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张啸林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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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结交权贵,风生水起(3)

张啸林说:“陈大哥,我要带你们父女俩去上海。”“带我们去上海?”陈效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我们一起去,我需要你。”张啸林的语气不可置疑。“我到上海能干什么?怕会被饿死的。”“房子我已准备好,你什么也不干,就给我拿拿主意。”“既然这样,我就跟你们去。”陈效岐心里巴不得能在上海那花花世界立足,听张啸林这么一说,立刻答应了。

张啸林还想带一个人去上海,那就是绍兴的翁左青。张啸林看中翁左青,一来是他曾在张啸林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类似救命之恩;二来翁左青是绍兴人公认的文武全才,有勇有谋,有情有义,是个不可多得之人。张啸林认为能得到此人是自己的福分。张啸林离开杭州之后,翁左青也离开了杭州,回到了绍兴。张啸林将杭州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便亲自去了趟绍兴。第二天傍晚时分,他与翁左青一起回到了拱宸桥。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张啸林举杯为誓,要与他们一起共创大业,只为成功,不求成仁。两人也许愿,倾心相助,不遗余力,直到称霸上海滩。激情壮语使坐在一旁的娄丽琴动情不止。她到这时才理解丈夫的心事,明白丈夫见她不动情的原因。

离动身还有一天,张啸林需要处理的大事有两件,一件是孩子,一件是房子。陈效岐提出,先让张法尧和陈月华行个过房礼,图个夫妻名分,省得到上海后,两家人住在一起,让别人看了不清不楚,引起非议。张啸林夫妇觉得在理。于是娄丽琴简单布置一番,翁左青为证人,一对男女拜天拜地拜父母。至于这仪式是行礼还是当真,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两家高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

张家的老宅是张啸林父母落脚拱宸桥时买的。娄丽琴想把它卖了,张147啸林割舍不下,便以低价租给了人,屋里凡属他父母的东西全被收到一个耳房,一把大锁锁住了张啸林对拱宸桥的最后一点留念。

一天半之后,张啸林一行人到达了上海。黄包车上,一向处事不惊的娄丽琴不无惊讶,她早就听说上海有三高:房子高、鞋跟儿高、女人奶子垫得高。仔细看果然如此,她见一对对男女扶肩搂腰挨脸直羞得脸发烫,身子不由自主地也往自己男人这边靠过来。张啸林让车夫拉慢点,让娄丽琴细细欣赏,自己思忖自己的心事去了。

就这样,翁左青、陈效岐和娄丽琴都来到了上海。翁左青与陈效岐成了张啸林在上海滩发展最得力的助手。娄丽琴虽然比不上林桂生,但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日后也为张啸林成为上海滩的大亨出了不少力。这三个“爪牙”来到上海滩之后,张啸林的羽翼便逐渐丰满了起来!

六、当上了小花园的老板

从杭州回到上海之后,张啸林一直沉湎在张载阳的许诺中,认为军界、政界的变动,给自己的烟土事业和前程带来了福音,心中暗自高呼:“天助我也!”

在尚未成功之前,他没有把和张载阳见面事情告诉任何人。张啸林虽然莽撞,心里藏不住事,但他知道与张载阳的关系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他不能随便把这张王牌拿出来。但他已经萌生了要把浙江的烟土销售垄断过来,把它弄成全国第五个大烟省的念头。

从清末到民国年间,大烟冠军是四川省。“十室之邑,必有烟馆,三人之行,必有瘾者”便是绝妙的写照。全省各地是烟馆林立,即使是一个小村落,没有旅店、没有饭店,烟馆却必不可少。甚至峨嵋山上的和尚尼姑,也不卖香烛,专售鸦片,形成又一大奇观,令旅游者咋舌。

四川的烟馆多主要还是因为瘾君子队伍庞大,许多人把鸦片当饭吃,当礼品敬客,男女老少不抚烟枪的罕见。受环境的熏陶,驻四川的官兵也无人不抽。据说四川兵有两杆枪,投降时交步枪而不交烟枪,成为平民百姓的笑柄。

