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上海三大亨: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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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暗中扩展势力(1)

拜师又收徒

杜月笙的地位在黄公馆提高了。

他不但是桂生姐的左膀右臂,而且还成了黄金荣大小事情的智囊,来到黄公馆的达官贵人、富豪巨贾都得先由他接待。

昔日与杜月笙在一起偷鸡摸狗的那帮烂兄烂弟们发现,现在的杜月笙,再也不是“水果月笙”、“莱阳梨”了,腿插匕首,腰别手枪,穿着短褂敞着怀的短打扮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长衫礼帽,袖口的雪白衬里向外挽出一圈,口衔象牙烟嘴,头发整齐溜光,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俨然斯文智者一个。

令杜月笙自己满意的是,桂生姐与黄金荣让他调配各路人马他都调配得头头是道,各个渠道的生意都红红火火,财宝如同长江之水滚滚而来,黄公馆里的下人们都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畏之情。当然,这些也是令桂生姐和黄金荣极为满意的。

令杜月笙不能够满意的是,他还在黄金荣的手下做事。

从内心说,杜月笙是看不起黄金荣的,他觉得黄金荣不配做首领,不配做一个“唐”,一个“教父”;最多,他只能做个像李逵那样的“打手”。他没有一个“唐”、一个“教父”所应该具备的气质,更没有那种思想境界。即使到死,他也不可能改变张口就是脏话,常常敞着怀,裸露着大肚皮的那副瘪三德性。

杜月笙觉得,自己是个有智慧的人。他深深地认识到,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最主要的是要有智慧,智慧对任何人都是至关重要的。这是1908年3月5日,上海滩南京路有轨电车通车时,杜月笙恍然大悟的。

这路有轨电车,是英国商人在1905年成立电车公司时开始修建的。共花了三年时间,从现在的西藏路沿着南京路向东铺轨,一直铺到南京东路外滩。

此时,杜月笙已从王国生的水果行里出来,跟在套签子福生后面混饭吃。这通车盛典之时,他想捞点意外之财。

这一天,杜月笙早早赶到外滩,看到一节车顶周围插满了万国旗、可坐24人的车厢,停在轨道上。

人们围着这长方形的怪物,指指点点,都不敢上去坐一坐,那是因为当时人们传说:“电车电车,车上有电,乘了触电,一电完蛋。”为了辟谣,英国商人想了个花招,在通车典礼时,特邀几个洋人与中国着名买办、上海闻人等来乘坐“首次车”,以示乘电车毫无危险。

那天应邀的有大买办、上海闻人巨富朱葆三,银行买办、上海首屈一指的绅商虞洽卿,英美烟草公司买办、出名的“光棍”郑伯昭等几个头面人物。

见到这些红得发紫的名人,杜月笙异常兴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终于从这些人身上发现了人生的真谛,隐约间望到了自己的出路,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

那个60来岁的糟老头,神气活现地与洋人平起平坐,叽哩咕噜地放洋屁,不就是上海滩上大名鼎鼎的朱葆三吗?他原来也是个穷光蛋呀!后来有了靠山,当上了日本商人的和平洋行买办才抖起来的。

这人脑子活络,一边当买办,一边干自己的营生,开设了专门卖洋货的新裕商行,后来又兼任水电、轮船公司的董事,发起了大财。

发了财,他“不忘本”,对洋爸爸的马屁依然拍个不停。他先是捐出舟山路地段上的一块空地皮给英国租界当局造监狱,这就是后来的全国闻名的提篮桥监狱。

洋爸爸不止一个,一碗水要端平呀?于是,他再捐出一条马路给法租界。租界分局大为满意,为了表扬他的忠心,就把这条路命名为朱葆三路(即今天的溪口路)。

杜月笙再看看那个40出头,穿得花团锦簇,俨然一副高等华人神气的虞洽卿,他13岁时,与自己一样衣食无着,才托人荐到一家颜料店当学徒。

动身的那天,天上下起了大雨,虞洽卿只好脱下唯一的一双布鞋,夹在腋下,光着脚走路,一直走进店中,不料,店堂里地面潮湿,滑腻腻的,他一踏进门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老板看了,皱着眉头正要发火,介绍人忙说:“赤脚财神进门罗!你看,这小老弟跌在地下的样子,像不像个大元宝?”

