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队里的农活还是往农田里拉粪,两个人一辆架子车,连装带卸,把社员家积存的土粪用人力车运送到农田里去。知青们不会拉车子,只好把他们分配给社员们带着,做社员们的帮手。拉粪的活路实行包干制,一个人一上午拉六趟,两个人合起来就要拉运十二趟,每一趟拉运的东西至少不能少于三斗,如果少于三斗,那就不记入有效趟数。社员们力气大,让他们独自去完成自己的劳动量,不去一个钟点就能完成任务,要搭配上知青,完成这样的任务就有一些困难。因为这个,社员们多半不愿意跟知青们搭对。但是,这是队长给搭配的对子,没有谁敢直接反对。
拉粪的活路不太辛苦,只要跑快一点,一个上午就能完成大部分任务,下午再上一两个小时的班,埋压住堆放在田野里的粪堆儿,一天的任务便全部完成了。剩下的时间自由支配,下棋打牌,任由自己安排!集体劳动是要记工分的,像这样的劳动,可以挣到十分工。十分工,就是一个劳动日,年终决算的时候,如果收入好,这样一个劳动日就能够分到五两粮食,四分钱。当然,如果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分,也是依据所挣到的工分进行分配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按劳分配”制度吧。知青们也要记工分,但不依据工分给他们分粮分钱,他们的吃喝由队上管理,吃多少,供应多少,如果按工分计算,他们是分不到钱粮的。
李学军、朱德宝、王刚几个一边劳动一边商量,决定利用下午的时间,到陈西滩去找辛虎和刘辉他们算账——他们咽不下那口气,他们不能就这样让辛虎和刘辉一伙给耍了,这个脸面说什么也得争回来。
下午,李学军、朱德宝、王刚一伙按照商量好的办法先后悄悄地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上了打架的工具:有的袖筒里塞着砍刀,有的在腋下夹着菜刀和棍棒……他们非常清楚,这回肯定是一场恶战,如果没有护身的东西,那是要吃亏的。
大约走了四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就到了陈西滩村知青点上。他们也不怕被人发现,径直向辛虎他们的住所走去。
显然,辛虎一伙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吃过午饭,大家还在谈论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到高兴处,有人高兴地哈哈大笑。
正在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发现李学军一伙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辛虎一伙吃惊不小,他们千万也没想到,李学军一伙竟敢直接冲击他们的住所。
李学军一伙也不跟辛虎他们理论,一声呐喊,便挥动手中的刀斧棍棒冲了上去,对着躺在火炕上的“弟兄们”就是一顿乱打乱砍。
打击的重点对象是辛虎和刘辉,李学军跳上炕去,压住辛虎,照定他的脸颊就是几拳。
辛虎一时反应不过来,等他完全明白过来,眼前喷溅的已经全是乱舞的金花了。他急了,大吼一声,也不管身体被乱棒袭击,掀开被子,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砍刀来,照来人就是一顿乱砍。
一阵乱砍乱打之后,双方都有人受伤。辛虎的头上起了好几个肿泡,额头上也被砸开了一个窟窿;李学军的手被辛虎乱抡乱砍的大刀砍伤,手背上挨了两刀,刀口裂开了,流淌着黑红的鲜血。
打架的青年们看见有人受伤,心中害怕,各自停下手来,察看受伤的程度。李学军也不管伤口正在流血,趁大家害怕发蒙的机会,带领朱德宝、王刚几个夺门而出,一溜风往家里跑去。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溜回了宋刘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