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黄兴自述(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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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沪、津、京三地(1)

致袁世凯电

(一九一二年八月二十七日)

北京袁大总统鉴:兴前因病赴西湖疗养,今晚返沪,始见孙中山先生自津来电谓:“顷见一总统府秘书云:张振武被执时,在张处搜得一书,系与兴者,内容有云托杀黎元洪事,已布置周妥”等语。今日又阅沪报译载《文汇报》北京电云:“此间谣传张振武之谋第二次革命,黄兴实与同谋,故不来京”云云。阅此两电,不胜骇异。张案鄂、京尚未尽情宣布,读漾电亦云案情重大,牵涉尤多。今京、沪忽拟议及兴[1],若不将张案明白宣布,则此案终属暗昧,无以释中外之疑。务请大总统勿徇勿隐,彻底查办。如兴果与张案有涉,甘受法庭裁判。如或由小人从张振武(1877~1912),原名纯锦,号尧鑫,字春山、春三,更名竹山。湖北罗田人,寄居竹山。武昌起义首义者之一,被尊为共和元勋,和孙武、蒋翊武并称辛亥三武。1912年8月16日凌晨1时,在京遇害,归葬竹山县北乡木鱼山黄土坡。

中诬捏人罪,亦请按反坐律究办。庶全国人民皆得受治于法律之下,鄙人幸甚。立盼电复。黄兴叩。感。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八月二十八日)

附:胡瑛于右任等致袁世凯等电

(一九一二年八月三十日)

北京袁总统、国务院、参议院公鉴:黄公克强缔造民国,备历艰苦,大局甫定,自解兵符,磊落光明,中外共感,成不居功,退岂失德?张振武前因鄂事,重以私见,掊击黄公,不遗余力。东西人士,悉闻其言。苟有私谋,岂以腹心托之异己?事理至明,愚者共喻。近闻有捏造函件,散布谣喙,冀损黄公盛德者。夫以宅心光明、行事刚毅、至正至大如黄公者,且不免宵小之倾陷,下及瑛辈,能不骨栗心寒!在佥壬党同伐异,祗知以私利为前提,而民国大局倾危,何堪有迭次之摇胡瑛(1884~1933),字经武,中国湖南省桃源县上乡下白石村人,是清朝末期民国初期的一位政治家。留学日本,并在那里加入同盟会。回国后胡瑛与刘静庵等在武昌设立“科学补习所”。1907年任湖北军政府外交部长。1912年任山东都督。袁世凯谋求称帝时,胡瑛参加筹安会,成为筹安会六君子之一。

于右任(1879年4月11日~1964年11月10日),原名伯循,字诱人,尔后以“诱人”谐音“右任”为名;别署“骚心”“髯翁”,晚年自号“太平老人”。汉族,陕西三原人,祖籍泾阳。早年系同盟会成员,长年在国民政府担任高级官员,同时也是中国近代书法家。复旦大学、上海大学、国立西北农林专科学校(今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等中国近现代着名高校的创办人。

动?浊流所至,万众惊慌。务恳大总统特派公正专员彻查严究,以杜群小肆恶之渐,借免国本倾覆之危,大局幸甚。再黄公入都,前以事阻,时会有便,瑛等当即随同北行,抠衣晋谒,谨先附陈。胡瑛、姚雨平、于右任、陈陶怡叩。卅。印。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八月三十一日)

在烟台各社团联合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八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五日,黄兴一行乘铭新轮离沪北上,七日晚抵烟台。次日晨,黄兴登岸,出席烟台各社团联合召开的欢迎会。本文即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

共和虽经宣布,而南北意见往往不免有隔阂之处,故兄弟首将留守取销,表示南北统一的诚意,以释天下人之疑念。此次北来,本意与中山先生同行,因有未完结事项,故迟至今日。到京后定当调和一切,使我同胞无稍隔阂,和衷共济,以巩固民国基础。况日来满蒙风云日益危急,兄弟阋墙,外御其侮,诚今日之要务。烟埠与民国成立关系最大。去岁山东虽取销独立,而烟台能独立支持,因以牵制北军,促成共和,其功甚大。兄弟今日见各军队秩序整饬,气象光昌,尤深钦佩。此次又承各界如此欢迎,实感激不尽。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二日)

在天津国民党支部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日)

黄兴北上,于一九一二年九月九日晚抵天津。十日午后,天津国民党支部和垦殖协会联合召开欢迎大会,到会者八百余人。本文是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

