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似水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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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心灵的气质(2)

要求于人的甚少,给予人的甚多,这就是松树的风格。

去年冬天,我从英德到连县去,沿途看到松树郁郁苍苍,生气勃勃,傲然屹立。虽是坐在车子上,一棵棵松树一晃而过,但它们那种不畏风霜的姿态却使人油然而生敬意,久久不忘。当时很想把这种感觉写下来,但又不能写成。前两天在虎门和中山大学中文系的师生们座谈时,又谈到这一点,希望青年同志们能和松树一样,成长为具有松树的风格,也就是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人。现在把当时的感觉写出来,与大家共勉。

我对松树怀有敬佩之心不自今日始。自古以来,多少人就歌颂过它,赞美过它,把它作为崇高的品质的象征。

你看它不管是在悬崖的缝隙间也好,不管是在贫瘠的土地上也好,只要有一粒种子——这粒种子也不管是你有意种植的,还是随意丢落的,也不管是风吹来的,还是从飞鸟的嘴里跌落的,总之,只要有一粒种子,它就不择地势,不畏严寒酷热,随处茁壮地生长起来了。它既不需要谁来施肥,也不需要谁来灌溉。狂风吹不倒它,洪水淹不没它,严寒冻不死它,干旱旱不坏它。它只是一味地无忧无虑地生长。松树的生命力可谓强矣!松树要求于人的可谓少矣!这是我每看到松树油然而生敬意的原因之一。

我对松树怀有敬意的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它那种自我牺牲的精神。你看,松树的干是用途极广的木材,并且是很好的造纸原料;松树的叶子可以提制挥发油;松树的脂液可制松香、松节油,是很重要的工业原料;松树的根和枝又是很好的燃料。更不用说在夏天,它用自己的枝叶挡住炎炎烈日,叫人们在如盖的绿荫下休憩;在黑夜,它可以劈成碎片做成火把,照亮人们前进的路。总之一句话,为了人类,它的确是做到了“粉身碎骨”的地步了。

要求于人的甚少,给予人的甚多,这就是松树的风格。

鲁迅先生说的“我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血”,也正是松树的风格的写照。

自然,松树的风格中还包含着乐观主义的精神。你看它无论在严寒霜雪中和盛夏烈日中,总是精神奕奕,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忧郁和畏惧。

我常想:杨柳婀娜多姿,可谓妩媚极了,桃李绚烂多彩,可谓鲜艳极了,但它们只是给人一种外表好看的印象,不能给人以力量。松树却不同,它可能不如杨柳与桃李那么好看,但它却给人以启发,以深思和勇气,尤其是想到它那种崇高的风格的时候,不由人不油然而生敬意。

我每次看到松树,想到它那种崇高的风格的时候,就联想到共产主义风格。

我想:所谓共产主义风格,应该就是要求于人的甚少,而给予人的却甚多的风格;所谓共产主义风格,应该就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和事业不畏任何牺牲的风格。

每一个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人,都应该像松树一样,不管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都能茁壮地生长,顽强地工作,永不被困难吓倒,永不屈服于恶劣环境。每一个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人,都应该具有松树那样的崇高品质,人民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只要是为了人民的利益,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而且毫无怨言,永远浑身洋溢着革命的乐观主义的精神。

具有这种共产主义风格的人是很多的。在革命艰苦的年代里,在白色恐怖的日子里,多少人不管环境的恶劣和情况的险恶,为了人民的幸福,他们忍受了多少的艰难困苦,做了多少有意义的工作呵!他们贡献出所有的精力,甚至最宝贵的生命。就是在他们临牺牲的一刹那间,他们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人民和祖国甚至全世界的将来。然而,他们要求于人的是什么呢?什么也没有。这不由得使我们想起松树的崇高的风格!

