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都不气?”锦娘更是诧异了,伸就拉贞娘起来。
“气?若被她们两个气着,我早八百年就气死了,难道四妹妹你不是被她们两个欺负大的么?”贞娘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感觉湖边寒风瑟瑟,不禁打了个寒颤,抬脚就往回走。
锦娘连忙跟上:“是呢,想着就气,凭啥咱们两个就要被她们欺负啊,三姐,你刚才也是想着要揭穿她们的吧。”
贞娘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回头笑看锦娘:“我是想看你想要做什么。”
锦娘一听楞住了,原还以为自己精明呢,没想到这位看似柔弱老实的贞娘比自己更狡猾呢,怪不得自己起来后,她还在装死,看来,这府里还真没一个是软蛋啊。
“你……你知道我会自救?或者说,你知道会有人来救咱们?”锦娘有些不甘心,挽了贞娘的手问道。
贞娘正是冷呢,见锦娘靠过来,她也不客气地一手抱住了锦娘,看着地上的几个婆子说道:“我可不知道会有人来救,三妹妹,你命真好,要嫁的那家人,定是很在乎你的,不然……也不会派了人来保护着你。”
呃,连这也知道?太牛了吧,锦娘不禁有些傻眼,“你……你怎么……”
贞娘不由笑出声来:“我虽不太去大夫人那里请安,但府里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日大夫人的手腕无故肿得老高,她自己对外说是不小心伤了,但当时在小树林里的人终是会传言出去的,她原是要打你,后来却变成了自己被打,这事,稍稍想一下就能想通的,四妹妹,三姐说得对不?”
两人边说边走,又说笑了几句,倒是惺惺相惜了起来,到了分岔口,贞娘对锦娘说道:“三妹妹,你下个月就要出门子了吧,想不到我这个做姐姐的还在你后头呢。”语气有些揶揄,一点也没有嫉妒不满的意思。
“是啊,下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三姐,以后咱们多走动走动吧。别老闷在自己院子里了,就是嫁了,咱们也要多走动,这个府里,除了咱们自个的娘,谁会想到咱们呢?”锦娘拉了贞娘的手,真诚地说道。
“也是,那就说好了,不过,我嫁得可没三妹好呢,到时,我可是攀贵亲了。”贞娘拍了拍锦娘的手,含笑说道。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呢,姐姐嫁的也不差,只是没见过姐夫,侯府公子定然也是好的。”锦娘忙安慰道,自己却眼神悠长,脑子里浮现某人那张倾国倾城的侧脸来,那天真可惜,没有看到正脸呢,会不会美得天怒人怨呢?
贞娘但笑不语,锦娘知她不想谈极未婚夫婿,便扯了几别旁的事,两人便告辞各自回院了。
一回屋,倒是让四儿惊了一跳:“不是才使了人来说,姐姐去了三姑娘屋里了么?这会子又回了?”
锦娘听了便皱了皱眉,小声骂道:“该死的孙芸娘,计谋蛮缜密呢,真的是要嫁祸贞娘,太恶毒了。”
四儿没听清楚她在说啥,只觉得姑娘脸色不太好,又一身冷嗖嗖的,衣裳也是乱皱皱的,还沾了泥和草,忙拖了她进屋,服侍她换洗。
“出啥事了吗?怎么秀姑醉熏熏的让人送回来了,姑娘却是这副模样儿?”
锦娘不想多说,听得秀姑只是被灌醉回来了,也就放了心,洗了洗便睡了。
第二日,她起来后,秀姑还醉着没醒,四儿和平四两个嘀咕着抱怨她不尽责,哪有把主子丢下自己喝醉了让人送回来的理?
锦娘还在气昨天的事,没怎么理睬她们,一会子外面鼓乐宣天,热闹非凡,十全婆婆已经请进府里来了,要给孙芸娘梳妆呢,四儿和平儿两个就两眼冒光。
锦娘知道她们两是想看热闹,又想讨赏钱呢,她自己也想去看看,一是想故意好端端地出现在孙芸娘面前,气气她,二则便也是想看看故代嫁姑娘的礼仪,当现场观摩学习也好,等下个月轮到自己时,也不知道一摸黑,啥都不知道。
于是派了小丫头服侍秀姑,自己带了四儿和平儿两个去了芸娘的院子,走半路就遇到贞娘了,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明白对方的心思,遂牵了手,一同前往。
谁知到了芸娘的院前,里面竟传来大哭大闹的声音:“不!我不嫁,我不嫁,改日子,快快通知宁王府改日子。”
竟是孙芸娘歇斯底里的声音,锦娘与贞娘两个面面相觑,不知出了啥事,便挤过看热闹的人群进了院子。
“咣当!”又是一声脆响,怕是打烂了某件瓷器了。
“芸娘!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听得大夫人带着哭声嚷嚷着。
锦娘与贞娘更觉得好奇,加快了脚步,只见芸娘屋里人来人往,穿进穿出的,两个十全奶奶反倒没有进屋,被安在穿堂处喝茶。
锦娘打起帘子正要进去,就见玉娘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脸苍白,见了锦娘和贞娘,顿时一震,像见了鬼一样,调头就逃。
锦娘忙叫道:“二姐姐?出啥事了。”
玉娘被她叫得身子一僵,慢慢地回过头,突然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四妹妹,四妹妹,我……我没做那事,我没做,我没参与的。”
锦娘便看了贞娘一眼,很是诧异,昨晚孙芸娘不会下了要害死自己两个的心思吧,怎么玉娘见了她们,如同见讨债鬼一样啊。
正要扶起玉娘呢,突然就冲出一个人来,扯着玉娘的头发就往里拖,“死蹄子,你想害死我呢?”声音吵哑着,像是哭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