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预谋
“会不会存在这种偶然？”
有杰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说道：“苏长巨千方百计地粘着贾辉，甚至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他在处心积虑地寻找机会?因为大家都知道贾辉是木材厂的购货员，随时和大宗钱打交道。而这一次贾辉带大额现金，会不会无意中有谁走漏了风声。”
“这个？也有可能。”陈警官眼睛睁大定翻了两下，进入很沉的思考。
“如果苏长巨知道贾辉有大额现金，他会在哪里动手？”有杰问陈警官。
“我觉得最好是在他熟悉的地方。”
有杰若有所思，和李炜继续在卷宗中寻找，希望能看到有用的记录。
有一段贾辉家人的询问笔录引起有杰的注意，贾辉那次出发没有做火车而是开的自家越野车。
“他为什么要开车去呢？开车从L县到那个供货商的木材批发市场需要三天时间。”有杰问道。
继续看笔录，家人的解释是贾辉想在年关捎带点年货回来。
“问题会不会出在车上啊？”有杰望着陈警官说。
“你是说为了方便带大额现金贾辉才开车的？”
“有这个可能。”
有杰垂下眼睛，继续翻看笔录，在一段木材厂于会计兼贾辉好友的询问前停下。
“X年X月X日，贾辉说苏长巨问他什么生意好，贾辉说开煤矿最好，市里支持但是手续不好办。木材生意竞争激烈，赚头也小。”
“贾辉没有不良嗜好，处事谨慎，如果有谁知道他是带八十万现去款提货，除非盯梢他。”
······
有杰看着这一段询问笔录手指在桌上敲打着，陈警官心里一沉，明白了有杰的意思。
“如果知道了贾辉的出发时间，是不是盯梢会记也可以？”
有杰点点头，表情凝重。
“苏长巨知道贾辉出发时间不难，毕竟两人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但是盯梢谁一定是基于提前知道了什么，不会盲目去做。”
陈警官认同有杰的分析，突然他眼睛一亮，明白了有杰的意思。
“你是不是怀疑会记无意走漏了风声？”
有杰羞涩地笑笑，像是被猜中了心思。
“大事小事因人而异。贾辉觉得带八十万现款出发是件大事，所以他会低调隐秘行事。但在于会记那里看来未必是大事，或许也觉得隐隐担忧，但不一定在行动上或者话语上刻意替贾辉隐瞒。”
李炜也觉得有道理，转向陈警官道：“可以再问会记一些细节，还有贾辉为什么会和苏长巨成为朋友。”
陈警官摩挲着杯子，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当初也想到了是否会记走漏风声，但他信誓旦旦说没有，也就没有了办法。后来从木材厂一个小工的嘴里知道于会记爱酒，两人常在一起喝酒，至于酒后说了什么连他本人都不一定知道。”
陈警官好像也间接地认可了有杰李炜的推测，他从随身的黑色包里掏出笔写下了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苏楼元号码·····
“号码可能换，但是名字不会。就是这个小工”
有杰拿在手里看着李炜，两个人起身告辞。
“是先去找会记还是先去问苏楼元？”
李炜站在风中迷茫着说。
有杰双手插在风衣口袋立在风口，任风吹乱头发。
“会记一般都谨慎，会频繁换号码，特别是在这件事后。但是他只要换就说明心中迷乱不安，是想尽快从这件事里逃出来。”
“也许是出发点是怕打扰吧。”李炜是另一种解释。
“或许吧，不调查怎么知道呢？”
通信公司查询，于会记原来的号早已停用，实名下没有号码。苏楼元却一直没换，是个忠诚的号码boy。
“我现在没有他的联系号码。自从那件事后我们很少在一起喝酒，好像他的工作也不顺利。”
在一个大型家具厂，一身领班工服的苏楼元坐在招待室里有点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
“那件事于会记有没有在酒场上透露过？”
有杰直接切入话题问。
“哪件事啊？”
苏楼元可能觉得专门来问他有点委屈。
“贾辉带大额现金提货的事。”
有杰犀利的眼神看他，让苏楼元无法躲避。
“不记得了，这么长时间。”
“于会记为什么频繁地换电话号码？他的工作不顺利，是因为其他老板心知肚明这件事可能会于于会记有关，别人不点破不一定不知道。做生意的人都有一种自我保护的直觉，这种自觉比我们强烈。”
苏楼元挠着头一时静不知如何回答，吭呲了半天说道：
“他抱怨过贾辉那一次能拿到许多回扣，而他小气的还要捎带东西卖给同事。”
“八十万现金的那次？他说贾辉带现金的事了吗？”
李炜不动声色地问。
“说了，那次是在KTV，在场的还有几个南方人。他是喝多骂骂唧唧露出来的，几个人都说他喝多了，扶着他走了。”
“在L县这个地方姓苏的不多，你认识苏长巨吧？”有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苏楼元。
“认识，他是香料世家的家佣。”苏楼元一副看不起的样子。
“你给他说过这件事吗？”
苏楼元耸耸肩一副轻蔑的神情。
“贾辉钱的事？怎么可能？但在KTV喝酒的那次我见过他，在服务台，我去点果盘的时候遇见的。”
李炜的心有揪起来的感觉，问道：“为什么你没给陈警官说在KTV遇见苏长巨的事，他给你打听什么了吗？”
“没有，打个招呼就分头走了。我知道警察因为贾辉调查苏长巨，其实你们没并不了解贾辉。
贾辉虽然不是黑社会，但比黑社会还要心狠，没有谁敢惹他。他最崇拜的是《教父》里面的教父。苏长巨的奴才样，借他几个胆也不敢去惹贾辉。”
有杰看着说起来苏长巨自我感觉良好的苏楼元，有些好笑
“你就这样否定苏长巨？”
苏楼元无所谓地又耸耸肩，一副轻狂的样子。
“是，他父亲懦弱的连句大声话没说过，别人叫他向东他不敢向西，他的孩子能强到哪里去？”
有杰和李炜视线交互了一下，觉得可以到此为止。
“今天的谈话请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的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李炜整理着笔录说。
临出门时，有杰再一次问道：
“你和苏长巨也偶尔在一起吃饭吧？”
苏楼元没有了刚才的轻薄，小声说：“毕竟都姓苏，还是见面的。”
“他喜欢吃鱼吗？”
这个问题连李炜都觉得讶异，苏楼元更是摸不着头脑，他翻翻眼皮回忆。
“好像不喜欢，没见他吃过。”
出了门，李炜小声说：“为什么这样问？”
有杰轻蔑地笑笑，但脸上的表情冷的像早春里没有融化的霜。
“我们怎么去找于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