目前,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日子里,多少人不顾个人的得失,不顾个人的辛劳,夜以继日,废寝忘食,为加速我们的革命和建设而不知疲倦地苦干着。在他们的意念中,一切都是为了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为了迅速改变我国“一穷二白”的面貌,为了使人民的生活过得更好。这又不由得使我们想起松树的崇高的风格。

具有这种风格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样的人越多,我们的革命和建设也就会越快。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像松树一样具有坚强的意志和崇高的品质;我希望每个人都成为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人。

白蝴蝶之恋

——[中国]刘白羽

在白蝴蝶危难时我怜悯它,可是当它真的自由翱翔而去时我又感到如此失落、怅惘,“唉!人呵人……”

春意甚浓了,但在北方还是五风十雨,春寒料峭,一阵暖人心意的春风刚刚吹过,又来了一片沁人心脾的冷雨。

我在草地上走着,忽然,在鲜嫩的春草上看到一只雪白的蝴蝶。蝴蝶给雨水打落在地面上,沾湿的翅膀轻微地簌簌颤动着,张不开来。它奄奄一息,即将逝去。但它白得像一片小雪花,轻柔纤细,楚楚动人,多么可怜呀!

她从哪儿来?要飞向哪儿去?我痴痴望着它。忽然像有一滴圣洁的水滴落在灵魂深处,我的心灵给一道白闪闪的柔软而又强烈的光照亮了。

我弯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白蝴蝶捏起来,放在手心里。

这已经冷僵了的小生灵发蔫了,它的细细的足脚动弹了一下,就歪倒在我的手中。

我用口呵着气,送给她一丝温暖,蝴蝶渐渐苏醒过来。它是给刚才那强暴的风雨吓懵了吧?不过,它确实是太纤细了。你看,那白茸茸的像透明的薄纱的翅膀,两根黑色的须向前伸展着,两点黑漆似的眼睛,几只像丝一样细的脚。可是,这纤细的小生灵,它飞翔出来是为了寻觅什么呢?在这阴晴不定的天气里,它表现出寻求者何等非凡的勇气。

它活过来了,我竟感到无限的喜悦。

这时,风过去了,雨也过去了。太阳用明亮的光辉照满宇宙,照满人间,一切都那样晶莹,那样明媚,树叶由嫩绿变成深绿了,草地上开满小米粒那样黄的小花朵,我把蝴蝶放在洒满阳光的一片嫩叶上。我向草地上漫步而去了。但我的灵魂里在呐喊——开始像很遥远、很遥远……我还以为天空中又来了风、来了雨,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的心灵深处:你为什么把一个生灵弃置不顾?于是我折转身又走回去,又走到那株古老婆娑的大树那儿。谁知那只白蝴蝶缓缓地、缓缓地在树叶上蠕动呢!我不惊动它,只静静地看着。阳光闪发着一种淡红色,在那叶片上颤悸、燃烧,于是带来火、热、光明、生命,雨珠给它晒干了,风沙给它扫净了,那树叶像一片绿玻璃片一样透明、清亮。

我那美丽的白蝴蝶呀!我那勇敢的白蝴蝶呀!它试了几次,终于一跃而起,展翅飞翔,活泼伶俐地在我周围翩翩飞舞了好一阵,又向清明如洗的空中冉冉飞去,像一片小小的雪花,愈飞愈远,消失不见了。

这时,一江春水在我心头轻轻地荡漾了一下。在白蝴蝶危难时我怜悯它,可是当它真的自由翱翔而去时我又感到如此失落、怅惘,“唉!人呵人……”我默默伫望了一阵,转身向青草地走去。

自尊与自信

——[美国]奥里森·马登

要真正产生自尊的感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配得上这种对自己的尊重。

苏格兰有一个纺织工人虽然很贫穷,却非常虔诚,他每天都要做祷告。他的祷告中有一项内容非常奇怪,他祈求神让他对自己有一个好的评价。其实,这又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不应该这样吗?如果我们自己对自己都没有好的评价,怎么期望别人会对我有好的评价呢?正如一句谚语说的好:不自重的人,别人也不会尊重他。如果人们发现我并不怎么尊重自己,那么,他们也有权利拒绝我,把我看成骗子。因为我一方面对别人说,他们应该对我有好感,另一方面自己却对自己没有好感。其实,对自己的尊重和别人对自己的尊重是建立在同一原则基础之上的。

