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亲?蓦然挑眉,你还讲究这个?骗鬼吧!
她的双眸一寒,手已经摸上那男子的后背,揭开了他已如碎布的棉衣……
“你不是驼背……”这一句话的语气极为平常,没有惊诧,也没有愤怒。
蓦然看到,古音后背上的衣衫破损那么厉害,但那块“驼背鼓起”上却没有一滴血!
“我当胸受了三剑,应该全不致命,只有后背这一剑,深入三寸,如果真的钉在肉里……那必是贯穿腹腔,必亡的!”既然被发现了,古音也不隐瞒。
蓦然方才觉得,古音的后背应是有重伤的,但如今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女子现在也不不多话,她直接奔他前胸而来,解开那层层棉衣,只见男子肩头有两个血窟窿,端的是骇人,不过更可怕的是他的腹部。
而古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势,叹了一口,终究放下心来,蓦然伸手开始抹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响后,“你上药的手势很不错!”
“你这伤虽不致命,但要紧地很,肩胛之上,要是休养不当,手臂就要废了,还有你这腹部上!”蓦然叹了口气,这个人说的,这是不致命的伤?伤在肚子上,会不致命吗?
“你在这好好休息吧!”
“夜梓幽!”男子倚在蓦然的床上,微微阖眼,“你不问问我,为何受此重伤吗?”
“你会告诉我吗?”
“哎,我太傻了……”眼依旧没有睁开,古音好像很累,丑陋的脸庞上没有一丝光彩,灰败到让人生悸,“我去联系了尹家的力量,联系了属于那个辉煌人物的忠心追随者。我以为他们旧瓶装新酒,会帮助我的!”
“然后呢?”
“然后,就是这个结果!他们早就变了,尹家的败亡,不是偶然!”
闻言后,蓦然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意,她微微靠近了古音,感觉到了那个男子似乎有些僵硬,她脸上笑意更甚,却没有收住身子,还是往前凑,直到鼻尖又钻入了那股子熟悉的香气,她才停住,“你撒谎!”
男子紧紧依靠在床架上,眼里最后一丝试探的挣扎逐渐褪去,换上了一幅颓然之气。
他的确撒谎了,但他尚不知,这个毓妃可能分得清他在那些关节上没有尽言吗?
刚刚那话音刚落,蓦然就退后了身子,放开了逼视。
现在她继续温言细语,声音不大,似是极为从容,悠然一笑,那双星眸比之灯火更为灿亮:“尹家的那些可用嫡系力量绝不是一个旁族直系可以轻易说调动的,别说是你,就算是尹宁潜也没有这个本事。尹家这样的望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的底牌层层叠叠,所以,当年那个尹后也只能在祭告宗庙,得到全族首肯后,才能接触到这种隐秘。”
说到此,蓦然的酥手轻轻按住了古音的肩头,将最后的药压实,“可那萧墨璃不是傻子,他要对付尹家,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们暗处的力量。所以,我不信你有本事去联系什么,那些个底牌早就被掀空了。真正的尹家嫡系早就不存在于世,如果还是可以留下的,那也大多不能上台面,犯不着你去涉嫌。所以……古音大哥,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是拿话诳我,没意思!”
男子的眸光闪了闪,溅起一丝微澜:“你说的对!但我也算不得诳你,因为我去联系的是一直属于我的力量,而我姓尹。自然也算得上尹家的势力。”
“嗯!”站起了身,蓦然只哼了哼,她从一旁小柜里取出一瓶青瓷罐,打开瓶塞,就满室声香,这分明是酒。然后她就把满满的酒液均匀地倾洒在内殿中,动作一气呵成,毫无阻滞。
古音看得叹息一声,“你可真是浪费,这可是最好的青湖醉呢。”
这样一句话,让蓦然浑身一震,这句话如此熟悉,让她不由得回忆起了过往:那一年,她尚是豆蔻年华,那一年还在尹家的梧桐树下,她的哥哥就在院子里听他妾侍弹琴,那个叫文儿的女子有一副绝妙的嗓子,凭此得了哥哥的宠信。
母亲不满哥哥的言行,对他白日里流连风月而无所事事,极为不赞同,蓦然直接领了母亲的命,来看望哥哥。
那一日她见到了白日买醉的兄长,二话没说,直接打碎了三坛子酒,那就是青湖醉,她的模样吓得那个文儿只敢匍匐在地上。
可哥哥非但不怒,还笑着说了这么句话,“然儿,你真是浪费,这可是最好的青湖醉!”
言犹在耳,只是人却换了一个。
那时的蓦然以为哥哥生就了风流性子,和萧墨璃一般。
自蓦然那日一闹,那文儿就失宠了,被哥哥送了人。事后她也问过哥哥,是怎么回事。
哥哥只说,她去了更合适的地方。年幼的她很不懂,现在恍惚忆起,那个女子的眉目间并不那么恭顺。
一通俱通,蓦然此时又再想到了那个雅儿,原来哥哥的身旁,从来不是那么清静的。
“你在想什么?”古音看到蓦然双眼发怔,神色含悲。
“曾经也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转头对着古音苦笑一声,蓦然的模样更加凄楚,眼中似有泪水。
古音愣了愣,他如今有些发晕想睡,毕竟受了太重的伤,可看到这样的蓦然,让他无法平静,“你认识尹宁潜吧……”
“嗯,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
“他很爱青湖醉!”
“是吗?”蓦然有些神色恹恹,可慢慢好像意识到什么后,她猛地抬头,眸光直射古音:“你又如何知道?”
她不记得自己的嫡系长房和这个偏房宗族有什么联系,哥哥甚至不记得这些个旁系兄弟,族中事物都是她在打理。
“夜梓幽,实话和你说,其实我刚才去联系的就是问天处的人!”古音好像没有发现蓦然的不自然,他低头一笑,“这个事告诉你也无妨,我和尹宁潜是同袍,他是我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