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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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Part.10

奕擎苍只是撇了乐安一眼,并未搭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与石廉交谈。石廉见状,也只好坐下,不去管门外一个劲儿干呕的乐安。

“你为何来找我?”石廉问道。

“本王听过你的事情。你本是武将世家,却因身为苗家人,在朝中政局不稳时,因铲除异族之乱,惨受其害。你在母亲贫困撂倒时流落到贫苦人家,返回故乡时已过了十多年光阴。你已找不到生母,虽朝廷已为你家翻案,赐你官职,但你却放弃官职一心寻母,走遍四面八方,却都不见生母。曾听闻佛教书中有水忏之法,说是想见父母之人,只要口中念诵佛书就会如愿以偿。于是你捧读念诵不分昼夜,还刺破手指用血抄录佛书,又刻板印刷后送给别人,只求找到母亲,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你寻得了生母。可有此事?你本有将帅之才,为何不同本王出山,助本王成就大业,施展你的才华?”

石廉听罢,更是惊诧不已,一下站了起来,警惕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事?又是怎样找到我的?”

“本王是受当朝宰相冷若雪指点,才找到你的。”奕擎苍在说到冷若雪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些暖意,眼里的淡然也覆上了暖暖的色调。

石廉一听是冷相让他来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奕擎苍的面前,奕擎苍吓了一跳,一下站了起来,“石公子为何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这些话都落在了里屋石廉母亲的耳朵里,只见她已走了出来,扶着里屋通向厅里的门,已是老泪纵横,“恩人啊……恩人……”嘴里不停地叨念着这句话。

奕擎苍闻言,更是一头雾水,只见跪在面前的石廉抹了抹落下的泪,回道:“当年,我因寻母,穷困潦倒,多日未曾进食,在山中昏迷不醒,多亏了冷相出手相助,不仅将我救回,还未我寻得生母下落,令我一家团聚。若不是冷相,我石廉早已饿死山中,更别说能与生母相认了……”石廉边说边抹泪。

闻言,奕擎苍总算明白了为何在听到“冷若雪”的名字时,石廉与其母亲会如此激动了。

“廉儿,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恩情咱母子是一定要报的。王爷既是恩人请来的,那你就与他去吧,就当咱给恩人报恩了……”老母亲边落泪边说道。

“是,母亲。”石廉跪着答道。

奕擎苍扶起跪在地上的石廉,“石公子快起来,本王定不会亏待石公子一家的。本王会将大娘一同接回京城,好生安置的。”

“多谢王爷。”石廉作揖回道。

说完一切,奕擎苍就先行告辞,回驿馆等候石廉母子,待他俩安顿好之后,明日来驿馆找他,同他一起返京。

说来也巧,刚回驿馆,奕擎苍就接到了令其近日返京的圣旨。接过圣旨,奕擎苍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回到京城,便能见到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她了……

翌日,石廉一早便到了驿馆见了奕擎苍。奕擎苍不禁讶异,石廉的母亲并未一同前来,石廉解释道:“家母不想给王爷添麻烦,所以决定留在村里。”

“可是大娘年事已高,一人留在村里该如何度日?”奕擎苍担心地问道。

“呵呵,请王爷放心,隔壁家的李姑娘答应在我离家之日帮忙照料家母。”石廉恭敬地回道。

“哦?李姑娘……”奕擎苍打趣道。

石廉一听奕擎苍话里有话的调调,“唰”地一下,脸就红了。

“哈哈……放心,来日本王一定为你们办个盛大的婚礼!”奕擎苍大笑着拍了拍石廉的肩。

“谢王爷。”石廉红着脸,略微羞涩地回道。

奕擎苍像兄弟似的挽着石廉的肩:“走,回京!”

乐安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行李,一行人马,随着静王奕擎苍浩浩荡荡地向京城“杀”去……

越接近京城,马车内的奕擎苍就越显得魂不守舍,同车的石廉见状,不禁有些奇怪。

“王爷可是有什么棘手之事未解决?”石廉问道。

“啊?什么?……”奕擎苍明显不在状态,“啊,事儿啊……没什么,没什么……”接着又继续走神。

这样的状态弄得石廉更加不解了,按理说京城是奕擎苍这个王爷的“地头”,他有什么好怕的?借着一行人停下休息之机,石廉偷偷拽过乐安向他打听起情况来。

“乐安,王爷这是怎么了?”

“王爷?”乐安听罢,转头瞅了一眼正在对面与树叶“较劲儿”的奕擎苍,不禁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家主子这是‘相思病’,石公子不必理他。”

“‘相思病’?!”这一听,石廉不禁更加好奇了,这王爷长相称得上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威武不凡”,加上出生皇家和“王爷”的头衔,单单这些就能令“天下少女尽折腰”了,谁家姑娘有这么大的威力,弄得这声名赫赫的王爷如此得魂不守舍???

