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是笑得眼都眯了,戳了下扬哥儿的头,将那块玉佩取了下来,挂到扬哥儿的脖子上,说道:“这小子好像在拍马屁呢,弟妹,这性子应该像你吧,小庭可不会这个,倔驴子样,才不会转弯呢。”
锦娘听得一脸的黑线,抱过扬哥儿后,忙谢了太子,将扬哥儿递给秀姑抱了下去。
几人见过礼后,便往城门去,这会子六皇子和冷华堂也迎了上来,六皇子跟冷华庭寒喧了几句:“表哥一路辛苦!”
冷华庭抬手行礼,笑道:“让六皇子殿下亲自来迎,臣不胜惶恐。”
六皇子听了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嗔道:“太子殿下都亲自来迎,我还是你的表弟呢,你对着太子殿下不怕,倒是对我这亲表弟反而让你惶恐了,这话也太外道了吧。”六皇子一身清雅,笑容也是温和灿烂,声音清亮,语气里带着些微的亲昵,让冷华庭听着不好反驳,只好笑了笑道:“殿下多心了,臣安顿好之后,便会近宫看望刘妃娘娘,臣不在家的日子里,多亏娘娘对简亲王府多方照拂呢。”
冷华堂听在一旁笑道:“可不是哦,小庭,咱们兄弟两在外的日子里,一直是殿下派人守护着王府,也多亏了殿下,皇上才解了简亲王府的禁令,如今爹爹的身子好多了,每日里也能进食不少,你一回来,爹爹一高兴,保不齐哪天就醒转过来了。”
冷华庭听得一滞,下意识就看了王妃身后的马车一眼,不知道冷华堂是真的不知道府里的王爷是假,还是装的,以他对冷华堂的了解,应该不致于如此愚蠢才是,一抬眼,便看到太子眼神复杂,心下立即明白怕是太子也做了些手脚,背后立即又冒出汗来,毕竟爹爹那样做派是有欺君之嫌的,太子这表情似乎是知道了王爷假病遁走之事了,好在太子如今是向着简亲王府的,不然,又是一宗大罪啊。
“那表哥可是说好了,他日一定要带了嫂嫂进宫来看母妃哦,母妃可是多次念叨表嫂的聪慧奇特了,很是想念呢。”六皇子微眯了眼,看着冷华庭与太子之间的眉睛交流,心下很是不悦,但脸上却是笑如春风,很亲热地对冷华庭说道。
冷华庭一拱手:“那是一定,等府中之事一安顿好,臣便携妻进宫致谢。”
寒喧话说完,车队便要进城,守城军士见太子和六皇子都亲自相迎出城,都知今日回转的大臣必然身份高贵,忙列队相迎,至此,江南一行也算圆满,冷华庭携妻小光荣回到了京城。
太子和六皇子没有陪冷华庭回简亲王府,进城后便自各回了宫,冷华堂倒是殷勤得很,小心照应着回府车队,忙上忙下的,似乎他与冷华庭原就是一对最亲密无间的兄弟。
在城外时,他便几次想要抱扬哥儿,但锦娘怎么都不肯,只拿扬哥儿调皮,怕他犯事当借口,冷华堂虽然很是不犹豫,但却只好作罢,只是他看扬哥儿的眼神很是复杂,竟然带着一丝慈爱的目光,但锦娘总感觉那慈爱后面藏着狼一样的贪欲,这让锦娘感觉一阵毛骨耸然,将扬哥儿抱得更紧了,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怎么也要让扬哥儿离冷华堂三丈之外才好。
上官枚自听说王妃和锦娘回来了,便喜不自胜,虽然对锦娘生了儿子有些心存芥蒂,但一转眼,看到同样大着肚子,怀胎八月的玉娘,她心里便很是难受,这女人自从怀了孕后便止高气扬,想着法子跟自己作对,哼,再怀了又如何,嫡长孙的位置不是你儿子的,神气什么,自己忍气吞生了这么久,如今好了,总算有人回来治你了。
她几日前便使了人将锦娘所住的院落好生打扫,一应用具全都检查了好几遍,还在屋里烧了好多香片,去去屋子久未住人的尘气,玉娘有时便会挺着个肚子跟着她转,不阴不阳地说道:“哟,姐姐可真是待我家四妹妹好呢,如此上心,也不知道四妹妹回来会给姐姐带些什么好东西回来呢?不会又像上次太子殿下送的那些吧,一点土里土气的莲子,一点子江南丝绸,哎呀呀,若不是殿下送来,我还真替我那妹妹羞呢,姐姐可是堂堂郡主,怎么会吃那些粗俗的东西。”
上官枚听了冷笑道:“粗不粗俗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既是知道那东西是殿下转送回来的,那便小心你的嘴,如此犯上之言最好不要再说,不然,传到殿下耳朵里,可别又怪是我害了妹妹挨相公的责骂了。”
玉娘一听他说冷华堂,脸上微变,倒是老实了几份,不过,又随即笑道:“姐姐不知么?相公如今可是天天到妹妹房里来看妹妹呢,他可是巴巴地等着我给他生个儿子呢,又怎么会做那影响妹妹我心情之事?”
上官枚听得一窒,心中更是酸苦,自玉娘怀孕以来,刘姨娘便一改先前受罚后的低调,将玉娘当成了宝贝一样待着,反倒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有时说话还带了酸味,不过,面上对自己还算客气,那不过也是看在太子妃的面上。
相公自江南回来后,心情就一直不好,似在江南吃了憋,心里有气呢,不过,对自己倒是比以前更加温柔体贴,多次在自己面前表示,对玉娘好,不过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话其实也是戳到了上官枚的痛处的,她一直就想要个孩子,但以前是被二太太给下了黑手,一年多也没怀上,而如今,锦娘和玉娘都有了,自己还是没动静,这让她更加急切了起来。
但心里再如何急,面对玉娘时,她仍是一惯的淡定,不想让玉娘看到自己心里的忧急,更不想在她面前示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