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人生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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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生的箴言(4)

要了解,当他用郑重夸大而冷酷的办法,冰冻了你的爱心,吓退了你的胆气之后,他自己却正好可以跨大一步,去享受他脚下的世界——吃美味、饮佳酿、穿华服、享盛誉,并且恋爱,并且结婚,然后志得意满地庆贺自己因狂妄浮夸而将会史册留名。

只为今天

——[美国]戴尔·卡耐基

我只为今天而活,

为今天而努力,

并不想一次解决自己整个生命的问题。

我只为今天而快乐。而快乐发于内心,还不是一件外在的事情。这样便可假定亚伯拉罕·林肯所说的“多数人的快乐大致依他们的决心而定”是正确的。

我只为今天而快乐,因而,使自己适应现状,却不是设法使一切适合自己的欲望。我顺其自然地接受自己的家庭、事业与运道,并使自己适应它们,而不是使它们适应我。

我只为今天而快乐,因而我照顾自己的身体。我要锻炼它、爱护它、滋养它,不滥用它,也不漠视它,使它成为一部完美的机器,以供我差遣。

我只为今天而设法强固自己的思想。我要学习有用的东西,我不要精神怠惰,我要读些需要努力、思想和专心的东西。

我只为今天而举止适度。我要尽可能仪态优雅,衣着适宜,低声说话,举动有礼,勤于称赞,却不批评,任何事情不吹毛求疵,也不企图管制或改进任何人。

我只为今天而活,为今天而努力,并不想一次解决自己整个生命的问题。我一天能持续工作十二小时,但若一生都得这样,我就会被吓得不战而退。

我只为今天而订下一个计划。我要写下今天自己每小时期望做什么。我也许不能确实依它而行,但我总是有个计划。在我的人生中,我尽量不让忙与犹豫这两个害人精干扰我。

我只为今天而给自己安排独处的半小时,并且轻轻松松地度过。在这半小时里,有时我会想想上帝,多少使自己对自己的生命有正确的估量。

我只为今天而无所畏惧。我不害怕去快乐,去享受美丽的事物,去爱,并相信我所爱的人们也同样爱我。

生命之战

——[美国]亨利·梭罗

自知身体之内的兽性在一天天地消失,

而神性在一天天成长的人是有福的;

一旦人与劣等的兽性结合在一起,

接踵而来的羞辱将会无穷无尽。

在我们的整个生命中,善恶之间时刻都在进行着无休止的、惊人的精神性之战。善,是惟一的授予,永不失败。在全世界为之振奋的竖琴音乐中,善的主题给我们以欣喜。这竖琴好比宇宙保险公司的旅行推销员,宣传它的条例,我们的小小善行则是我们付的保险费。虽然年轻人最后总要冷淡下去,宇宙的规律却永远也不会冷淡,而且永远与敏感的人站在一起。这种谴责之辞随着西风四处传播,听不到的人是不幸的。我们每弹拨一根弦,每移动一个音栓的时候,都在向我们的心灵透着可爱的寓意。许多讨厌的声音听来却像音乐,而且传得很远。对于我们卑贱的生活,这真是一个傲然的可爱的讽刺。

我们知道,有一只野兽生存在我们的身体里,而且每个人都有。当我们的更高的天性沉沉欲睡时,它就醒过来了。这只野兽是很难整个驱除掉的。也像一些虫子,甚至在我们生活着并且活得很健康的时候,它们寄生在我们的体内。我们也许能躲开它,却永远改变不了它的天性。恐怕它自身也有一定的健壮。我们可以很健康,却永远不能是纯净的。有一天,我捡到了一块野猪的下腭骨,有雪白的完整的牙齿,它带有一种动物性的健康和精力。但是,这却是用其他方法得到的,而非节欲和纯洁。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孟子说,“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如果我们谨守着纯洁,谁知道将会得到什么样的生命?如果我知道有这样一个聪明人,他能教给我洁身自好的方法,无论多么艰辛,我都会找到他。“按照吠陀经典的说法,能够控制情欲和身体的外在能,并做好事的话,是从心灵上接近神的不可缺少的条件。”然而,精神能够在瞬间渗透并控制身体上的每一个官能和每一个部分,而把外表上最粗俗的淫荡转化为内心的纯洁与虔诚。