林肯曾经说:“你可以在某一段时间欺骗所有的人,也可以在所有的时间里欺骗某一部分人,但你不可能在所有的时间里欺骗所有的人。”然而,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无法欺骗自己。所以,要真正产生自尊的感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配得上这种对自己的尊重。

人们有权利按照我们看待自己的眼光来评价我们,我们认为自己有多少价值,就不能期望别人把我们看得比这更重。一旦我们踏入社会,人们就会从我们的脸上、从我们的眼神中去判断,我们到底赋予了自己多高的价值。如果他们发现,我们对自己的评价都不高,他们又有什么理由要给他们自己添麻烦,来费心费力地研究我们的自我评价到底是不是偏低呢?很多人都相信,一个走上社会的人对自己价值的判断,应该比别人的判断要更真实、更准确。

一次,英国首相皮特在任命沃尔夫将军统领驻守加拿大的英军后,刚好有机会领略了一番沃尔夫将军的自我吹嘘。这个年轻的军官挥舞着佩剑,不停地敲着桌面,在屋子里手舞足蹈,吹嘘着他将要建立的功勋。皮特非常厌恶他,忍不住对坦普尔勋爵说:“上帝啊,我居然把整个国家、整个政府的命运都托付给这样的人了!”

但这位首相大概想象不到,就是这么一个喜欢自我夸耀的年轻人,会不顾自己重病在身,从病床上起来指挥部队在亚伯拉罕高地赢得了辉煌的胜利。其实,他的自夸是对他未来所能达到的高度的一种预言。

日光浴

——[美国]惠特曼

当我在草地上慢慢走着的时候,太阳射出的光线足以照出随我行动的身影。

周围每一样东西,不知怎么,都变得和我浑然一体了。

1877年8月27日,那是一个星期天,完全没有感到显著的乏力和痛苦。我一瘸一拐地走过这些乡村篱路,慢慢穿过田野。我独自一人在清新的空气中和大自然相对——在这个空旷宽敞、寂无声息、神秘莫测、邈然幽远,然而却又摸之有物、听之有声的大自然中,宁静之气和滋育之物好像真正从天而降,精妙细微地渗到我身体之内。在这十全十美的一天,我自己和景物融而为一了。我在这条清澈的溪流上一瘸一拐地走着的时候,它在一个地方发出那柔和轻悠的汩汩之声,在另一个地方又一落三丈发出那粗糙沙哑的嗡嗡之声,一切都使我心旷神怡。来吧,你们这些愁眉苦脸的人,只要你们愿意,就来享受一下清流溪岸、山林田野一定会赐予的德泽吧。我浸润其中仅仅两个月,而它们就开始使我成为一个新人了:每天都与世隔绝——每天至少有两三个钟头的自由,洗洗澡,不讲话,不看书,一丝不挂,无拘无束,不拘礼节仪容。

尊敬的读者,是不是要我告诉你们,我的健康之所以大大恢复,归功于什么?两年以来我没有用过任何药物,只不过每天都坚持待在露天。去年夏天,我在一条溪流的一边儿,找到了一个小谷,那是一个挖过灰泥的采泥场,现在弃而不用,里面长满了灌木丛、大树、青草,一溜坡地,一丛柳树,还有一道清泉,恰从中间流过,一路上有两三个小小的瀑布。每一个炎热的日子,我都隐居在这里,今夏又照样来此。我在这儿才真正领会到那位老人所说那句话的真正意义。他说,他只有在孤身独处的时候,才觉得不那么孤独。在此以前,我从来没有感到我和大自然之间的这种老习惯,我的铅笔几乎是出于自动,时时记下当时当地的心态、景物、时间、色彩和轮廓。这一个上午是多么值得回忆呀?它是那样宁静、纯朴,那样超尘脱俗,纯出自然。