经他这么一说,老板仔细一端详,果然。他这才转怒为喜,虞洽卿总算谋到一碗饭吃。

如今呢?人们带着羡慕的口吻称他为“阿德哥”,上海滩上哪个不买他的帐?前些年,他还花钱向清政府捐了个空头的“道台”当当哩。洋场官场没有他吃不开的。

再看看那个坐在电车里自鸣得意的郑伯昭,杜月笙更觉得惭愧。

郑伯昭30多岁时,还是永泰栈房的小职员,后来靠出了几个歪点了,才蹿了起来。那是前几年,英国派兵进攻西藏,全国与上海老百姓都抵制英国货。英美烟草公司出产的“皇后牌”香烟没人买了,专门销售这种牌子香烟的永泰栈房面临着要倒闭的危险。

郑伯昭灵机一动,向头头进言,偷偷地把“皇后牌”改装成为“强盗牌”、“老板牌”、“仙女牌”,于是,销路大开。

烟草公司发了大财,不忘记出谋划策的人,便提拔郑伯昭当这家公司的买办。

杜月笙越想越觉得自己本事不比他们差,可以说是干一行,胜一行。就从赌博来说吧,这几年混下来,骰子押宝、牌九麻将、洋人玩的沙蟹,他无不精通,总之,在赌场上的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可就是发不了财。不要说大财,小财也没有。

王国生对自己的确天高地厚,但是一辈子就那么和和气气地卖水果,有什么意思?跟师傅一起出来混,肚子能吃饱,发财是不可能的。因为师傅自己套了一辈子的签子,连小财也没发呀?

经过一番对比分析后,杜月笙悟出一条道理:只要想发财,穷光蛋照样能发财,关键是要找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然,有时也要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

这些年,杜月笙常常有些自怨自艾,自己为什么到上海滩上通电车时才有所“悟”呢?有时,他也庆幸,幸亏上海滩刚通电车时,他就有所“悟”了。不然,自己现在还不知怎么样呢。

坐在黄公馆里,看着整日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杜月笙觉得,自己绝不能够一辈子呆在这里。否则,就是到死,他也只不过是个精明、称职的管家而已。

“我要有自己的公馆!”在一个有月光的夜晚,他漫步在黄公馆后院的湘妃竹间,望着月下森严的房舍暗暗发誓。

“我还要有自己的汽车,自己的司机,自己的秘书,自己的管家,自己的一切。我需要做什么,就会有人来帮我做好。”

在梦想自己惊天动地的同时,杜月笙总是想,要是上天能给他机会,让他一举成功就好了。

那段日子,杜月笙心里常常蠢蠢欲动。他三天两头走出黄公馆,一家妓院接一家妓院去寻找,寻找那些让他看着更加冲动的妓女。他只要看见满意的,从不在乎多少钱。

他太需要发泄了。他心里的欲望之火越发泄越旺。他自己常常担心,自己是否会被这把火给烧死。

杜月笙的这一切,被桂生姐看在眼里。她以为,杜月笙如此,仅仅是因为需要女人。她想,这是一个得力的干将,必须牢牢抓在手中,要是老让他在外面打野鸡,被一个女奸细勾上,就坏大事了!必须给他安家找女人,稳住他的心。不过,女人也难免会吹枕头风,要是找得不恰当,便会从自己手里把他拉出去。这样当然也不好。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牢靠的办法——把自己苏州的亲戚沈月英嫁给他。

有一天晚上,桂生姐躺在后院藤椅上,杜月笙陪坐在一旁说着闲话,同时操着一把水果刀,手指灵巧地给师母削着苹果。

“月笙,你要交好运了!”桂生姐笑容可掬地打量着身边的杜月笙,神秘地说。

“嗯?啥好运?”杜月笙丈二金刚,一时摸不着头脑,“哦,我能在师父、师母手下做事,就是好运。”他担心地想:难道自己的心思被这个母大虫知道了?

“不光是这个,看你两颊红红的,可是要交桃花运啦!”

