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极公子显然已经从最初的惊讶中缓过神来了,又恢复了本来的平稳,只是淡淡欣赏着这个被他救助过的男子,如果说他就是尹宁潜,果然还是可能的,当日那个匍匐在他脚下,眼中都是信赖与坚定的人,正是他那双求生的眼打动了自己,所以……自己多少次都在想,他是不是认识自己呢?
原来竟是如此的……
蓦然看看自己的兄长,再看看那个用鼻孔出气,显然已经怒火攻心的夫君,不由得叹了口气,什么叫做天生冤家,她算是知道了。
“思允,你回去吧!”柔柔一声劝,算是缓和这里如冰销子乱飞般的冷冻气氛。
“你和朕一起回去!”慕流毓的声音也突然软了下来。
“不,她回去,我怎么办,陛下,臣妾已经为你诞育下了皇长子,您不可以这样对待臣妾!”那个带着斗笠面纱的女子一听之下便晃了,她一下子扑到了慕流毓的脚下哭喊,好不悲戚!
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只听她的话语,定是认为,此刻上演的是丈夫见异思迁,另觅狐狸精,抛下结发妻的戏码,只可惜了……这里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无脑。
“噗……”
蓦然皱了皱眉,她虽然见过不少次慕流毓举剑杀人,可从未见过他对女子如此这般不怜惜。
俊美的帝王一抬腿就把抱着他腿的女子踢了出去,她的额头还触到了地面,发出了咚地一声。
“慕流毓,你……”磕在地上的如玉,浑不知晓如今自己的地位,她恶狠狠一出声,自己先被惊到,而后看着那位心底嫌恶的双眸,只有伸手抚到自己面上,死命一咬唇,改出了一副柔声:“陛下,臣妾知道自己容貌已毁,可是也请您看在臣妾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
“哦……陛下,你好悲惨呀,为什么你的女人都容不下其他女人呢,想我家中侍妾,没事还主动给我寻通房,那种女人才叫女人,这个……臣下的的这个表妹实在不堪妇德,本来嘛,她大着肚子时,就该为陛下寻回夜妃,再广充后宫了,没想到呀,她和她外婆一样……”
江王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似乎有眼刀子在割他的肉,他猛地一惊,啊呀,忘了,刚才就想埋汰这个蠢女人了,却没想到尹宁潜也在,他们都是同一个外婆,凌殇王后!
蓦然恶狠狠地瞪了简逸庭一眼,心中暗骂,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想着广充后宫!
慕流毓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笑睨着蓦然的反应,心中高兴,只要她还紧张自己就好,那么他绝对是能把她带回皇宫的,就算是用捆的,也没关系。
“呵呵呵,是吗?生儿育女?”慕流毓把目光又移到了那个凄惨的,伏在地上抽泣的女子身上,“朕的皇长子的确已经诞下,可朕清楚明白地记得,朕的皇长子出自夜氏,你……又算什么?”
简逸庭咂巴了一下嘴,没有继续开口,他只是饶有兴趣地望着地下伏着的女子,现在到底唱的是哪出,他不懂了!
其实他早就不懂慕流毓了,当日在宗殿内听到尹蓦然怀孕,夜梓幽请辞的所有人都被慕流毓强硬地留在帝都,现在他和易极公子的待遇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与软禁没有任何区别,而且……这个慕流毓就像百姓们说的那样,面上一副极宠爱尹蓦然的模样,可他们在帝都那么久,就是没听说她怀孕的丝毫消息走漏。那皇宫里伺候的情形,封地再牢,他们多少也能探明白一点的。
现在再看看,尹蓦然她受个鬼宠爱呀,这件事还真是有意思!
“你……”如玉结巴了两下,不知如何说起,她知道夜梓幽当日也怀孕了,她还比自己早了整整三个月怀上,虽然自己早产了两个月,但想来应该还是她先下孩子的,难道那个贱籍女子也生了个儿子?
蓦然在旁边冷笑一声,对着那如玉开口:“行了,别装了,有命你就活着吧,反正也不久了!”因为我临走之时,在你的住处撒了大哥给你的礼物,想来已是没救了吧!
“你说什么?”如玉闻此声,甚是惊恐。
“你口口声声什么皇长子,可是却不问问自己的皇长子在何处?作为一个母亲,你可曾真的关心过那份骨血?你以为有了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婴孩,就能做什么吗?我劝不要妄想了,与其寄希望于那些空泛的东西,不如好好忏悔,再想想来日到了地狱,若是见了萧墨璃,又该当如何反应?”蓦然拍了拍怀中的孩子,朝那襁褓里乖宝宝温柔一笑,多可爱的小孩,这是她尹蓦然的孩子,就算父亲见不得人也没关系,他从此姓尹,没人敢欺负他。
隐于面纱下的容颜上闪过一抹狠戾,“你这个贱人说什么?该去和萧墨璃交代的人是你,你急于杀了前朝帝王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这个贱人根本就是怕你和嘉佑帝的私情暴露在陛下的面前吧,你现在还故意在陛下面前污蔑本宫,居心实在可恶。还有,你说本宫不担心孩子?要知道,那可是陛下的孩子,他只要在陛下那里,本宫一点都不担心。夜梓幽,你还是抱牢你自己的孩子,小心不要摔着碰着,你可没命再生第二个了!”
“你说什么?”蓦然眯起了眼眸,她知道这个女人是把鸣儿当做了她的孩子了,可她凭什么说自己没命生第二个,难道她也给自己下了药?
“呵呵呵,你这种环彩阁里出来的贱籍女子,身子早就被麝香掏空了,你们的老鸨真是没用,常年给你喂的那些个绝育药都不管用,还是被你怀上了野种,可那没关系,你反正以后是不会再有了!”
蓦然愣愣地望了望慕流毓!
“别听疯狗乱吠,你的身体已经被调养好了,你的夫君我费心了那么多年,总算没有白辛苦。你体内积存的毒素早就清空了,以后我们可以生很多的孩子!”慕流毓出声安慰,然后他状似不解地沉吟,“我真是不解,怎么还会有人被这个女人骗,以为她就是尹蓦然的,尹蓦然要是这个样子,我宁可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