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挫败后的反思
儿子雷蒙放下书包，显得心事重重，他看了一眼趴在妈妈怀里的妹妹，默不作声地走进卧室。
和爸爸的合影还在书桌上，照片上开心的父亲搂着一双儿女咧着大嘴笑得肆无忌惮，雷蒙清晰记得，那是爸爸买了大货车的日子。
爸爸已经离开家几个月，至今杳无音信，奇怪的是亲朋好友们避而不谈，只在私下窃窃私语，年迈的爷爷见了他们只会唉声叹气。
“雷蒙，怎么了？”苏妹依照家庭的传统，待孩子懂事时，便直呼学名。
“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雷蒙认真地看着她，小小的年纪对警察的反复来家问询怀着好奇，但是妈妈却只字不提。
“他既走了，由不得我们。”苏妹的回答干巴巴的。
“爸爸的大车不见了啊。”雷蒙指指门口，一直觉得爸爸会回来，因为爸爸的爱车在那里等他。
“去养护了，汽修厂拖走的。”
“爸爸让妈妈留了很多眼泪，妈妈才不想爸爸的，可我们真的很想爸爸回来。”彗心的雷蒙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既然他狠心，就随他去吧。”苏妹擦着儿子的眼泪，把他搂在怀里。
“放心，我能给你们美好名誉的未来。”雷蒙趴在母亲的肩上抽泣的愈加厉害，或许他还不明白名誉的未来是什么，但是母亲的话却让他更加担忧父亲。
雷蒙和妹妹觉得自己和别家的小孩不一样，别家小孩可以在土里撒欢嬉闹而他们不可以，时间长了也再没有谁和他们一起玩。
让他们更加不理解的是每月定时几天总有一个面容古板严厉的爷爷和妈妈一块定期带他们认识各种花草，有时是在本地有时却要做飞机或者火车，而且叮嘱他们不可以和别人乱讲。
妈妈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朋友可以诉说。
两个小孩子完美遗传了妈妈在辨香能力上的天分，竟然看过各种花后过目不忘，特别是雷瑞，小小年纪的悟性超过了哥哥，她可以凭气味猜出任何一种她闻过的花草香。
“小姐，瑞小姐定是奇人，我总算放心了。”
雷蒙很清楚的记得古板爷爷夸妹妹的这句话，他觉得小姐这个称呼周围已经没有谁用，但是面容冷峻古板的爷爷每次见了妈妈确实极其谦卑恭敬地称呼“小姐”。
“我的家是个什么家啊，这是爸爸离家出走的原因吗？”十岁多的他时常有这些疑问，所以在警察来家时，他总担心妈妈受责难。
“妈妈的坚强是因为没有爸爸吗？”夜深人静时，雷蒙睡前总是盼望听到爸爸敲门的声音，可惜没有，偶尔听到的是妈妈敲击键盘的声音，他知道妈妈在用另一种方式挣钱，而且挣得钱可以供他们兄妹出国，接受更好的教育。
“遥远的地方舅舅在那里，随后姥姥姥爷可能也去，接着是妈妈，到时候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但是爸爸呢，爸爸也会去吗？”这是雷蒙时常思考的问题。
妈妈的键盘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雷蒙在盼望中进入梦乡。
“闻天香”魏天恒再次出现在市局大厅的时候，局长和许子昂等已经等候多时，一番客套后局长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话里有埋怨专案组的意思。
许子昂和杨君有些尴尬，两人脸上的暗淡还没有褪去。
“说实话市里给了很大的压力，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地麻烦你。”
“闻天香”点点头，操着并不流顺的普通话应付局长的客气，眼睛却盯着许子昂杨君的脸看。
局长有些讶异，才发现两个人的神情有些倦怠，特别是许子昂。
“可能是我的焦躁给了他们压力，我要检讨啊。”
“闻天香”摇着头，“大概不是压力的问题。”
邀请“闻天香”时，许子昂只说了发现暗室，并没有提身体不舒服的事。
许子昂简单说了自己和杨君从暗室出来后身体的出现的状况和当时刹那间的恍惚，“闻天香”严肃的点着头，最后长出一口气说：“你们也太冒失了，算是她手下留情，要不然你们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
局长吃了一惊，似乎不敢相信，“她竟有如此的胆量。”
“闻天香”说：“她是给这两个人一点教训。”
怕大家担心，杨君说道：“现在已经好了，以后我们会注意的。魏先生，我有个疑问，许队当时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故意让她夹在在我俩中间，没见她有什么动作，再说她也在其中，她到底是怎样下的毒啊？”
“我不在现场，很难判断，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高手下毒的手法，不一定非要有什么动作，或许暗室的灯光温度风速变化都可能改变毒源的稳定状态，甚至包括人的呼吸。至于她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问题的。”
“到医院做个检查，我们以此为据可以审问她。”局长气恼地说，作为领导的他确实有些后怕。
许子昂和杨君同时看“闻天香”，“闻天香”摇着头，“没用，生理指标上查不出任何问题，所以也没有什么证据，单凭他们的身体状况来说，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只能是以后小心。”
局长震惊到了，安慰两人说：“以后行事要万分小心，既然是对付狡猾的对手，我们也要多几个心眼，上级那里我会据实汇报，也请他们多些耐心，以后请大家一定要慎重行事。”
许子昂把大张记录小六子的材料递给“闻天香”。
“我觉得事情不像村书记和小六子说的打短工那样简单，一个失踪了四五天的人安然回来，回来后昏睡不醒，我想知道这中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小六子回来的时间应该是我们在苏妹家的时间。”
“你怀疑她有帮手？”闻天香问道。
“我觉得小六子回家时间的安排是故意推脱苏妹的干系。”
“闻天香”点点头，“但是为什么非要让小六子失踪，是为了引开警方的视线吗？暗室的发现触动了案点还让案子陷入更深的漩涡？明天我们要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