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摩根财团之皮尔庞特的隐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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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维拉德,滚下台

19世纪80年代,美国铁路业的膨胀时期,皮尔庞特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铁路融资上。1879年,他将范德比尔特出售的中央铁路的股份收购到自己的手中以后,又开始操作北太平洋铁路公司的债券发行。这条仍然处于烂摊子状态的铁路搞垮了杰伊·库克公司,导致了1873年的大面积的经济恐慌,后来又开始了漫长的重组。总不能放在那里一直腐烂下去啊!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为此主动承担了大量的业务,并且组织了一个辛迪加,成功地发售了一笔4000万美元的普通抵押债券,解决了后期建设的资金问题,北太平洋铁路的建设任务得以顺利完成。金融市场上的巨大成功为北太平洋铁路的完成提供了有力的保障,但是却给这一地区的其他铁路带来了生存威胁!铁路行业的一场殊死的争夺战就要开始了。这种威胁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要把自己的财富大厦推翻,外族侵入了我的领地,我就会被迫饿肚子啦!这还了得?就像一个地区本来有一家粮食加工厂,这个地区的居民只有那么多,所以决定了用户屈指可数。

有一天,冷不丁地在这家粮食加工厂的对面又建立起来一座粮食加工厂,而且技术先进、价格便宜,这可害惨了原来的粮食加工厂啊!于是,这家工厂的老板惶惶不可终日,发誓要采取行动了。竞争对手很有政府背景,现在要摧毁它是行不通的,所以只好想尽办法把它弄到手,使自己具有控制它的权力,这样一来,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同样的境遇造就了诚惶诚恐的亨利·维拉德。他本来是西北铁路公司和船运公司的主人,北太平洋铁路一旦投入运营势必对他的铁路运输事业和船舶运输事业造成严重的打击。杰伊·库克时期,北太平洋铁路让维拉德神经紧张了一段时间,后来,杰伊·库克公司倒闭为他解除了重压,现在皮尔庞特又投入了4000万美元重启北太平洋公司的建设任务,使他寝食难安。

于是他痛下决心,倾其所有,尽其所能,买下了北太平洋公司股份的绝对控制权,并且成立了一个集团公司——俄勒冈—大陆公司,把北太平洋铁路公司列为集团公司的一个控股子公司!亨利·维拉德轻而易举地赢得了北太平洋公司总裁的宝座。皮尔庞特也在北太平洋铁路公司谋有了一个董事的席位,但是目前看来只能是亨利·维拉德的一个棋子,受着他无情的摆布。皮尔庞特怎么能随便受这种气?要么就是老大,要么就要吃下它,怎么能坐这种高不高低不低的位置呢?维拉德在管理上的才能就像用一个竹筷子敲打天宇中的星球一样,实在是差得离谱。他可以当铁路公司的老大,普天下每个人都可以当太皇帝呢!管理一个谜你小店也算游刃有余,管理这样一个庞大的集团肯定使他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俄勒冈—大陆公司很快出现了衰退的迹象。投机者发现发财的时机到来了。

一些密谋进入公司董事会的投机者,相互勾结在一起,囤积资金,形成投机集团,一边通过报纸等媒体诬陷俄勒冈—大陆公司在经营中存在祸国殃民的罪恶,煽风点火地造谣俄勒冈—大陆公司行将倒闭,一边不遗余力购买低价抛售出来的股票。投机者看到此举并不能完全使他们达到控制俄勒冈—大陆公司,便把目光转向了该公司的航运业务。他们拿出巨额资金,贴补托运者把货物转移到别的航运公司。投机者对俄勒冈—大陆公司的攻击一轮强似一轮,于是,公司的股票一再下跌。新的经济衰退到来时,俄勒冈—大陆公司已经气数将尽,快倒闭了。这时候投机者对它的攻击仍然波澜壮阔。皮尔庞特在董事会上富有责任感地说:“我们必须介入保护公司的信誉,否则情况会更糟糕;我们必须采取统一的行动,拯救我们的产业!”大家都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只有皮尔庞特还有兴趣有信心说这种鼓动人心也蛊惑人心的话!看来维拉德无望回天,大家把希望寄托在皮尔庞特身上,皮尔庞特成为拯救行动强有力的执行者,成为他们意志的全权代表。