继四川之后,鸦片第二大省要数安徽。早在清朝光绪、宣统年间,安徽的鸦片烟就己公开买卖。官人、地主、豪绅、富商,直到后来的军阀都以抽大烟为时尚。辛亥革命后,安徽都督孙毓筠、倪嗣冲带头抽大烟,省长黄家杰特别讲究,抽烟时要用胶州的烟灯、寿州的烟斗、山西的烟枪、印度的大土。结果,上行下效,整个官府内无人不是烟鬼。陈调元调到安徽任主席之后,设了个特税局,大收鸦片税,贩毒吸毒得到官方的正式认可,发展势头迅猛。

在大烟榜中居第三、第四位的,分别是云南和山西。这两省的大烟是自产自销,尚有多余出口。与四个烟土大省比较,浙江无论如何都是望尘莫及。也正是因为这个“不及”,张啸林才喜出望外,认为那儿大有开发的前途。他不止一次在心里呐喊道:“我要使浙江变成安徽,使卢永祥变成黄家杰,到那时,官使民抽,民不得不抽,何愁我的烟土事业不飞黄腾达?何畏黄老板的那张麻脸呢!”

张啸林全家都到了上海,单凭收些保护费,已经很难维持每日花天酒地的生活了。张啸林开始寻找赚钱的项目。抢土是不能干了,进入黄公馆之后,黄金荣明确说,抢土要统一行动,由杜月笙全权负责。张啸林由此对黄安徽都督孙毓筠。安徽都督孙毓筠发布的告示。

金荣和杜月笙产生了不满。

几天之后,张啸林得知三马路上一家旅馆的老板死了,由年轻的老板娘经营。张啸林灵机一动,何不弄家旅馆来玩玩呢!下定决心之后,张啸林来到黄公馆,面见黄金荣。黄金荣客气地说:“啸林,从杭州回来了!家里都好吗?”

张啸林点头哈腰地回答道:“托老板的福,家里都好!他们刚到上海,还有些不习惯。过几日,我带他们来拜见老板和桂生姐。”

黄金荣点了点头。张啸林小心翼翼地说:“老板,我这一家人都来到了上海,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弄家旅馆来玩玩,你看如何?”

黄金荣对杜月笙、金廷荪等人非常大方,经常给他们一些补贴,但对张啸林,他却十分小气。一则,黄金荣信不过他;二则,张啸林对他来说,暂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当他听张啸林说“最近手头有点紧”之时,心里“咯噔”一下,担心张啸林会开口向他借钱。听到最后,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他瞅了瞅张啸林,问道:“怎么个弄法?”

张啸林如实回答说:“三马路上有家旅馆,老板新近死了,由老板娘接手经营。我想……”

张啸林的话还没有说完,黄金荣便点了点头,对他说:“嗯,好。这家旅馆本就在你的地界上,你去办吧。办好了,旅馆就由你去经营!”

张啸林回到家里之后,立即召集了几个流氓,低声吩咐了一番。午后,张啸林坐上黄包车,让车夫慢慢地往三马路方向溜达。到那家旅馆附近,张啸林看见,几个流氓正拉住旅馆账房先生敲竹杠,一个老板娘模样的年轻女人想把他们拉开,被一旁看热闹的几个无赖摸摸捏捏地推到了一边。

张啸林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走下车来,上前大喝一声:“谁在这儿胡闹?”

众流氓转脸一看,连忙打拱作揖,挤出讨好的笑脸:“大帅,是您啊!我们在办公事,办公事……”张啸林又吼道:“妈的,办什么公事!还不快滚!”流氓们没敢再说一个字,吓得四散逃走。张啸林慢腾腾地走到车旁,准备重新上车,忽听背后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在招呼:“张先生,请店里用茶。”

张啸林等的就是这句话。那老板娘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瓜子脸,柳叶眉,一对亮晶晶水灵灵的大眼睛摄人心魄。头上的白花证明她有孝在身,可那似无意散开的衣扣后的酥胸,掩饰不住她对异性的挑逗之心。张啸林一阵兴奋。

