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莲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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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闹骁骑营

闲话少叙,蒙科、察哈泰等纷纷上前献宝敬酒,贾立业桌前金佛、翡翠如意、大串珍珠堆得象小山一样。魏宗鹏看在眼里,如坐针毡。心道:不是一个普通的酒宴吗?怎么变得这么复杂?自己一来没有带礼物,二来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不表示一下,肯定失礼,如果要表示,身上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魏宗鹏低头吃菜,装作对周围的事一概不知。

布尔金和蒙科早看出他的心意,都是老大的不痛快,有意要设局刁难。魏宗鹏低头伸筷夹菜,忽然筷子被人夹住,魏宗鹏抬头一看,布尔金用筷子压住了自己的筷子。布尔金冷眼道:“魏将军,慢点吃,别噎着。”蒙科在一边敲边鼓:“魏将军,你到底是心里明白装糊涂呢?还是天生一个猪脑子?”魏宗鹏呼地站起怒道:“你小子别不干不净地骂人!”苏克勇沁道:“魏将军,你急什么?没人抢你的菜!”蒙科听了笑出声。魏宗鹏正要指责苏克勇沁多管闲事,布尔金道:“魏将军,你瞧不起我们这些老兄弟,倒也罢啦!可你不该瞧不起贾将军啊!贾将军新任要职,你连一句道贺的话也不说,这样做人,是不是有点儿太难了?”魏宗鹏知道自己四面受敌,硬碰硬自己讨不了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举起酒杯眼看贾立业。

贾立业正在把玩着一串大珍珠,套在手腕上,又摘下来细看,对自己的处境竟似不知。本来此次酒宴,魏宗鹏本不想来,军官中大多是满人,自己是汉人,处处受满人排挤,可是贾立业是汉人,却做了大官,魏宗鹏估计汉官出头的时候来了,自己与贾立业同是汉人,拉拉关系必将对以后的官运大大有益。没想到“酒有好酒,宴无好宴”,自己一来就受众人戏弄,贾立业身为汉人却无动于衷。

魏宗鹏无奈道:“贾将军,今天是您高升的好日子,老魏向你道喜啦!”说完举杯一饮而尽,贾立业放下珍珠,却并未站起,端起酒杯道:“同喜!同喜!魏将军请坐!”贾立业举了举酒杯,并没有喝。

众人一看,看出了文章。其他人敬酒,贾立业都起身相谢,然后一饮而尽,魏宗鹏敬酒,贾立业不起身,不喝酒,这中间可大有文章。众人明白,贾立业对魏宗鹏的态度,就是额大将军对魏宗鹏的态度。这一来,戏弄魏宗鹏更是有恃无恐。

蒙科对魏宗鹏道:“贾爷让你坐,你就坐啦?你可真实在!”魏宗鹏道:“不坐,还站着吃饭?”苏克勇沁道:“你小子孝敬贾爷的礼物呢?”魏宗鹏知道躲不过,硬着头皮站起来道:“贾将军,老魏来得匆忙,不及准备礼物。我这里有一把短剑,是先师留下的遗物,今天就送与贾将军。”说着,从腰间解一把普通的短剑。蒙科一把夺过,嘴里啧啧有声:“我道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把破剑!在刀市上顶天也就卖二十文!”魏宗鹏听他侮辱师父的遗物,心中大怒,喝道:“把剑还我!”蒙科故意戏弄他,道:“这种不值钱的玩意儿,还是留给兄弟削苹果吧!哈哈哈”。魏宗鹏伸手去夺,布尔金挥掌直削魏宗鹏手腕,魏宗鹏忙缩手躲开。布尔金道:“魏将军,我看你是没事找病啊!你送这破东西给贾将军,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瞧不起贾将军?”苏克勇沁也出来帮腔:“你对贾将军不敬,就是对我们大家不敬!”