当大家都有这种愿望的时候,皮尔庞特说:“那么我不得不承担起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对每一个投资者都应该有这种责任,尤其是我,我觉得这种责任重大,这也是我们目前需要处理好的至关重要的事情。”就在快要把维拉德赶下台的时候,皮尔庞特不忘对自负的维拉德进行热乎乎的恭维:“我们的维拉德总裁带领我们的航船躲过了一场又一场生死劫难,他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但是没有及时得到我们的力量,我为自己曾经的不作为感到深深自责!”在那段时间里,关于铁路的所有大谋略都是在“海盗号”上产生的。维拉德也有幸成为到“海盗号”上做客的一员!夜色静谧,哈得逊河宁静安详,月色轻柔如水洋洋洒洒地飘散在河面上。“海盗号”徐徐地在河面上航行,它倒是沉稳得很,丝毫未见在经济衰退中显露出来的恐慌。今天的“海盗号”也很安静,没有昔日的热闹场景。在皮尔庞特的私人舱中,皮尔庞特和法布里并列正对维拉德而坐,他们中间考究的小几上摆着一些食物和美酒,但是他们都没有动手动口。大家相视,沉默而坐,许久不语。这种沉默如泰山压顶,终于让维拉德按捺不住了。

“哎呀!”维拉德唉声叹气地说,“真是糟糕透顶啊,经济衰退使公司出现了这种恶劣情况!”维拉德这个老家伙根本没有把公司处于困境的原因归罪于自己,而是归罪于无法控制的经济衰退,而且没有丝毫退台的意思。现在又首先开始为自己开脱罪责了。法布里老成持重,但是也精明过人,站起来推开舱窗说:“维拉德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看看窗外,哪一条能够过河的船没有动力和方向,没有合格的船长?”皮尔庞特更是直截了当:“我们北太平洋铁路公司现在就没有动力、没有方向,当然就是因为没有合格的船长!”听到皮尔庞特这么一说,维拉德才真正明白了这老哥俩并不是为自己出谋划策,而是计划把自己送上刑场,美酒佳肴是为他送行的!维拉德的自尊心突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双手扶着椅子,颤抖着站直了身子,呆呆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额头上浸满了细细的汗珠儿。法布里又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作为公司的总裁,你必须以身作则,定出一个大的方案来,这样才有希望,如果你没有这种能力就只能把北太平洋铁路公司让出来,还给它自由就是拯救了它生命。现在集团公司看起来很庞大,实际上各种业务互相拆台,所以才导致了目前的混乱状态,让投机者有可乘之机。

这样下去,不久的将来,北太平洋铁路公司肯定会被搞垮!”皮尔庞特性格急躁,看到维拉德仍然无动于衷,迟迟不肯放弃大权,突然拍了两下桌子,猛地站起来说:“维拉德先生,你辞职吧,只有你离开才是解救公司最好的办法!门外的投机者丧心病狂的攻击才能停止。现在我比你还具有实际的号召力,所以我们有能力让公司回到赢利的轨道上来,这点你可以足够放心。如果你不辞职,公司就会像沉船一样坠入海底,到时候,你连最后一根生命的稻草都抓不住!”在皮尔庞特和法布里软硬兼施的威胁之下,三日后,维拉德辞去了北太平洋公司、俄勒冈—航海公司和俄勒冈—大陆公司总裁的职务。一无所有的维拉德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打击,这也许是他后来选择自杀的原因之一,但是,却没有人因此追究皮尔庞特的罪责!皮尔庞特和法布里主持成立了一个重组委员会,向北太平洋公司发放贷款、对普通股进行认购以及公开发行债券,使其彻底摆脱控股公司。皮尔庞特此举也给那些善于投机倒把的家伙沉重的打击,使他们进入董事会的阴谋无法得逞。为了统一管理业务体系,皮尔庞特又把俄勒冈—航海公司转租给了北太平洋公司。北太平洋铁路公司阴暗的日子终于过去了。当年便取得了100万美元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