“不用客气的。”张啸林微微一笑,要上车。

见张啸林真的要走,账房先生忙过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满脸堆笑地说:“这是小店的老板娘,老板姓万,过世不久。请张先生赏脸,到店内小坐一会儿,歇歇再走。”

那账房先生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块洋钱,将黄包车夫打发走了。老板娘也走了过来,把张啸林往里让。一行人坐在了账房间。账房先生去沏茶,老板娘陪坐。“张先生,今天要不是您出来讲句话,我这小店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儿。您是我的恩人啊!”

“别这么说,一点小事不值得一提。”

老板娘坐回原处,红着眼圈说:“自从我男人死了以后,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硬撑着这爿店,日子真难过。那些南来北往的商客,天天上门盘查的军警,还有找岔儿、敲竹杠的。我以前只知玩乐从不理家务,现在真是六神无主了。”

张啸林问道:“万嫂嫂是哪里人?”

“娘家杭州,夫家……”

“唉哎,我也是杭州人!”张啸林迫不急待地说,“我们是同乡,以后嫂子有什么难处,只管吩咐,我尽力帮忙照应。”

老板娘转悲为喜,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张先生,看在同乡的份上,麻烦你以后常到店里来坐坐,吃杯酒。这样,别人就不敢欺侮我了。”

张啸林许诺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从此,张啸林成了这家老式的常客,喝酒吃饭尤如在自家一般。那些不151三不四的人便销声匿迹。作为答谢,万家老板娘把身子献给了张啸林。张啸林乐不思蜀,过了几个月,干脆搬进店里住,睡在了老板娘的闺房里。又过了半年,张啸林玩腻了万家老板娘,便一张船票把她送回了杭州老家。这家旅馆正式归张啸林所有。作了老板之后,他把旅馆改名换姓,叫作“小花园旅馆”。

当时,旅馆在中国还是个新鲜名词。民国初年,人们还把这种为旅馆投宿之处称之为客栈。到规模较大的旅馆出现时,客栈在上海依然很普遍,不过条件比较差。起先,还有些达官贵人去大客栈投宿,随着外来人口涌入,那些自命有身份、有脸面的人就再不去那名为“客栈”的地方。他们宁愿多花七八倍的价钱去旅馆享受一番。所以开旅馆成为一种赚大钱的生意,外商和富翁们纷纷投资。与显得很为寒酸的不少客栈相比较,旅馆无论在设备,还是接待客人方面,都要高档得多。当然大门也只是向有钱有势的人敞开,成为他们寻欢作乐的一个极好场所。

张啸林在赚钱方面颇有手段和心计。把旅馆变成变相的妓院,这是当时上海旅馆的第一大功用。因为上海离不开娼妓的存在,所以那些经营旅馆的商人,为了取得超过正当营业收入数倍的暴利,不惜为嫖客妓女们提供场所。每天晚餐之后,各旅馆内外都会传来“阿要房间”的叫喊声,不知情的人以为是招揽住客,那些风月场中的老手便知此地可以宿娼。夜深的时候,这些旅馆成了纵情声色的天堂。由于赚头大,许多租界里的旅馆宁愿拒正式旅客于门外,也要把房间留给妓女,等待富老阔少们来“开房间”。这样,住旅馆的大多反而是上海本地人。

旅馆的第二功用是可作为瘾君子们吞云吐雾的烟馆。在这里,各种档次的烟土烟枪无不俱全,等候烟客们来过瘾。一般地,旅馆业主常常在嫖妓与吸土之中选一,作为自己的主要经营项目。张啸林的小花园旅馆集当时上海所有娱乐享受为一体,不但经营娼妓和烟土,还集赌场与舞厅于一体。