如果我们放纵生殖的精力,我们将因此荒淫而不洁;如果我们克制它,将使我们精力洋溢而得到鼓舞。贞洁是人类的花朵,创造力、英雄主义、神圣等等只不过是它的各种果实。除非保证纯洁的海峡畅通,否则人决不会立刻奔流到上帝那里。

在我们的生命之中,一会儿纯洁鼓舞前进,一会儿因不洁而沮丧。自知身体之内的兽性在一天天地消失,而神性在一天天成长的人是有福的;一旦人与劣等的兽性结合在一起,接踵而来的羞辱将会无穷无尽。最令我担心的是,我们只是农牧之神和森林之神那样的神或半神与兽结合所产生的妖怪——饕餮好色的动物。

我担心,在一定程度上,我们的一生就是我们的耻辱。

幸福之路

——[俄国]托尔斯泰

如果人能够把自己的幸福放到他人的幸福中,

就是说爱他人胜过爱自己,

那么死亡就不再是生命和幸福的终结,

像只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人们所觉得的那样。

个人生命幸福的不可能性存在于哪些事实中?第一,寻找个人生命幸福的人们之间的斗争;第二,使人浪费生命、厌腻、痛苦的欺骗人的娱乐;第三,死亡。

个人生命幸福的不可能性的第一个原因是寻找个人生命幸福的人们之间的斗争。如果把追求个人生命的幸福变为追求别的生命的幸福,就能消灭幸福的不可能性,人就会觉得幸福是可以达到的。用追求个人生命幸福的观念看世界,人在世界上看到的是毫无理性的生存斗争、相互残杀。但是一旦人们承认自己的生命就是追求他人的幸福,那就会在世界上看到另外一种情形,即同这些偶然出现的生存斗争并列的还有经常出现的生存者之间的相互服务。实际上,世界上假若没有这种服务,世界将以一种无法想像的状况存在,但可以预测的是起码比丛林社会更粗野。

只要假定这一点的可能性,所有从前的无理性地将人引向无法达到的个人幸福的活动就会被另一种活动所代替,它与世界规律一致,导向获得个人和全世界的最可能的幸福。

个人生命幸福的不可能性的第二个原因,是个人欢娱的欺骗性。它使人虚耗生命,引人走向厌倦和痛苦。人只要承认自己的生命在于为别人的幸福而努力,那么他就会消除对欺骗性欢娱的渴望,这种空洞的、折磨人的、将人引向满足于动物性躯体的无底的活动,也就可能被服从了理性规律的活动所代替。后一种活动是对别的生命的支持,对于自身的幸福也是必需的,个体苦难的折磨、消磨生命的活动也就会被同情怜悯他人的感情所替代,这种感情当然会产生有益的和快乐的活动。

个人生活幸福的不可能性的第三种原因是对死亡的恐怖。只有人承认了自己的生命不存在于自身的动物性躯体的幸福中,而是存在于他人的幸福中时,对死亡的恐惧才会永远从人的眼中消失。

众所周知,由于害怕生命的幸福从人的肉体死亡中消失,于是人才产生对死亡的恐惧。如果人能够把自己的幸福放到他人的幸福中,就是说爱他人胜过爱自己,那么死亡就不再是生命和幸福的终结,像只为了自己而活着的人们所觉得的那样。

