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惹祸上身
天色渐晚,清冷的空气里飘散着油烟的呛人香味,李炜捂住了鼻子,大声咳起来。
“最受不了这种油烟,一次蹲守留下的后遗症。”
“听许队长说,会用香的人最善于调理小毛病。”
有杰坏坏地笑。
李炜停下咳嗽,一本正经道:
“饶了我吧,想想这样的人就怕。”
两个人在小饭馆找了个单间,要了几罐啤酒就着一盘青豆,几条煎鱼喝着。
“会不会是几个南方人动的心思?”
李炜往桌上倒了点啤酒,画了几个人头,然后圈起来。
有杰摇摇头说:“和于会记那个时段密切接触的人,陈警官他们一一询问了,笔录上有记录,那几个南方人是附近开家具厂的,巴结于会记大概是为了用木材便宜。”
说着有杰也在桌上倒了点啤酒,画了个门和偷听的耳朵。
“跟踪偷听?”
“有这个可能。不可能这么巧遇见。”
“他不会一个人出现在KTV吧,碰巧他也刚好是聚会呢。”李炜辩解道。
“男人找朋友喝酒唱歌根本不用什么由头,召之即来。招待只是个借口。”
“也许吧。”
米饭和炒菜很快上来,有杰和李炜匆匆吃完离开。
“隔墙有耳,饭店实在不是谈论的地方。”有杰想着过道里面似无视,但耳朵警觉的人说。
好奇探究是人的天性!
“我还有个疑问,如果苏长巨有心偷听,他是不是要用窃听器?”
有杰笑笑挠挠头皮,故意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录音笔!”
两个人同时说出口。
的确如此,在门旁放一只小巧的录音笔,上面再盖个树叶之类,就能搞定此事。毕竟男人喝了酒嗓门会变成扩音器。
“忘了问苏楼元这个细节!”
有杰懊悔的捂着鼻子,北方调侃某人傻瓜会说“你不要鼻子。”
“我想证实一下,或许只是我们的臆想呢。”
李炜拨着电话。
“嗯······我想想。”苏楼元在电话里支吾着。
“门前没有树叶,在入门的墙跟有堆撕碎的洋芋花,像被谁扫了放在那里····”
“果然苏长巨略胜一筹,选择用花瓣不用树叶。因为树叶可能会被保洁拿走,花即使撕碎也不惹人反感。”
李炜停下来定定地看着有杰,“七八年了,苏楼元说起来还像昨天一样,是不是糊弄我们?”
有杰笑笑感叹道:
“知道他为什么印象深刻吗?因为那个时间段发生了重大的事。警察找过他问话,就连他自己也会一遍遍过滤经历的细节,生怕半点遗漏。
再过七八年他还是忘不了,这叫主动强化记忆。
犯罪的人最不能忘得是犯罪现场,杀人的人的最忘不了的是杀人细节。人,往往就是这么奇怪。”
“越是想忘越是忘不了。我听过一个杀人者说过这样的话。”
有杰踢飞了地上的一颗石子,快走几步说:“这是基因里还存在着点羞耻感,毕竟从动物进化到人类不是为了用计谋相残。”
于会记的家在市郊。两层楼的房子,有个小院。院子的大铁门已经生锈,院子有辆半旧的夏利车。
两个人虽然便装,但脸上凛然的样子还是吓了于会记父母一跳。
“请跟我来。”
于会记脸上恹恹的满不在乎,一副不修边幅曾经沧海的样子。
“还是问那件事吧?”
不等他们问,于会记主动说。
有杰点头默认。
“这件事害苦了我。”
于会记一脸郁闷,使劲抹了一把脸。
“不知道为什么把我和这件事扯上干系。”
有杰等他发完牢骚说道:“因为你是会记,贾辉提货带现金的事你最清楚。”
于会记瘫倚在沙发上背过脸去:“你们这样想我无话可说。”
有杰并没有提他在KTV喝酒走话的细节,而是问道:“贾辉一向独来独往,很难信任人,为什么偏偏信任苏长巨?”
于会记转过脸来想了一会说:“贾辉虽然低调但是阴狠,难免有人报复,有几次他的车停在厂里,竟被谁戳破轮胎。”
于会记说到这停下好像在卖关子。
“贾辉逮住那个人了吗?”李炜问道。
“凭他的性格一定会,但是他却没有声张。至今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后来发生的事与苏长巨有关吧。”有杰冷冷地问道。
“后来听说另一个木材厂的购货员在开车行驶的路上,差点被飞镖击中,车窗玻璃全被击穿。”
于会记吞了下口水,用手摸了摸嗓子,起身倒水。
“飞镖?那个飞镖谁见过?”
有杰觉得吃惊,竟有人会如此大胆。
“落在车里的飞镖后来下落不明,受袭击的人没有报警,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于会记伤感地说。
“苏长巨是以贾辉保镖的身份出现的吗?”有杰随手在记事本上画了个镖盘。
“贾辉只对对自己有用的人好,苏长巨可能对他有帮助。”
于会记说的隐晦,并不直接回答有杰。
“那个遭受袭击的为什么不报警?”
李炜吃惊,用飞镖袭击行驶的车辆有可能会酿成严重的车祸。
“他应该是戳破贾辉轮胎的始作俑者,哪里敢去报警,不丢命已经是万幸。”
看样子于会记并不忌讳评论这个问题。
“都说会记和采购员的关系比和老板的关系都铁,是真的吧?”有杰问。
“在私人的厂子哪有什么会记,无非是为了偷税漏税找一个会做假账的人。”
于会记聊赖地望着天花板说。
“你和苏长巨见过面吗?”
“贾辉介绍认识,没在一起吃过饭。”
“他是不是以贾辉保镖的身份出现?或者他陪贾辉一起出发过?”有杰执着地问。
“我觉得不会。贾辉的个性是独来独往。这种人很难合群。”
“平时你们合作的好吗?”
于会记耸耸肩,从舌腔里冒出一句话:“不过如此罢了。”
两个人走出于会记的小院,已是漫天的散星,市郊的夜色没有灯扰显得分外宁静。
两个人回头望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屋里没有任何的动静。
大概于会记慵懒地的不想起身。
“不过如此罢了!”
这句话应该是他出事以来的心情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