实等先哲巨人,用如椽的大笔描绘了与众不同的人生。他们的生命灿若樱花,绚烂无比,美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