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枚有自己的骄傲,玉娘粗俗卑劣,她不想与玉娘一般见识,更不想为了这么一个小人贬低了自己的身份去和她争。
“相公待你好原就是应理明了的事情,你不用拿这里来显摆,好生回屋里养着胎吧,别一会子出了什么状况又冤别人头上去。”上官枚冷冷地对玉娘说道。
锦娘和王妃就要回府了,玉娘再横,也越不过锦娘去,更越不过王妃去,以前王妃在府里头时,因着父王身子不好,王妃一个劲只守着父王,所以没时间理会刘姨娘和玉娘两个,由着她们闹,但如今锦娘带了儿子回来了,那可是王妃的嫡亲孙子,王妃就是再厚道,也会想法子护着孙子的。
所以,上官枚现在一点也不想和玉娘闹,自有人来收拾她的。
玉娘听了收了笑,斜了眼对上官枚道:“姐姐这是说什么话来,莫非我来这里看看都会有人弄妖蛾子?”
上官枚听了更觉得刺耳,这种人,越理她越起劲,她懒得再看她,又查看了一遍屋里的摆设用具,叮嘱了那些洒扫的下人,便抬脚出了门。
那边玉娘见了,嘴角噙了一丝讥诮,扶着腰,在丫环的搀扶下却进了锦娘的屋子,在锦娘与冷华庭的卧房里转了一个圈,见锦娘的梳妆台上有支男式碧玉簪子,随手拿起,那簪子有些旧,一看便是用过多次的,她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个倾国男子的容颜来,想像着他插着簪子的模样,唇边的笑意变得温柔,她将那簪子随手放入了袖袋里,转身要走。
身边的丫环红儿急了眼,忍不住便小声说道:“二夫人,这……又不值什么钱,何必拿走,这要人家怎么看你?”
玉娘听得大怒,一转身,随手便是一巴常打在红儿脸上,斥道:“你方才看到什么?嗯?”
红儿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眼圈儿都红了,却是不敢哭,哽噎着道:“没有,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二夫人什么也没做。”
玉娘听了这才转了颜,扶着红儿往外走,正在正屋打扫的小丫头们,虽是看到了屋里的情形,但是谁也不敢多说半句,低了头,生怕被玉娘注意了,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玉娘满意地离开了。
冷华庭终于带着王妃锦娘回到了久别的简亲王府,上官枚早早地带着仆人在门外候着,冷华堂自马车上下来,先到了冷华庭的马车前,伸出手去:“小庭,大哥抱你下来。”
如今冷华庭身边跟着一名暗卫,那暗卫一见这情形,忙闪到马车边去,帮冷华庭掀了帘子,先将轮椅拿了下来,冷华堂唇边含了笑,小庭自小便只愿阿谦抱他,这会子,阿谦不在,他必定不愿意那陌生的暗卫接近他的,伸出的手,变得更加坚定了,却不知,冷华庭自马车里探出头来,随手一掌将他推开,自己旋身一跃,便稳稳地跳坐在轮椅上,那暗卫立即向前,帮他推了轮椅往前走。
冷华堂僵着双臂,半晌才悻悻地垂下,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锦娘在张妈妈的搀扶下,也下了马车,那边秀姑抱着扬哥儿下来了,冷华堂忙走到王妃车边去,亲热地去扶王妃,王妃神情淡淡的,倒是没有拒绝,只是一下马车,一名中年暗卫便走近王妃,眼含戒备地看着冷华堂。
冷华堂恹恹地退开了一步,转身也往大门处走,门口的上官枚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叹了口气,迎到王妃身边,行了一礼道:“母妃一路辛苦了。”
王妃笑道:“枚儿辛苦了才是,我不在府里,这诺大个王府,全靠枚儿打理呢。”
锦娘接过扬哥儿也走了过来,弯身行了一礼:“嫂嫂安好?”
上官枚唇边带了笑,回了半礼,眼睛却是看向扬哥儿,只见那孩子长得胖呼呼的,身穿一件大红的袍子,衬得小脸粉嫩可爱,一双迷人的凤眼大而灵动,如点墨一般漆黑明亮,五官精致漂亮,真是他父亲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漂亮得不得了,将来又会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主啊。
扬哥儿一见到上官枚就向她伸了手,一双胖腿不安份地踩着锦娘的肚子,身子扭得像麻花似的,嘴里哦哦啊啊的,要上官枚抱呢,上官枚看着就喜欢,伸了手去,锦娘吓得将扬哥儿往怀里的一按,讪讪地对上官枚道:“这家伙太皮实,大嫂还是不要抱的好。”
上官枚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眼神也黯淡了下来,锦娘见了不由皱了眉,苦脑地看了王妃一眼,王妃对她使了个眼色,锦娘无奈地将在她怀里正闹腾的扬哥儿递给了上官枚,小心地说道:“大嫂要将头昂高些,这小子手贼得很呢。”
上官枚僵硬地抱过扬哥儿,听了锦娘的话,将头向后仰着,但扬哥儿像是早有准备,在她怀里,踩着她的肚子就往头上爬,不过几秒,便小手一挥,将上官枚头上的金步摇给扯了下来,吧嗒着就往嘴里送,上官枚被他扯得头皮生疼,但一见他要吃那尖簪子,吓得就叫了起来:“啊,快放下,吃不得的。”
锦娘苦笑着抢过扬哥儿手里的步摇,就要自上官枚怀里把扬哥儿挖出来,但那小子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上官枚的衣襟不放手,另一只手勾住上官枚的脖子,死劲往上官枚颈窝里蹭,一点子口水便全糊在上官枚脖子里了,痒痒的,却带着奶香,上官枚笑着对锦娘道:“他好像喜欢我呢,无事的,小孩子懂什么,让我抱抱。”
锦娘无奈地瞅着扬哥儿,这小子越发的像个怪物了,以前见人不分男女,全都是抓抓挠挠,如今他还知道看人说话,方才在外面,就知道要去亲太子,如今见了上官枚又是这样,“是嫂嫂长得太美了,这小子,喜欢美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