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缓毒
苏妹最后一个从狭长的暗室出来，接着小门无声无息地关上，墙上没有了任何可以寻觅的痕迹。
小楼看着出来后有些木然的两个人，好似沉浸在梦靥中，眼神有些呆滞。
杨君下意识地扶着额头，手心汗津津的，许子昂却剧烈咳起来，好像把胃里的东西全要吐出来。
“他们怎么了？”小楼警觉愤怒地说道，如果身边有枪，小楼会拔出抢来指着她的脑门。
“他们只是对香料过敏罢了，一会就好的。”苏妹冷漠地说道。
阳光下，苏妹瘦削的脸上愈发白皙，高挽起的发髻露出长长的脖颈，站在那里面容冷漠的像是一副画中人。
许子昂停下呕咳后，脸上有了血色，，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杨君微微出汗后，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刚刚的一切对许子昂来说，就像自己一个小睡中做的浅梦，残存的记忆不是模糊而是支离破碎的拼对不起来，他疑惑地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杨君，确信自己刚刚经历的不是梦。
“他们是不是中了毒了？”
小楼对苏妹刚才的解释不相信。
“接触了太多刺激神经的东西，阳光下血液流速加快，大脑会出现短暂的思维混乱，不到一刻钟就会好的。”苏妹双手并合放在小腹前，很职业的给小楼解释。
“暗室的东西，我们想研究一下。”恢复了清醒机警的杨君说道。
苏妹淡然地摇摇头，“不可以，每种东西都有它的微环境，在你们手里会弄坏的。”
许杨君很狡猾，他不说拿走只说研究，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珍贵且稀有，再说他也没有理由拿走，因为至今还没有证据证明她有罪。
苏妹回答的也模糊但是态度坚决，别说拿走连研究都不行。
小楼轻蔑地看了苏妹一眼，“如果心里没有鬼，为什么不让看，只有看了我们才能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伎俩。”
苏妹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你年轻我不给你计较·····”后面的话她藏在了心里。
杨君看了一眼许子昂，两个人目光交回了一下，同时看着年轻气盛的小楼。
“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只是想拿点小样找个行家看看。”小楼语气不容拒绝地说。
“我这里的东西没有小样，本来量就很少。”
“你是不配合，还是故意不让找到真相？”小楼故意用女性的蛮不讲理说道。
“真相应该是那两个人大活人在哪里，而不是要研究我的香料。”苏妹用轻蔑的语气故意说着大谎言，但是又无从反驳的话。
话到此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许子昂和杨君心知肚明苏妹说硬话的底气在哪里，他故意咳了一声说道：“用些东西是藏在背后的，找出来需要时间，我们警察不能万事万能，但总有一天会找到真相，你的东西还是留在这里，但我有个请求。”
苏妹微微点头，让许子昂说下去。
“我们想看这里时能不能随时给个方便？”
苏妹说道：“可以。”
不甘心的小楼临出门时，在苏妹耳根前低语：“你真的很刁蛮，一点都不像你清雅的外表，你在装！”
“凡事都讲规矩。”苏妹不依不饶道。
车上，小楼有些担心：“许队，她会不会转移暗室里的东西？”
“凭她自负的性格应该不会。”许子昂说道。
“真是隔行如隔山，对眼前的一大堆证据我们只能束手无策。”杨君看着今天状态不佳的许队，内心也有些颓伤。
对手就像风真切地存在于周围，而他们却无从下手。经历的种种交锋，几乎每每以失败告终，再强的意志力也会被挫败。
“我们汇报给上边，让上级批准把她那些‘私藏’的宝贝拉到局里来，再找人一个个查验，看看哪些属于害人的香料，我们以此为证据，就能拒捕她，不怕她不供述，她也太嚣张了。”
“你把顺序倒置了。”杨君说道。
“知道，我是气话。”小楼气哼哼说道。
“没有用，我记得‘闻天香’说过，她是香界谜一样的存在，这种天赋异禀的人无法用正常的逻辑理解，即便是我们把东西用仪器一个个研究，也无法推出结果，毕竟每种东西用时都有它的限量，不像剧毒药品，那么有确定性。”
“请‘闻天香’出山，毕竟我们知道了她手里有哪些武器了。”杨君说道。
“我也正考虑这个问题，或许这是个契机呢！”许子昂说这话时有了几分放松。
回到局里，有个四十开外的男子正在办公室等他们，许子昂见过此人，是苏妹娘家村的书记。
“许队，我是来汇报情况的，小六子回家了，不过回家倒头便睡，怎么也喊不醒的样子。”书记惶恐地说道。
“哪个时间回家的？身上有没有伤？”
“他老婆说今天上午回家的，我去看了他，身上没有伤，他老婆在他身上发现了三千多块钱，大概是他到哪里做短工了，让大家虚惊一场。”
“让大张去记一下材料。”许子昂很疲劳，自己好像还没这么疲劳过，感觉身体被掏空。
苏妹关上大门后，又回到暗室，她拿出灵猫香仔细用油脂的土纸仔细地包裹着，同时想象着许子昂和杨君现在该是如何的样子，撇撇嘴内心冷笑。
他们不知道暗室如果是用钥匙遥控开启，一切都会正常，如果是用开关开启，开关按下的刹那就会触动一个盛放提纯的颠茄开关，释放微量的颠茄雾粉，轻微迟缓的中毒却不易察觉，即使事后知道中毒也无法查出本源，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计量控制的恰到极致。而她因为常年接触这些东西，对于微量的香粉身体已经适应。
“卿本良善，偏偏逼我上山。”苏妹在心里暗念道。
眼前墙上山一样的小盒子，对许子昂和杨君来说，是天外的世界，是他们穷极一生也无法融通毫厘的世界，对她而言却如同掌控在手心的一个拼接玩偶，她熟悉每一个变化过程步骤，她想让它们变成什么就能变成什么，想让它们完成什么任务就能完成什么任务，她为有这种异能完全可以站在香界的巅峰，但是她却选择低下身来嫁一个平庸的男子，但命运却偏偏辜负了她。
大门响起轻扣的声音，是一双儿女回来了。苏妹回过头扣上贴有瓷砖的小门，笑意盈盈地迎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