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张啸林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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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充当汉奸,不得善终(4)

关囡囡得知张显贵是国民政府的内政部次长,又是上海滩大亨张啸林的公子,腰缠万贯,很快便委身于他。尽管关囡囡知道张显贵是结过婚的人,但她一点也不在乎。两人来往一段时间之后,便明目张胆地赁屋同居起来。自从张显贵和关囡囡厮混在一起之后,他便把原配夫人忘到了脑后。那天,张显贵和关囡囡恩爱之后,两人依依不舍地从被窝里爬起来。张显贵含情脉脉地对关囡囡说:“囡囡,我要娶你做二房。你介意吗?”关囡囡风情万种地回答说:“我身子都给你了,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只要你常常陪我,我才不管二房三房的。”

这关囡囡说的也是实情。他一来看中张显贵的身份,二来也确实是爱上了他。她虽然是舞女出身,却从来是只陪舞,不陪睡。

张显贵回来向父母一说,张啸林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娄丽琴在一旁说:“这件事情还要与你的媳妇商量商量。我们做父母的不会反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但你们夫妻之间还是和睦一些,别到时候娶回了家,把家里闹得不得安宁。”

张显贵虽然脾气火爆,但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明白这些道理,他当即点点头,同妻子去商量此事。当张显贵把要娶二房的意思跟妻子一说,她便有些不高兴了。毕竟,谁也不愿意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张显贵所处的时代已经同张啸林年轻时的时代不同了。那时,随着西方生活方式的逐渐传入,年轻女性认可一夫多妻制的已经不多了。不过,当时社会上但凡有点身份和地位的人又都是三妻四妾。张显贵的妻子虽然不满丈夫纳妾,但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她轻声问道:“是哪家的千金?”

张显贵不耐烦地说:“谁规定纳妾非得要千金?她是舞厅里挂头牌的舞女。”

妻子好心劝解道:“舞女?那怎么成呢?这种人大多水性杨花,你就不怕她以后勾搭上其他的男人吗?”

张显贵怒道:“囡囡不是这种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妻子哭哭啼啼地说:“好啊,在你的眼里,下贱的舞女都是君子,我这正经人家的女儿反倒成了小人了!”

张显贵的妻子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呢?她第二天便回娘家哭诉了一番。杨志裕见不得女儿受委屈,一个电话把张显贵喊到家里责问。张显贵根本不把杨志裕放在眼里,非但不认错,还口出恶言。

杨志裕一怒之下,将张显贵赶出了家门。

张显贵气呼呼地跑到了关囡囡那里。关囡囡一听张显贵同原配妻子闹了起来,便极力撺掇他,让他同妻子离婚。张显贵本来就在气头上,再被新欢这么一撺掇,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晚上,张显贵回到家里,存心想闹点事出来。他的妻子已经从娘家回到了张公馆,而且一直在房间里默默地哭泣。张显贵冲进房间,对着妻子吼道:“哭,哭,哭什么哭啊,深更半夜的!像个丧门星一样!”

妻子并没有因为张显贵的呵斥而停止哭泣。张显贵本来就存心找事,盛怒之下,他居然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对老婆吼道:“再哭,老子就杀了你!”

妻子也耍起了大小姐脾气,挺起胸膛朝张显贵的枪口迎了上去。她气哄哄地说:“有本事你就开枪啊!”

张显贵一扣扳机,“砰”一声,妻子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张显贵把枪一扔,溜到院子里,驱车赶往关囡囡那里去了。

张啸林和娄丽琴在熟睡之中被吵醒了。他们听到枪声,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睡衣慌慌张张地跑出去看个究竟。只见张显贵的房门大开着,跑进去一看,张显贵已经不知去向,唯有儿媳妇倒在血泊之中。娄丽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张啸林气得跺脚大骂道:“妈的,这小子想整死我啊!”

第二天一早,张啸林便来到黄家花园,向黄金荣讨办法。此时,黄金荣虽然还兼着法租界巡捕房顾问一职,但早已是顾而不问了。但他和杨志裕却是多年的好朋友。听完张啸林的述说,黄金荣摇了摇头,叹息道:“显贵也太鲁莽了!你那亲家也不是一般人啊,杀了人家的女儿,人家怎么会善罢甘休呢!我倒是可以帮你去过问一下,但不知道会不会起作用。”

杨志裕接到女儿惨死的消息之后,悲痛欲绝,立刻一纸诉状将张显贵告上了法租界的公审法厅,要求他杀人偿命。杨志裕在法租界里的势力虽然不像张啸林那样显赫,但也是个头面人物,公审法厅不敢怠慢,不得不下令缉拿张显贵归案。张啸林无奈,只好再厚着脸皮去找黄金荣。张啸林知道,事到如今想从公审法厅撤案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与他的亲家杨志裕达成庭外和解协议。这件事情也只有黄金荣才能插得上手。黄金荣不仅和杨志裕是老朋友,在公审法厅也有可资利用的关系。如果黄金荣出面协调,杨志裕多少还是会给他一些面子的。

黄金荣虽然不情愿,但在张啸林的再三恳求下,只好勉为其难,出面斡旋。他先找到杨志裕,对他说:“显贵一时鲁莽,做错了事情。按理说,出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轻饶了他。但人死不能复生,无论你怎么制裁他,也换不回女儿的性命了。看在你们两家多年好友的份上,就不要追究了吧!”