飞快地削着果皮的刀停下来了。杜月笙想:“是她试探我呢,还是对我这阵子三天两头出去干女人的行为不满?”他吃不准,立刻装起糊涂,反客为主地说:

“我如今承师父、师母看得起,在你们面前走动就是最大的福分,哪里谈上什么交桃花运呢?”

“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你看上次来做客的苏州阿四,怎么样?”桂生姐不理他的客气,马上说到实质性的问题上去,“要是你不嫌弃,我做主把她娶过来。”

杜月笙想起上个月来的一位女客,是桂生姐的远亲。当时,他没有细琢磨,现在想想,她白白的,胖胖的,照多年来的经验,她一定白乎乎的像个面人一般。

杜月笙知道,这姑娘叫沈月英,小名叫阿四,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

“好是好,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落脚之处,在灶披间,能结婚吗?”

“嗳,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办喜事的一切费用、新房、酒席,我全给你包了。”桂生姐接过杜月笙递过来的一个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说:“不过,你得有良心,以后别忘恩负义。”

“我怎么会呢?”

“好,你明天就去找人写个帖子,这两天,我选一个吉日,叫老头子正式收你为徒。以后什么事,我们夫妇都能给你顶着。”

杜月笙来黄公馆做事,和许多下人一样,叫黄金荣师傅。其实,他们都没有递过帖子,不能算是正式的徒弟。

三天后是个吉日,黄金荣在同孚里黄公馆的客厅,接受了杜月笙三拜九叩的大礼,并接过了他的门生贴子。

当夜,桂生姐让黄金荣快活过一番之后,问:“你说,杜月笙这小伙子如何?”

“绝顶聪明,没说的。”

“我也觉得他将来定会有大出息。所以,我不但叫你收他为徒,而且还要把苏州的阿四许配给他。”

“倒也合适。”

“过几天我就想把这事办掉。你这做师傅的,打算怎么帮忙?”

“要用钱,叫他到帐房里去拿;要要面子,对外就说我亲自做的媒。”

桂生姐笑了笑,摇摇头。

“这样还不行,你要怎么办?”

“我要你帮他做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件,法租界的三只赌台,你拨一只给月笙,让他自己有个财源。第二件,你帮他在同孚里租一幢房子,一来,住得靠近,联络方便,二则,也好给他面上贴贴金,杜月笙一步登天了,他跟黄老板一样,有个像样的场面。”

这一下,黄金荣有些为难了。

第一件,当时的法租界,一共只有三只赌台。所谓赌台,实际上是一家规模宏大、包罗万象的赌场,开赌场的,都是拥资巨万,财富惊人的广东大亨。杜月笙拨到一只赌台,那是叫他去负责一片赌场的安全,而这种所谓的安全,又不仅仅是抱抱台脚,保保镖,免得被人抢砸、偷窃、讹诈,而是要把上自外国衙门,下至强盗瘪三,三教九流,四面八方的人,全都摆得平,拢得转,使得赌场安然无事,闷头发财。

这份艰巨而繁杂的任务,对于年纪轻、刚出道的杜月笙,未免太显沉重了。

江南人有句俗话:“皇帝不差饿兵”。赌场老板对于执掌安全重任的护卫头目,所送的开销和报酬,自然是一笔惊人的数目。但是,这一笔钱,护卫头目能装进自己腰包的,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

由于赌场利润丰厚,是个发大财的码头,几乎人人见了眼红,个个都在垂涎。工部局,巡捕房,但凡能够插一脚、挨上边的衙门机关以至个人,都得按期发放红包,分派香财。

除此以外,赌场本身还要雇用一批专责的保镖,专门应付突发事件。像赌场四周的叫花子,散兵游勇,输掉了老本而红了眼的赌徒,有时都会铤而走险。与这些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小则赔钱受累,丢面子,倒牌子,大则枪林弹雨、性命攸关。

也是从爱护徒弟的角度去着想,黄金荣对桂生姐的建议,不得不认真加以慎重的考虑。

在同孚里替杜月笙租幢房子,另起场面,比起拨只赌台来,似乎要容易得多。不过,黄金荣的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顾忌。他觉得,自己这黄公馆,怎么说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他手底下多的是文武两档的脚色,有人为他流过血,有人为他拼过命,有人为他赚过大钱,有人为他建过大功。无论从年龄、辈份、历史渊源和职责重要之类的哪一方面来讲,站在杜月笙前面的人比比皆是,骤然把刚刚崭露头角的杜月笙提到这么高的地位,是否会引起别人的猜疑,闹起内乱呢?