魏宗鹏自从来赴宴,处处有人找他晦气,一肚子怒火越积越多,却无处发泄,此时已经忍无可忍,大声道:“老魏这把剑虽然不值钱,但是这把剑的来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你们的房产、金佛、翡翠、珍珠,虽然值钱,却是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所得,不但不清不白,反而卑鄙无耻!你们到外面看看,千万农民辛苦一年,所得不够一家温饱,千万工人早出晚归、流血流汗,住的破草房,穿的是粗布衣。你看看你们自己,一天做威做福,********,搜刮百姓……”布尔金大怒:“姓魏的,你不是脑子进水了,一上来就和贾将军过不去,又辱骂朝廷命官、诽谤当今天朝盛世!我老布给你脑袋放放水,让你小子清醒点儿,少说几句胡话!”苏克勇沁道:“我老苏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蒙科道:“我打得你小子入宫当太监!”说话间几人已经离桌,摆开了架势,几人手下的侍卫也抽出刀剑,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贾立业忽然哈哈大笑,众人都一愣,都不由得回头去看。贾立业道:“兄弟们真会开玩笑!要用鲜血为贾某庆贺吗?兄弟新上任,弟兄们就打成一锅粥,还真是好笑!”众人听贾立业语气不善,不由得一惊。贾立业缓步走来,抄起桌上蒙科丢下的短剑,塞给魏宗鹏道:“魏将军的好意,兄弟心领了,原物奉还。”然后,转身拍一下布尔金的肩膀,道:“布老哥,这点小事何必放在心上?”布尔金道:“这姓魏的不给贾兄弟面子,我们弟兄气不过!怎么能就这样便宜了姓魏的?”贾立业笑道:“都坐下吧!以后日子长呢。”布尔金等恍然大悟,今天不是找这小子晦气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众人又回到桌旁喝酒。众人越喝越开心,议论起各地美味小吃,谈得眉飞色舞。魏宗鹏想着“以后日子长呢”这句话,菜夹到嘴里却不知滋味。众人一直喝酒到半夜,蜡烛的灯心也剪过两次,贾立业打了两个哈欠,站起来道:“几位兄弟情深意重,贾某心领啦!不瞒几位兄弟,这几天我为了额大将军的事,兄弟连夜兼程地赶路,实在是又睏又乏。今天兄弟不胜酒力,就先行告辞啦!得罪!”说着抱拳向众人拱手。众人连忙站起寒喧:“我们也喝得尽兴,正准备撤席。”“我等酒力不支,只见贾将军酒兴正浓,不好离席,贾将军说散席,正合我意!”魏宗鹏心中不快,竟然未起身。

布尔金对手下使了眼色,手下从门口搬来了一口红木箱子,布尔金道:“老哥哥知道贾兄弟新官上任,弟兄们不会空手道贺……”他把“空手”两字故意加重,眼睛盯着魏宗鹏。众人也侧目看魏宗鹏。魏宗鹏见众人目光中不怀好意,却也不好发作。布尔金道:“老哥哥特意备了箱子。”又对手下说:“快帮贾爷收好礼物。”众人帮贾立业取来外套、宝剑,侍卫抬起木箱,点着了灯笼,贾立业与众人拱手作别,众人送到门口。贾立业回头与众人道:“几位兄弟,留步!”,正说着墙角闪过一条黑影,与贾立业撞了个满怀。贾立业武功不弱,却经不起来人这一撞,向后连跌出四、五步,一跤摔倒在地。众人本要回厅喝酒,见贾立业在侍卫营被撞倒,都是一惊,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撞倒额大将军的红人?

布尔金等一见火冒三丈!布、苏、蒙带着副将、参将和侍卫几十人冲了过来。有侍卫举过灯笼,布尔金一看,来人是侍卫打扮,看服饰只是一个三等侍卫。肩上挑着一担柴,木柴上还插着一把劈柴的短斧。布尔金一看,气不打一出来,大声喝道:“我还道是什么高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冲撞贾将军!原来是一个小小的三等侍卫!”说着,抬手把柴担扔到地上,不分青红皂白,一个耳光向那人脸上打去。布尔金暴怒之下,出掌毫不留情,平常人挨了这一掌,必死无疑。来人当然不是平常人。众人看不出那侍卫使的什么手法,布尔金只觉右腕一紧,右手脉门已被对手紧紧握住。布尔金没料到对方武功甚高,使展擒拿手反手要抓对方手腕,不料那侍卫十指一用力,布尔金腕骨剧痛欲裂,布尔金一声怒吼,右拳一招“黑虎掏心”直击那侍卫心窝!这一招用了十成功力,拳上带极强的劲风!那侍卫左掌一迎,轻描淡写挡住布尔金的右拳。布尔金催动内力,右拳仿佛打在大山巨石之上,向前进不了一分一毫!