今日诸君开会欢迎兄弟,实为感谢。但张先生所谓英雄[2],兄弟实不敢当。兄弟不过从前同盟会、现在国民党一分子。此次革命,因全国人民厌恶专制国体,改造共和国体,兄弟从前稍为奔走,亦属分所应为。至此次革命,系全国四百兆人之发于良心,应于时势,故能收此全功。但改革以后,建设甚难。现在全国秩序尚未恢复,吾人亦不能副全国人民之希望,最为惭愧。兄弟对于现在进行,以化除党见、统一精神为第一要义。谚有云:南北一家,兄弟一堂。虽二十二行省,虽蒙古、西藏,通是兄弟一堂也。此时虽在理想时代,将来必见之实行耳。至垦殖协会,兄弟以为改革以后,此为第一件事。中国国家自有历史以来,天然为地球上一最大农国。兄弟进大沽口,亲见各处荒地甚多,如能讲求农业,必能发达一地方之地力。此不过一最小比例,其余如二十二省、蒙古、西藏可垦殖之地甚多。兄弟前在南方因事情甚多,未能切实进行,至为惭愧,将来愿与诸君日日讨论之。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七日)

在前清皇族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一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一日下午黄兴一行到北京。当晚,与孙中山赴前清皇族于那桐宅中举行的欢迎会。本文是黄兴在会上的答词。溥沦讲话说,孙、黄“两先生都是非常之人,所以能建非常之业。这次国体变更,是两先生鼓吹奔走之力。咱们皇太后久仰孙先生的仁德,且信共和政体为二十世纪大势之所趋,所以毅然以国政还之国人。咱们所期待的,五族一律平等,国家从此巩固,皇室受福无穷。”

二十世纪之国家,须赖国民共同护持。专制改体不足以独立于地球之上,非建设共和,无以保全我五族同胞。孙先生与兄弟及诸同志应世界之潮流,倡政治之改革,赖全国人同心协力,始有今日。君等乃归功于孙先生及兄弟,实为惭愧。且自武昌起义,甫及三月,大局略定,全赖隆裕皇太后、皇帝及诸亲贵以国家为前提,不以皇位为私产,远追尧舜揖让之盛心,遂使全国早日统一,以与法、美共和相比并。而北京首都不见兵革,社会秩序亦得安宁,尤为和平幸福。虽现在内政、外交诸形困难,然以五族同胞共和血诚,力肩斯任,于共和国家前途必能发展。兄弟等敢不竭其死力,以奠国家于乂安,致负隆裕皇太后、皇帝退让之美举?今承开会欢迎,孙先生与兄弟得与诸君一堂聚首,畅叙平1912年9月11日,黄兴为实现南北“统一”,应孙中山电邀,偕陈其美、李书城等十余人到达北京,受到各界人士热烈欢迎。图为黄兴出席五族共和联合会欢迎会合影。

生,区区此心,极为欣悦。并请贵爵将兄弟等意,转达皇太后,皇帝之前,实为感祷。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九日)

致袁世凯电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二日)

大总统赐鉴:元年九月七日奉钧令,授兴为陆军上将,闻命之下,悚愧莫名。窃维国重名器,赏必当功;学贵专门,用须求实。兴湘上书生,军旅之事本未尝学。壮岁东游,外观列强之趋势,内忧国本之阽危,以为专制政体弊窦繁兴,讳疾养痈,决不能却弊求存。吾国非痛加改革,创建共和,俾全国人民共负责任,无以立于世界竞争之场。因不度德量力,联合同志潜谋起义,以为挽救。十年以来,屡蹶屡起,中间亡命海外,虽不敢苟且旦夕,爱惜余生,然多败垂成,实无功可纪。去岁武汉首举义旗,各省响应,卒致全体赞成,建设民国,时仅三月,兵不蔓延,而大局略定,皆出于我大总统救国之决心,与全国同胞之毅力。兴随诸君子后,强效驰驱,本国民分所应为。乃蒙宠以殊荣,侪之上将,是兴以不谙武学之身,滥竽军界。夫在揭竿而起之时,事务杂遝,患难生于俄顷,固不暇自审其所能。今日整军经武,方为国家谋久远,岂可瞢然自任?若徒拥虚名,更非民国所宜。才同下驷,位窃军荣,时值种瓜,功非老将,倘竟被此荣名,恐无以厉戎行,而昭来兹也。况复河口熸师,丧吾精锐,粤城苦战,失我良朋,以及历年各处相从起义,或运动革命而身死,妻子离散、久陷圄固者,数且以千百计。汉阳之役,舆尸道路,皆为兴生平至痛之事。今独以侥幸残生,砚膺上赏,回顾荒原白骨,冢且垒垒,共和造成,皆诸先烈之碧血所化。曾记日本社会党有歌云:“彼大将胸间,极光华灿烂之物,原非至荣誉之金勋章,乃为最可怜之兵卒髑髅。”今之上将头衔,何以异此?此则兴五夜扪心,诵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句,而悲不自胜者也。务恳我大总统俯鉴愚忱,而重视名器,不可滥假,收回成命,使兴得为共和国民,免滋咎戾,实所感激,不胜屏营之至。黄兴谨上。