“不追究?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没了,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杨志裕自然不服气。

黄金荣苦口婆心地劝解说:“你想想看,巡捕房的势力就在法租界,何况张大帅的势力你也晓得,就算了你果真告了死状,哪里能轻易捉到人犯呢?到头来,不但跟着着急上火伤身体,还会加深两家之间的积怨。这是何必呢?”

黄金荣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杨志裕权衡利弊,最终决定收篷转舵,在黄金荣的协调下,同张啸林达成了庭外和解协议。张啸林赔了20根金条便了解这桩命案。

张显贵闯下这场穷祸后,当天夜里便带着关囡囡远走高飞了。两人先去广州,后去香港,与其说是避风头,倒不如说是借机游山玩水。在香港时,张显贵既有杜月笙的照顾,又有张啸林的巨额存款,每天花天酒地,仍然过着纨绔子弟的生活。抗战后期,张显贵跟着杜月笙去了重庆,不但官复原职,还在抗战胜利后大摇大摆地回到上海做起了接收大员。

七、组建“新亚和平促进会”

1939年夏,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国民党的敌后武装在长江中下游地区大力破坏敌伪的交通线,上海日军补给供应发生了困难。日本人便找张啸林,希望他能到外地“采购”一些日军急需的物品。

一天午后,段祺瑞任临时执政期间的财政部长李思浩登门拜访张啸林。李思浩与日本人过往甚密,张啸林与日本人之间的很多交易都是由他来完成的。他开门见山地说:“土肥原将军要见你。”

张啸林听到日本的特务头子要见自己,岂敢怠慢。他急忙随李思浩一起到了重光堂。土肥原开门见山地说:“久闻张先生是做生意的好手,请张先生为皇军做一桩生意好不好?”

张啸林问道:“哪一桩生意?”土肥原笑着说:“如果张先生愿意,可以出面组织一个新亚和平促进会,为皇军采购军需品,如粮食、棉布、煤炭和药品。”张啸林想,官当不成就算了,钱总归要赚的。他当即回答说:“这桩生意我愿意做,不过这个经费和办公地点,还得仰仗将军安排一下。”土肥原点点头,回答说:“经费我们可以资助一些,会址也可以提供。”领命之后,张啸林立即同俞叶封行动起来。不久,所谓的“新亚和平促进会”就在新亚大酒店5210房间正式开张了。新亚大酒店在四川北路天潼路口的转角处,原来是广东商人开设的粤菜饭店。上海沦陷后,日军强行征用了这座七层的大楼。张啸林亲自出任“新亚和平促进会”会长,俞叶封任秘书,陈效岐和小八股党之一的高鑫宝任理事。

张啸林用日本人拨给的枪支弹药,把他的门徒党羽武装了起来,开始专为侵华日军强征粮食、棉花等军需品。张啸林依仗关系多,门路广,又有日本人做靠山,在运输上甚至得到过忠义救国军里的一些门徒的帮助。上海与华中之间的煤、米、棉等生意全部被张啸林等人包揽了。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张啸林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竟然从越南采购煤炭,运到上海,再转销各地,大发国难财。

有一次,日军需要大量的盘林西尼供应前线,但市面上的药品根本就无法满足日军的需要。土肥原把张啸林叫到重光堂,对他说:“大日本皇军需要一批盘林西尼,张先生应该有办法弄到吧!”

张啸林知道盘林西尼是战场上的紧俏货,日军不准普通商人经营,几乎所有的盘林西尼都在日军的手上。到哪里去弄这批药呢?张啸林颇感为难,但是土肥原的命令,他又不能不执行。回到张公馆,张啸林愁眉苦脸地在客厅里坐了很长时间。俞叶封在一旁问道:“啸林哥,怎么了?”

张啸林叹了口气,回答说:“日本人让我去帮他们弄一批盘林西尼。你知道,这种药几乎都在日本人的手上,我到哪里去弄呢!这分明就是在为难我。”

俞叶封笑了笑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越是战场上的紧俏货,就越有人铤而走险。现在上海滩上偷偷做药品生意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中有很多人盘尼西林,即青霉素,由1928年伦敦圣玛丽医院的佛莱明医生无意中发现。图为佛莱明医生在实验室。

都有这种药。不管是国军,还是共产党的军队,使用的盘林西尼,大部分都343是他们供应的。”张啸林恍然大悟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样吧,你去摸摸看,看谁的手上有这种药。要快!”俞叶封领命而出,很快就派了一批手下去秘密打探。几天之后,俞叶封悄悄告诉张啸林,一个归国老华侨手上有大量的盘林西尼。只不过,这名老华侨与重庆方面有联系,他的药大多都从黑市上流到重庆去了。张啸林闻言大喜,当即带着几名保镖,和俞叶封一起到了老华侨的居所。那名老华侨满头银发,精神矍铄。张啸林大大咧咧地说:“老先生,听说你手上有盘林西尼,能否转让一些给张某呢?”