火绒草

——[前苏联]高尔基

冰山脚下,在那亘古无声的静穆王国,

孤零零地长出了一棵小小的火绒草,

仿佛为了向谁诉说大地的不幸和疲惫不堪的人类的苦难。

皑皑冰雪永远覆盖着阿尔卑斯高高的山脊,严寒和沉寂——那巍巍高峰睿智的缄默统治着这里的一切。

绝顶之上是杳渺的蓝天,仿佛有无数忧郁的眼睛,眨眼在冰雪峰巅。

山坡下,密密的田畴中,生命在激动和不安里成长;人类,这疲惫不堪的大地的主人正蒙受着苦难。

在黑沉沉的大地深渊之中——呻吟、欢笑、怒吼,还有爱的絮语……一切尘世所有的音响混杂在一起。而沉静的群峰,冷漠的星汉,却始终无动于衷,面对着人类沉重的叹息。

皑皑冰雪永远覆盖着阿尔卑斯高高的山脊,严寒和沉寂——那巍巍高峰睿智的缄默统治着这里的一切。

冰山脚下,在那亘古无声的静穆王国,孤零零地长出了一棵小小的火绒草,仿佛为了向谁诉说大地的不幸和疲惫不堪的人类的苦难。

在它的头上,在那杳渺的蓝天里,庄严的太阳在运转,忧郁的月亮在默默地照耀,无声的星星在发光,在燃烧……

冰冷的沉寂之幕徐徐垂下,日夜拥抱着这惟一的火绒草。

人皆可以为尧舜

——[法国]圣西门

过最独立、

最积极的生活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青年人。

过最独立、最积极的生活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他们钻研一切科学理论,特别是天文学和哲学理论;观察社会一切阶级,体验数量繁多的各种不同的社会地位,甚至为人和己创造从未有过的关系;利用自己的晚年,总结对人和己实践所得的事实的观察,把这些联系起来,从而形成一个自己的哲学理论。

对于这样生活的人,人们都很尊敬他们,把他们看成是最有道德的人,因为他们的工作最有系统、最直接地促进了智慧的真正源泉——科学的进步。

由于人们不能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和一视同仁的态度为自己的同类造福,所以人们分四个部分阐述道德理论,以适用于下列四类最有道德的人:

一,不仅有能力完成自己的职责,而且有能力并且愿意帮助别人的人;

二,他的智力活动能促进哲学进步的人;

三,生来就在家庭中寻找幸福并成为值得尊敬的家长的人;

四,具有强烈爱国主义情感的人。

创造的欢乐

——[法国]罗曼·罗兰

惟有创造才是欢乐,

惟有创造的生灵才是生灵,

其余的尽是与生命无关而在地下飘浮的影子。

他这么说着,因为他明明知道暴风雨快来了。

所谓打雷,他要它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发生,就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发生。但在高处更比较容易触发,有些地方、有些灵魂竟是雷雨的仓库:它们会制造雷雨,在天上把所有的雷雨吸引过来。一年之中有几个月是阵雨的季节。同样,一生之中有些年龄特别富于电力,使霹雳的爆发即使不能随心所欲,至少也能如期而至。

整个的人都很紧张。雷雨一天一天地酝酿着。白茫茫的天上布满着灼热的云,没有一丝风,凝集不动的空气在发酵,似乎沸腾了。大地寂静无声,麻痹了。云里在发烧,嗡嗡地响着;整个大地等着那愈积愈厚的力爆发,等着那重甸甸的高举着的锤子打在乌云上面。又大又热的阴影移过,一阵火辣辣的风吹过;神经像树叶般发抖……随后又是一片静寂,天空继续酝酿着雷电。

在这样的等待期间,自有一种悲怆而痛快的感觉。虽然你受着压迫,浑身难过,可是你感觉到血管里头有的是烧着整个宇宙的烈火。陶醉的灵魂在锅炉里沸腾,像埋在酒桶里的葡萄。千千万万的生与死的种子都在心中活动,结果会产生些什么来呢?像一个孕妇似的,你的心不声不响地看着自己,焦急地听着脏腑的颤动,想道:我会生下些什么来呢?