“石公子不必惊讶,我家主子纯属‘自讨苦吃’,偏偏看上那堪比神仙似的冷相,您说说,这不是自找没趣嘛……”乐安语气饱含了对自家主子的同情之意。

“冷相?!”这一下石廉算是彻底明白了,冷若雪他是知道的,可以说是人如其名,别说这长相堪比神仙,就这性格,也能说得上是“神仙”心性了……唉,看来,这病啊,一般人是治不好了……

石廉无比同情地望了奕擎苍一眼,理解似的拍了拍乐安的肩,“唉……”两人默契地一同叹了口气,而后,共同地摇了摇头……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京城……

回到京城,奕擎苍先是进宫面圣复旨,后是与王朝等一众员老在王爷议事,等把一切安顿好,天色也不早了。奕擎苍心里有个一直想要见的人,于是匆匆用了晚膳,就朝“老地方”奔去。

“王爷真是‘好习惯’啊……”在书案前写着什么的冷若雪放下手中的笔,无奈地摇了摇头。

“哈哈,看来雪儿的功夫也没荒废嘛。”奕擎苍再次从窗户跃进了冷若雪的房间。“轻车熟路”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站着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杯。

冷若雪离开桌案,缓步走到奕擎苍跟前,近一年未见,在外“磨练”后的奕擎苍显得更加刚毅、成熟、俊朗。

“雪儿,你瘦了。”奕擎苍将手覆在冷若雪搭在桌边的右手上,眼里满含怜惜地说道。

“王爷也一样。”冷若雪边回话,边将手抽了回来。

“雪儿,你可知本王有多想念你……”奕擎苍不是个不会说情话之人,当然,“风月场所”里的那些不作数,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但对着冷若雪,他句句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大实话!他想将心里所有的爱恋统统说与她听,让她知道。

“王爷,你刚回京,太子等人对你监视会更加严密,若无要事,王爷还是少到我这儿来为好。今日天色已晚,王爷还是请回吧。”冷若雪侧过身,背对奕擎苍,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呵呵,冷相说得有理……只是,”奕擎苍顿了顿,“本王若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必不会来打扰冷相……”奕擎苍的语气忧伤至极,他低首,不看冷若雪,冷若雪回过身,看不见奕擎苍此时脸上的表情,但他哀伤的语气,一下就刺痛了她的心。她伸出手,本想抚上奕擎苍的脸,可是刚抬起手,便停住,收了回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这里有坛上好的‘弱水三千’,王爷可有兴趣?”

奕擎苍闻言,有些惊喜地抬起头,黑如深潭的双眸映着冷若雪的身影,冷若雪朝他轻轻地笑了笑,“我去取来,王爷稍等片刻。”

“好。”奕擎苍看着她走出房间的背影,微微有些醉了。这才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冷若雪对着那坛梨树下的“弱水三千”,心口有些疼痛,这不是“噬心”之痛,而是对奕擎苍的心疼,“呵呵,你可知,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如此憎恨自己的身不由己……憎恨这不能违逆的命运!”冷若雪捂着胸口,唇边带着无奈的笑,她痛,很痛……

调整了片刻,她终是沽了一壶酒,掩了脸上那抹未曾让人见过的失落,浅笑着回到了房间。

奕擎苍看着冷若雪手中的酒,打趣道:“就这一壶,冷相是舍不得这好酒吗?”

“呵呵,确是舍不得。王爷从不付我酒钱,我怎会舍得这好酒?”

“哈哈,小气……”奕擎苍接过酒壶,大笑着斟了两杯酒,同冷若雪一齐坐下:“‘弱水三千’,好名字!”奕擎苍显然话里有话,冷若雪只是笑笑,也未接话。

“冷相不是‘不胜酒力’吗?”奕擎苍轻嗅着酒香,笑看着面前正拿着酒杯轻抿的冷若雪。冷若雪从来都以“不胜酒力”作为借口不与任何人饮酒,这在朝中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儿。

“小酌几杯并无大碍。”冷若雪不动声色地抿了口酒回道。

“哈哈哈哈……”奕擎苍闻言,禁不住笑了出来,“来,干杯!”

冷若雪浅笑着与奕擎苍碰了杯,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后,奕擎苍将自己出行的所见所闻,尤其是一些有趣好玩儿的事情,边与冷若雪饮酒边一一向她讲述,冷若雪也难得露出了笑颜,她也从中得知石廉现在王府负责保卫王爷及王府的安全,他也想来拜见冷若雪,但苦于太子党人监视得紧,不能随奕擎苍一同前来面见冷若雪。

聊着喝着,一坛“弱水三千”也喝完了,天色也渐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