老华侨说:“我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我怎么敢经营盘林西尼呢!”

张啸林骂说:“妈的,瞎了你的狗眼,你难道不认识我张某人?”

老华侨忙道:“认识,认识。张大帅在上海滩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只是,老朽的手上确实没有大帅所说的这种药。”

张啸林怒道:“少给我来这套,我不但知道你的手上有这种药,还知道你把这些药统统卖给了重庆方面。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日本人,你全家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可就难说了。”

老华侨忙道:“大帅饶命,大帅饶命!我手上确实没有盘林西尼啊!”

张啸林朝俞叶封使了个眼色,他们便退了出去。张啸林临走前恶狠狠地说:“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考虑。三天之后,你自己把货送到和平促进会。否则的话,有你好看!”

张啸林等人走后,老华侨对着老伴说:“看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老伴安慰他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够了。要走,我陪你一起走,无论如何不能做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

老华侨的眼睛湿润了。当天晚上,老华侨便派了一个得力的伙计,让他连夜出了上海,驱车赶往苏州。老华侨很聪明,他并没有把手中的盘林西尼放在上海,而是放在了苏州。他连夜派伙计把剩下的几箱货全部运往重庆去了。

三天之后,老华侨和妻子在徐汇大教堂的广场上,对着大教堂的塔尖跪了下来。夫妻二人虔诚地默念祷告。

突然,“磅、磅、磅”,三声枪响,广场上的白鸽惊恐的四处乱飞,老华侨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血泊里。一个满脸横肉的流氓快步走上前,恶狠狠地对老妇人说:“张啸林是谁啊?上海滩的大亨啊!哼,他问你老头要盘尼西林,是看得起你老头。没想到你老头,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老头,既然不肯卖盘尼西林给日本人,就要被做掉!接下来,你要是再不卖盘尼西林给我老板,下一个被做掉的就是你!你顶好想想清楚。”

老妇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念念有词地继续祷告那名流氓不耐烦地打断了老妇人的话,恶狠狠地说:“这是地狱!你的上帝早已离这座城市而去,现在这是座撒旦的城市,是日本人的天下,是张大帅的地盘。我明天早上十点去你家,你最好准备好五箱盘尼西林,要不然,哼哼,结果你也知道了。”

老妇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那流氓的话,她依旧双手合十虔诚地祷告着。

就这时,法租界的几名巡捕闻讯赶来。那名流氓一见,急忙匆匆离开了。第二天,他信心满满地到老妇人的家里去取盘林西尼,没想到他一进门看到居然是老妇人的尸体。老妇人自杀了。自从组建所谓的“新亚和平促进会”到张啸林被杀的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张啸林所干的坏事简直罄竹难书,他的手上沾满了同胞的血,是一个十足的刽子手!

八、戴杜联手,铲除汉奸

1938年12月29日,汪精卫等亲日分子从重庆出走,抵达河内,发表通敌求和的“艳电”,主张停止抗战,对日谋和。1939年元旦,国民党中常会举行临时会议,宣布:永远开除汪精卫的党藉,并撤除其一切职务。由此,汪精卫公开投敌叛国,成为千夫所指的头号大汉奸。

1935年5月3日,汪精卫在日本人的严密保护之下,由河内转赴日本,同日本当权者秘密进行卖国交易。同年8月,汪精卫回到上海,在日本人的操纵下,准备在上海召开伪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拉拢国民党中的投降345派。伪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了“反共睦邻”的基本政策及“改选总裁及中央委员案”等卖国议案。留在上海滩的国民党人和工商金融界人士有不少人在汪精卫的拉拢下,逐渐走上了汉奸的道路。1940年3月30日在南京正式成立了伪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取代了华北的“中国民国临时政府”和长江中1932年3月,中华复兴社在南京成立。该社主要为配合国民党实行的专制控制,大肆推行特务统治。

下游的“维新政府”。

自从伪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建立之后,直到抗战胜利,重庆方面与南京方面之间的明争暗斗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双方的暗杀行动。重庆方面对日伪实施的暗杀行动主要由戴笠领导的军统实施的。戴笠是浙江江山人,黄埔军校第六期骑兵科毕业生。1927年,蒋介石公开反共,大肆屠杀中国共产党党员。

戴笠因“清党”有功而被蒋介石赏识,由此走上了飞黄腾达之路。

“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为搜集情报、加强特务统治,在南京秘密成立了“中华复兴社”,任命戴笠为特务处处长。不久,蒋介石授意戴笠,在复兴社中组织力行社,由戴笠秘密领导。力行社便是后来闻名中外的军统的前身。1938年,特务处扩大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主要班底就是由力行社成员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