每天早饭后一个钟头左右,我就前往上面说的那个小谷的幽深去处。在那里,我和一些飞鸟都完全是各得其乐。微微的西南风,正从树冠中吹过。这正是我从头到脚作亚当式空气浴和全身洗刷的恰当地点和恰当时间。因此我把衣服搭在附近的横栏上,头上戴着旧宽边草帽,脚上穿着轻松便鞋,然后我会在两个钟头的工夫里去尽情尽兴地享受一番!首先,我用硬而有弹性的鬃毛刷子把两臂、胸膛和两肋全部刷了一遍,直到它们都发出了猩红的颜色,再在长流不息的溪间清水之中冲洗身体,过上那么几分钟逍遥自在的时光。然后,不时光着脚在旁边黑色的烂泥里走上几步,让两脚作一次滑溜溜的泥浴,又在水晶一般的清澈流水里轻轻地再涮它第二次,第三次,再用带香味的毛巾搓一搓,在太阳底下的青草地上慢慢腾腾、松松散散地来回溜达,偶尔也换个样儿歇一会儿,再用鬃毛刷子刷刷——有的时候,随身带上我那轻便椅子。从这儿挪到那儿,因为我在这儿活动的范围很广,几乎长达500米。我觉得很有把握,不会有生人闯进来,而且即使偶然有生人闯入,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当我在草地上慢慢走着的时候,太阳射出的光线足以照出随我行动的身影。周围每一样东西,不知怎么,都变得和我浑然一体了。大自然是赤裸裸的,我也是赤裸裸的。大自然似乎太疏懒,太多抚慰,太愉悦恬静,让人无法琢磨揣测,然而我却认为我们和大地、阳光、大气、树木等等之间永远不会失去的内在亲睦和谐,这并不只是通过眼睛和悟性就能认清,而且是要通过整个的肉身体验才能认清的。我决不用带子将它遮住。在大自然中,正常、恬静的赤身露体啊!城市里可怜的、病态的、淫秽的人类啊,如果能再一次真正认识你该有多好啊!那么,难道赤身露体真是不道德的吗?从天生固有来说,不是。不道德的是你们的思想,你们的恐惧,你们的世故,你们的体面。我们的这种种衣服,不仅穿起来太麻烦,而且本身就不道德,难怪会让人满肚子不高兴了。诚然,也许他或者她对于在大自然中赤身露体那种自由随意、鼓舞兴奋的狂欢极乐,从来就不以为然,那么他或者她也就从来不会真正懂得,什么是纯洁——也不会真正懂得究竟信义或者艺术或者健康真正是什么。

我把我的部分康复,大都归功于前两个夏季中的许多这样的时刻。也许有些善良的人认为那是一个人消磨时光和思考问题的一种轻浮无聊或者半带疯狂的方式。也许是那样吧。

自我尊敬

——[美国]爱因·兰德

人们需要自我尊敬,他们需要对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有充分的信心。

为了追求并获得生命所需的价值,进而成功地与真实世界打交道人们需要自我尊敬,他们需要对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有充分的信心。

与自我尊敬相对立的是焦虑和犯罪感,并且是心理疾病的症状,它们使人价值丧失、思维分裂和行动麻木不仁。

只有当一个自我尊敬的人选择了他的价值,确立了他的目标,并且有一个长远的规划时,他才会有统一的行动。这就像一座通向未来的桥,生命将在这座由信念支撑的桥上通过,这种信念是一种思维、价值和判断的能力,也是人的价值。

这种信念不是特殊的知识、能力和技巧对真实世界的控制。它不依赖于某种特定的成功或失败。它反映了人与真实世界的基本关系,人们信念的基本能力和价值。它也反映了一种自信,也就是人在本质上或原则上对世界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