“你让我再想想看。”黄金荣对桂生姐说。

桂生姐当然也知道,想使杜月笙“一步登天”,的确是件大事,她不再坚持,同意等一阵子再说。

就在这时,有个苏州人,叫江肇铭,字小棣,硬要拜杜月笙做老头子。杜月笙当时在黄公馆中,尚未出道,按理是不能收徒的,但江肇铭硬缠着,他便收他为徒。这是杜月笙年轻时收下的唯一的一个徒弟。也就是他的开山门徒了。

江肇铭因为形象和举止都酷似清逊帝溥仪,人们就送了他一个外号——“宣统皇帝”。

“宣统皇帝”江肇铭十分好赌。这一天,他来到英租界西区的赌场。这家赌场的老板是严九龄,人称严老九,在上海滩上赫赫有名。“宣统皇帝”江肇铭,在赌博时抓到庄家的一个缺点,大闹起来,气得严九龄当时关了赌场的门。一问,才知此人是黄金荣徒弟杜月笙的徒弟,气得嘴吐鲜血。

第二天,消息沸沸扬扬地传开,英租界的大亨严老九所开设的赌场关门了,缘由是杜月笙的徒弟江肇铭去硬吃。

这种传闻虽然无形中急剧增高了杜月笙的身价,然而,它同时也给杜月笙带来天外飞降的奇祸,以及极其棘手的问题。

英租界和法租界,是泾渭分明的两个地区,双方“人物”虽有往来,但是利害关系和所持立场大不相同。

严老九在英租界财势绝伦,也是灼手可热的大亨,论声望,在上海滩上未必在黄金荣之下。而黄门未出道的徒弟杜月笙的徒弟江肇铭居然使他关了赌场,这一笔帐,全上海的人都在看着,严老九到底要找谁去算。

杜月笙此时没有退缩,他知道,自己不处理好这件事,定会给黄金荣带来麻烦。到那时,要是惹火了黄金荣,他自己就麻烦了。

杜月笙叫来江肇铭,当着大家的面,骂了他一通。然后带上一笔钱,领着徒弟,从法租界来到英租界,专程拜访了严老九。

杜月笙见了严老九,连连赔不是,说自己管教无方,并拿出钱,说是江肇铭赔的一点损失。他再三恳请严老九抽掉门闩,重新开张,并说:

“到时候,杜某一定约一帮朋友前来捧场驾势。”

严老九万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杜月笙竟如此从容自在,落门落槛,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

在杜月笙送回面子后,严老九的赌场又重新开门。

由于轻松自如地摆平了这件事,杜月笙在英法两租界声誉鹊起,白相阶层的人们开始对这个名字关注起来。他既然能单枪匹马和严老九扳斤两,就有资格和这一类人相提并论。

黄金荣心中暗暗高兴,杜月笙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无须再多考虑,法租界大众里赌台——大众俱乐部,由杜月笙管理了。

洞房花烛

1915年春天,杜月笙第一次结婚。

黄金荣帮他在同孚里租了幢一楼一底的房子,并置办了家具、衣服等。

那夜,送走完前来吃酒的客人,杜月笙来到新房。

窗子开着,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馨香,沈月英坐在床前,一脸娇羞。杜月笙关上窗子,来到沈月英面前坐下,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说:

“小乖乖,让我看看。”

沈月英的脸被托了起来。杜月笙觉得,她比记忆中的要漂亮得多,不由得心花怒放。

沈月英不知所措的当儿,杜月笙已解开了她的衣扣,将她的内衣撕开,脸埋在她的双乳上揉起来。沈月英只觉一阵快感如同电流一样涌遍全身,不由得呻吟起来。

杜月笙乘机把沈月英剥个精光扔进了被窝之中……沈月英大叫一声“哎哟!”

杜月笙翻开身子,只见殷红的处女之血流出,把洁白的床单染得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