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高兴吗？”其实蓦然自己心里都很奇怪，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太大的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可仔细想想还是知道的，因为慕流毓的口才太好，说得那位尹皇后是如何如何地可怜，身中蛊毒，无法辨清是非，让她不知不觉中都生出了某种怀疑，怀疑起那尹后的真实。
“来，我的梓幽，告诉为夫，你生气什么？”
蓦然气结，“你骗了我那么久，慕流毓……”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男子捂住了口，她的星眸瞪圆，可在力气上根本犟不过他，只有被他再次按入怀里。
“然儿，小声点，为夫知道，你直呼为夫名字是为了表示亲昵，可外人不明，若是听了去，于你可不妙！”
居然还威胁自己，蓦然更是瞪着他，不放松了。
“好了，然儿！”紧紧勾住那个女子的身体，慕流毓不笑了，“既然告诉了你，就不打算瞒着你，你该知道，我之前不得不封锁消息，一旦她在我这里的消息能走漏，那么她曾经做过营妓的事也一定瞒不住了。而且，如果谁都可以从我这里打探出什么的话，那么我这个环国的王之军也不用治理了。她尹蓦然有没有问题，我还是看得明白的，之所以告诉你，然儿，因为……我们是夫妻！”
听了这话，蓦然的脸色稍霁，“我要见她！”
“好！”既然都说了，就知道这个结果，没必要阻拦！
许是没有想到这个人那么好说话，蓦然无声地眨了眨眼。
“其实……然儿，我不该如此宠你，我要如何处置那尹后，本就与你无关。你一个女子，最正经的活计就是相夫教子，然后每日守着我，给我歌功颂德，给我生儿育女，这才为正事。可是你……”捧起蓦然的脸，“你说，我干什么那么宠你，我又不是昏君！”
再次眨眨眼，蓦然很认真地开始想慕流毓的问题。
他说的对，自己有什么立场管他的正事呢？
这个……除非她坦白，自己就是尹蓦然，所以关心尹家事。
可即便她真的是尹蓦然，她还是没立场，尹家不是没有女儿活下来，可正正经经的女儿家们都躲在萧氏皇族的庇佑下，不敢出头。
现在想想，她尹蓦然不仅不是个纯良的女儿家，也不够正经，她母亲这么多年的女则女驯算是白教了，可她就是要知道，就是要管着……
“呵呵！”慕流毓看蓦然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开始纠结了，他淡淡笑开，“其实我早知道这女人啊，千万不能宠。看看我把你宠到了这无法无天，便晓得了，人家的女人宠了之后，至少还会对你撒撒娇，我的然儿现在是直接撒泼了。”
“我哪有？”急忙辩解。
“你看，你看，为夫的胸口都是你锤出来的红点！”说着慕流毓拉开了衣裳。
蓦然气晕，“哪里有，我何时如此凶悍？”
“这个不是吗？”眼神瞟了瞟蓦然，慕流毓唇边的笑容是那么地猥琐。
蓦然彻底无语了，那人的胸口只有两个红点，可这是她锤出来的吗？这人太下流了，根本不像一个王，倒像个市井无赖。
“我走了！”跨腿下了床榻，蓦然要去沐浴，她不能和这个人对话下去，不然她会疯的。
“然儿……”慕流毓并没有阻止，“你得记住自己的脾气，该问什么，该说什么，我都不管，只是……你要明白，你已是我的女人！”
这是老生常谈，慕流毓还是担心自己喜欢尹宁潜？她又不是那不知羞的女子，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哥哥？
“思允，你放心，我要去见尹后，自有我的立场，和其他无关，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说完这个话，女子便掀开了帐帘，走了出去。
一个人的？慕流毓挑挑眉，这倒不错。
快十月了，晚上的风里掠着凉凉的寒意，蓦然静静地望着对面的男子，虽然他是个……怎么讲，极丑的人，却让她觉得舒服，要是这里有从前尹府上那棵桂花树该多好，很应景，也让她能找到些回忆。
“娘娘刚才的那首诗很好！”古音叹了一句，率先开口了。
“让先生见笑了！”蓦然微微一笑。
“今日柳青的事，还望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本宫既然答应了不计较，便不会食言！”
“是，娘娘一向大度！”
蓦然听了这个话，就是一愣，她和这个古音不熟，何来这一向二字？
“娘娘若是有空，劝劝环王放了林双河吧！”古音飘出这样一句话，似乎很无心，可是蓦然却眉头大动。
“先生这话是何意，本宫不过一介无知妇人……”
话还没说完，古音蜡黄的牙齿便露了出来，他呵呵笑道：
“娘娘何必自谦，在下还是第一次看到可以和易极公子互相对峙，签订了《兖州友约》的无知妇人！”
见这个古音言辞灼灼，蓦然也不打马虎眼了，“那先生何不亲自去和环王说？”
“我不耐烦见他！”
顿时讶然，蓦然没想到这个人如此直白。
“你知道的，我一个驼背，行跪拜之礼太不方便了！”
好嘛，连对蓦然，一个尊称都不用了，这个古音倒是很知礼！
“你别以为我在诳你，那个林双河杀不得，你自己也明白，那个叫蓦流的太过恶毒，军中并不需要这样流于表面的恶毒之人！”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蓦然忍不住要拍手称赞，也就是说藏地深些的恶毒便可以了是吧，当然咯，慕流毓本来就是在打人心牌，他现在要是绑一个忠臣的儿子做威胁，那根本就是猪脑子一个了。
“放了吧，有好处，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挑起了眉，蓦然心里很清楚，也很了解林之辉，可是对面人呢？
“好话不多说，娘娘看着办吧！”古音这尾音还未收起，人就转身了。
蓦然还没什么，她身后的锦心不干了，“神气什么，以为自己是个谋士，就可以看轻咱娘娘了吗？真是……不知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