有时不免空等一场。聚集的乌云四处散去,没有爆发。你惊醒过来,脑袋昏昏沉沉,疲倦,失望,烦躁,说不出的懊恼。但这阵雨早晚要来的,只不过是延期而已,要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它爆发得越迟,来势就越猛烈……

瞧,它不是来了吗?乌云从生命的各个隐蔽的部分升起。一堆堆蓝得发黑的东西,不时给狂暴的闪电撕破一下;它们从四面八方飞驰来包围心灵,那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尔后,它们把光明熄灭了,突然之间从窒息的天空直扑下来,那真是如醉若狂的时刻!奋激达于极点的元素,平时被自然界的规律——维持精神的平衡而使万物得以生存的规律——幽禁在牢笼里的,这时可突围而出,在你意识消灭的时候统治一切,显得巨大无比,而且没有人能说明它的奥妙。你痛苦之极,你不再向往于生命,只等着死亡来解放了……

而突然之间,电光闪耀!

克利斯朵夫快乐得狂叫了。

欢乐,欢乐得如醉如狂,好比一颗太阳,照耀着一切现在的与未来的成就,创造的欢乐,神明的欢乐!惟有创造才是欢乐,惟有创造的生灵才是生灵,其余的尽是与生命无关而在地下飘浮的影子。

人生所有的欢乐是创造的欢乐:爱情,天才,行动——全都靠创造这一团烈火迸射出来的。即便是那些在巨大的火焰旁边没有地位的野心家、自私的人、一事无成的浪子,也想借一点黯淡的光辉取暖。

不论是肉体方面的,或是精神方面的,创造总是脱离躯壳的樊笼,卷入生命的旋风,与神明同寿。创造是消灭死。

可怜的是不能创造的人,在世界上孤零零的,流离失所,眼巴巴地盯着枯萎、憔悴创造的肉体与内心的黑暗,却从来没有冒出一朵生命的火焰!可怜的是自知不能创造的灵魂,不像开满了春花的树一般满载着生命与爱情!对于这类人来说,他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社会可能也给他光荣与幸福,但那只是点缀一下罢了。

人到无求品自高

——[法国]蒙田

人的一生或许是一个不间断的学习过程,

但无需在学校完成。

年轻时应注重成功名、创大业,老年时应注重享受硕果。我辈天性之最大弱点,莫过于追求青春永驻。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我们总是希望如此。

求知欲也罢,雄心壮志也罢,都需与我们的年龄相称。当我们业已行将就木之时,我们的食欲与消遣才刚刚来临。

当你走到了死亡的边缘时,你拥有一座在大理石般地基上建设的住宅,一座令人忘却它是坟墓的住宅。

我最宏远的规划也不曾超过三百六十五日。此后,除了一个归宿以外,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和思索的了。我抛开所有的希望和事业,向我所逗留的地方做最后的辞别。我所拥有的东西正在日复一日地丧失殆尽。许久,许久,我既无所得也无所失。我所有的足够应付我的旅程。

我曾经生活过,而且精心地行走于命运规定给我的每一站。现在,我已经走完了命运规定给我的必经之途。

我发现,静心寡欲——摆脱那些扰乱生活的劳神之事,不再执着于这个世界是怎样运行的,抛开财富、等级、知识、死和自我,这是我老年的惟一慰藉。对此时正在学习的人来说,他应该学会什么时候他才能永久沉默。人的一生或许是一个不间断的学习过程,但无需在学校完成。

论消遣

——[法国]帕斯卡

一个人无论是怎样充满忧伤,

但只要我们能掌握住他,

使他钻进某种消遣里面去,

那么他的忧伤就会被专注和快乐所取代。

人是不幸的,不幸到即便没有任何可以令他感到无聊的事时,他也会因其自身的原因感到无聊,同时他又是那么虚浮,以致于虽然充满着千百种无聊的根本原因,但只要有了最微小的事情,例如打中了一个弹子或者一个球,就足以使他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