正是因为如此,小花园旅馆开张后,生意兴隆,门庭若市。张啸林渐渐感到精力不济,想要找一个贴心助手。陈效岐和翁左青到上海后,为张啸林出了不少力,样样帮他出谋划策。不过,他们也发现张啸林的光芒完全被黄金荣和杜月笙盖住了,而且几乎没有翻身的机会。如此一来,二人除了帮张啸林出出主意之外,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娄丽琴过惯了快活悠闲的日子。来到上海之后,她又将张法尧和张显贵送到学校读书去了,她更难守在家里,常独自一人出去寻乐。有一天,她抱回来一个一周左右的男孩,说是拣来的,要把他养起来。张啸林也颇喜欢孩子,给他取名张忠尧,收为养子。有了孩子,娄丽琴自然不能到旅馆帮他打点生意了。

张啸林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最好的人选,那就是杭州的李弥子。当年,他在杭州打天下时,对自己最忠心的莫不过此人。于是,一纸电报,李弥子被张啸林召到上海,成为了小花园旅馆的助理老板。有了李弥子的帮助,张啸林如虎添翼,不但事业蒸蒸日上,日子也过得舒心多了。

七、亮出手中的“王牌”

三鑫公司吃定了大八股党之后,几乎独占了上海的的烟土市场。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又遇到了一个问题。自码头到到租界的要道向来是淞沪镇守使衙门的天下,水警营、缉私营、警察厅都有人把守。何丰林和俞叶封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见烟土生意有利可图,便让人手下严密搜查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一旦发现鸦片立即按照规定,予以没收。三鑫公司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如果这个关口打不通,三鑫公司在烟土运输方面就不得不借助黄浦江的潮汛,采取“水里抛、顺江流”的老套路。如此一来,不但风险极大,而且“挠钩”也会使得烟土的成本大增。黄金荣和杜月笙为此整日忧心忡忡!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黄金荣和杜月笙更加措手不及的事情。三鑫公司的货源单靠法国军方的供给,实在不足,杜月笙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小八股党再次干起了抢土的营生。抢来的货依然藏在潮州会馆。然而事不凑巧,有个潮州死者的家属前来扶柩还乡,没想到忙中出乱,抬错了棺材。临到码头检查时,才发现他们抬的几箱烟土。潮州会馆这个窝点就这样被捣毁了。杜月笙一伙也差点儿暴露。黄金荣不高兴,桂生姐也开始发急。买主登门要货,桂153生姐无法,只好从怀里取出那串从不离身的钥匙,打开一个密橱的门,把自己平时积攒起来的私房土拿出来交货。

张啸林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一方面对极力安慰杜月笙,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亮出王牌的时机已经到了。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张载阳给他回信。自从得到了骗取了小花园旅馆之后,张啸林的日子过得愈发滋润了。有一天,他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享受生活。突然,李弥子来报:“阿虎哥,杭州来人了!”

张啸林没动,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李弥子去处理就可以了。这段日子,每隔几天就有杭州的亲朋好友前来投靠他。张啸林念同乡之情,便给他们寻个差使。此刻,李弥子说家乡来人,他又以为是来投奔他的亲戚或朋友,故而没放在心上。

李弥子看出了张啸林的心思,便强调说:“阿虎哥,是杭州官府来的人!”民国初年,人们依然称政府为官府。张啸林一听是杭州官府来的人,高兴得跳了起来,追问道:“什么?杭州官府的人?”李弥子诡秘地点点头。张啸林整理了一下衣衫,忙说:“快请!”张啸林并不认识来人,但见其一身便装干净利落,便猜测他的来头不小。张啸林将来人让进密室,便令李弥子倒茶。密室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去的,所以里面没有服务生,一切服务由李弥子亲自承担。

主客坐定,来人便开门见山地说:“我是张师长派来的,为避人耳目,所以这身打扮,让张大哥见怪了。”

来人喊“张大哥”之时比较含混,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张啸林,便含糊其辞地称他为“张大哥”。张啸林自然不会介意,来人是张载阳的心腹,称自己一声大哥,本来就无可厚非。张啸林站起来,拉上了窗帘,低声说:“这就对了,险些发生误会。”

张啸林没等来人喝口茶,便迫不急待地问道:“张大哥可有信让你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