(据《袁大总统书牍汇编》卷三)

在北京报界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四日)

据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五日上海《民立报》“北京电报”栏载,十四日下午北京报界公会假德昌饭店欢宴黄兴,到会八十余人。本文系黄兴在宴会上的演讲词。

兄弟到京承诸君优待,甚感。鄙意此次改革政体,虽由五大族行动一致,实赖报界鼓吹之力。雷君[3]所云,第一级各报界鼓吹不能成为第二级之国民,此语良然。试想武汉起义,固是军界之力,然非报界之鼓吹不能成。彼时各省报同一鼓吹,故军人始发生起义,推源索本,仍为报力。兴本学校教员,因阅报始输入革命思想,故对于报界鼓吹效果,敢代五族感谢。现在之共和国,如太阳行于海,光明未定。此后凡我在党者,同负责任。况报界本为监督政府,指导人民。政府现在如初生小孩,智识似有非有,保其良知,端赖保姆,报界如孩提之保姆,不可不指导之。如饮食,如行事,皆依赖其指导。现在报界对于政府负指导之责,人民程度不齐,民智不开,革命以后,民气大涨,应各维持指导,则赖报界。现在报界对于政府固负极力监督指摘,但须忍此一时。现在国家处此危急时际,诸君须牺牲意见,共维大局。

蒙古问题,多主剿者。兴意:蒙古亦我领土,国内交涉,似可不必战争,须极联络,使其内向。共和成立,此五族共和,南北现已统一,而尚有以为仍未实行统一者,并非南北不愿统一实现,在政府无一定政策,南方各省无从遵守,故似未统一。若中央将此策拟定,则南北行政自然统一矣。即现在政府,对内对外问题,因无一定政策,诸事似甚敷衍。不知现在为临时政府,本为将来正式政府之预备,故诸事皆甚简略办理。

至于反对借款一层,更可不必。借款固重人民负担,此后非借款不可。此时借款,虽抵押失利甚巨,若往后则易见其重利息,倍蓰有逾于今,何此时即借乎?望此后牺牲党见,勿极力攻击借款。其在南京政府时,非兄弟反对借款,实因条件有害于人民。现在用盐务抵押,借款六万万元,定五十年归还,吃亏甚大。又仿海关办法,又吃亏尤甚,我人民本应当反对,然此虽是吃亏已大,将来必有甚于此者,故又不得不勉强允许。试思革命以前,用款是否出在人民,革命以后,借款亦出在人民,与其间接负担,不若直接为快。故我人民现在对于借款,仅可监督,不必反对……中央规定政费始可统一,南北如财政统一,军队统一。即就军队统一言,现在咸言裁撤军队,皆不易办到,非先将各应定经费若干规定,使各省一律实行,次按照该省财政而行,虽不令其裁撤,将自行遣散矣。

(据上海《中华民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日)

在蒙藏统一政治改良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五日)

据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上海《民立报》“新闻一”栏载:“九月十五日午前十一时,黄克强先生莅蒙藏统一政治改良会欢迎会”。本文系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

此次共和告成,自武昌起义,未及百日,即已南北统一,是五大民族同心合力构造而成。就此点看来,我五族是最亲爱的。第因久受专制,使蒙、藏诸同胞情势隔绝。今专制推翻,从此亲爱之情可以联络,兄弟固无不竭智尽力为同胞奔走。但蒙、藏政治,其如何改良进步,此中艰苦曲折,即为贵会讨论酝酿而成,是即贵会之精神也。库伦独立,考其原因,实以久受专制之毒,加以语言、文字不通,以致于中国情势不能明了。欲改良政治,宜从情意上着手,于蒙古地方设汉文学堂,于中国地方设蒙藏学堂。并宜以浅近文字,发行日报或杂志,请蒙,藏最有势力之人传播于蒙、藏地方,输入共和精神,使外交上减少无穷困难。英、俄两国日思利用蒙、藏,若蒙、藏为所利用,将来亦不许其独立,必贻后悔。不观之朝鲜乎?朝鲜本我属国,因受俄人运动,宣告独立后,以日俄战争之结果,朝鲜入于日本,以至于亡。我蒙、藏同胞万不可受其运动也。现在五族一家,必思联合进行,使我五族同立于五色旗下,造成世界第一等国资格。此兄弟所望于蒙、藏同胞者。兄弟尤愿蒙、藏同胞注重宗教,蒙、藏喇嘛势力最大,愿我同胞以其固有之宗教,发挥而光大之,则团结之力更为稳固,而宗教上之冲突永不发生。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

在北京国民党欢迎大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五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五日下午,北京国民党本部在湖广会馆集会,欢迎孙中山、黄兴及贡桑诺尔布、陈其美等。本文是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