布尔金打出一掌一拳,只是瞬间的事,众人见那侍卫在眨眼间,将布尔金制住且毫无还手之力,无不骇然。苏克勇沁知道布尔金武功在自己之上,但此时自己若不上前助战,那侍卫只要右手加力,布尔金的左腕就废了。苏克勇沁是燕青门中的高手,拳法讲究“灵、轻、刁、毒、狠”,苏克勇沁见情势危急,脚踩连环步,身如灵猫,落地无声,闪身扑到那侍卫的身后,一招“双风贯耳”直取那侍卫的两颊太阳穴。太阳穴是人身死穴之一,如被击中,不死即残!苏克勇沁知道对方武功奇高,不敢轻敌,因此一出手就是夺命杀招。苏克勇沁双拳带着劲风已经打到那侍卫的头旁,众人眼看偷袭得手,此人命在倾刻,都不由全神贯注。就在此时,那侍卫忽然踪影全无,竟然在众人眼前消失!苏克勇沁更是大惊失色,这招“潜行绝杀”是他平生得意之作,竟然失手!苏克勇沁正自惊讶,背后有人冷冷地道:“偷袭暗算,无耻至极!”接着一股凌厉的掌风向后心扫来!苏克勇沁应变奇快,向前急跃!若是寻常人的一掌,他自然能躲开,可惜背后之人绝非寻常人,苏克勇沁背心中掌,飞出一丈开外,跌倒在地。手下侍卫抢上将他扶起,只见他嘴角带血,显然已经受伤。苏克勇沁猛然推开众人,抽剑在手,狂吼道:“哪来的小子,敢跟爷爷大战三百合吗?!”蒙科突然醒悟,叫道:“苏将军且慢!此人是白莲教降将潘弱水,武功甚高,大家要小心!”众人都是一呆,心中都是一个念头:怪不得如此厉害,原来是他!

蒙科命潘弱水劈柴,这事自己早就忘记了,潘弱水不敢不遵命,只好劈柴劈到半夜。刚劈完柴正要把柴挑回柴房,刚好遇上众将送贾立业出来。潘弱水向来看不起贾立业,今天早上贾立业纵马差点踩死儿童,潘弱水心中老大的不高兴,再看到贾立业一个汉人向许多满人将官称兄道弟,更是怒火直烧,因此,不客气地用内力撞了他一下,以示教训。只是没想到贾立业还没说话,这群满人将官却不由分说冲来又打又骂。蒙科在夜里认出了自己,潘弱水也不想多事,对众人一拱手道:“末将鲁莽了,多有得罪。”说完弯腰去捡扁担,准备挑好柴离开。

布尔金想起兄弟布尔察残死在回雁峰,便是被潘弱水所害,心中怒不可扼!布尔金突然喝道:“潘弱水!你虽降了天朝,却始终暗藏反心!今夜,你暗藏短斧想行刺朝廷命官贾将军,如果不是我等撞见,贾将军只怕命丧你这贼子之手!现在你杀人不成,还想逃走,天下哪有这种美事?!”蒙科因结义大哥郭佳之死,对潘弱水早已恨之入骨,再加上早上中了潘弱水一掌,前仇旧恨加在一起,分外眼红,听布尔金一说,马上明白其中含义:要联合几人之力,合力杀了潘弱水。苏克勇沁一听正合心意,一掌之仇岂能不报?只苦于担心一人斗不过潘弱水,现在有布尔金和蒙科两位大高手助战,胜面占了九成。此时几人心意相通,对潘弱水要痛下杀手!

潘弱水奇道:“什么?我要刺杀贾立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布尔金道:“人证物证据在,由不得你狡辩!”布尔金对蒙、苏二人道:“对待白莲教反贼,讲不得江湖规矩!大伙儿并肩子上!”突然一人喝道:“布将军!且慢!”众人移灯一看,原来说话者是魏宗鹏。魏宗鹏分开众人上前道:“布将军,我看潘侍卫只是夜里偶然路过此地,由于夜黑没看到贾将军,因此不慎将贾将军撞倒。潘侍卫绝无谋害贾将军之意。”转身对潘弱水道:“是不是啊,潘兄弟?”还未等潘弱水回答,布尔金道:“魏将军,这是我们几兄弟的私事,你不要趟这趟混水!”魏宗鹏张口再想说话,布尔金出手如电,手中长剑已经指向他的咽喉!蒙科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我说老魏啊,你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啊?哪凉快哪呆着多好!你老哥非要没屁找屁,非要让兄弟们费事送你一程啊!”魏宗鹏本要再说,忽觉背心一凉,冰凉的剑尖已经刺穿衣服顶在后背肌肉之上。魏宗鹏回头一看,苏克勇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手中长剑直指自己的后心。魏宗鹏心中暗骂:血滴子当真阴毒!布尔金见魏宗鹏犹豫不决,说道:“魏将军,你和潘弱水认识,不忍心伤他,我等兄弟都理解。今夜就请魏将军照顾好贾将军即可,贾将军安然无恙,魏将军就算立下大功一件。贾将军就在后面,魏将军请吧!”形势已经到这个地步,魏宗鹏也无计可施,转身对侍卫从中的潘弱水道:“潘兄弟,老魏也只能帮到这儿啦!兄弟,你……好自为之吧!”潘弱水在人从**手道:“大哥的心意,兄弟心领了。今日兄弟要和几位将军的血海深仇做个了断,大哥的几句话,岂能化解?”。魏宗鹏摇摇头,黯然走出人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