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乘公交车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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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找到了妈妈

人类喜欢掌控一切;他们希望凡事都由他们说了算,由他们决定应该做什么以及什么时候做。我觉得这太可笑了,任何一只猫都知道,无论我们想做什么都得由我们自己的爪子决定。因为我喜欢人,所以对他们也就格外宽容,像他们这种强烈的控制欲,就当做他们身上诸多的小毛病之一算了。

2002年12月的那一天,苏和克里斯来到了我居住的那所房子里。

一开始,我还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选择他们,而他们也认为应该选择一只“他们”中意的猫,也就是说应该是他们掌握决定权。人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可笑!

我当时的住所十分舒适而且安全。房子很大,我和自己的同伴们都有各自足够的空间,彼此相处也非常融洽。那里有许多猫,我们一起住在楼下,而那个人只能住在楼上,独自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自以为主宰我们生活的那个老太太是个非常古怪的人,尽管房子很大、房间也很多,吃饭的碗却很少。她要我们每四只猫共用一个碗!因为我们自己不可能到橱柜里多拿几个碗,因此我们也只能不无感激地接受这种安排。但是我认为,这件事情反映出了某些人类怪异的天性。

你们同不久前还根本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无论是早中晚哪一餐,会同他们共用一个餐盘吗?我想肯定是不会的。好在我们猫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只要我们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人类还有另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不停地对我们说话。难道你们认为我们听得懂你们那奇怪的叫声吗?恐怕你们只是为了给自己解闷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天天一亮我们那位老太太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对我们唠叨,于是我们都明白了,今天有两位可能成为我们的妈妈和爸爸的人要来了,而这两个人一个叫“苏”另一个叫“克里斯”。

我当时在那所房子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从一开始就一直感觉很开心。我结交了不少的好朋友,特别是那只叫“塔彭斯”的猫,真是个可爱的家伙。以前也不断有人来我们这里选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同他们一起回家过另一种生活。但是,事情总是会发生变化的,后来我也希望换一所小一点的房子,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饭碗,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睡觉,而最重要的是确保自己能够一心一意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当苏和克里斯来到我们的住处时,我的同伴们纷纷跑过去凑热闹,都希望在他们面前一展风采。不错,他们个个都是一表“猫才”,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才是那种天生丽质、招人喜爱的猫(只要我愿意),所以我才不参加他们搔首弄姿的魅力展示呢。我觉得我应该表现得矜持一些,待在一旁作壁上观。

看得出来,来的两位客人中那位女士才是真正作决定的人,不过我很高兴地发现,他们两人对我的每一个朋友都相当友好和热忱。他们的言谈举止让我感到满意。有些人确实会让我一见倾心,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已经同塔彭斯建立起了非常深厚的感情,如果跟这两个人走,我又不愿意把塔彭斯独自留下。

我继续观察,结果发现塔彭斯已经给我们的客人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真是谢天谢地。他们开始讨论他的长相和性格,看来一切进展得非常顺利。而且,这时我们住所的老太太介绍说,塔彭斯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也就是“鄙猫”。于是,我不失时机地从餐盘上抬起头、挺直了身子,伸展一下四肢,然后开始清洗我的毛发。

其实,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猫平时是懒得自我清洗的——你刚把自己洗干净立刻又脏了,还得再洗。所以,我的观点是,除非脏得实在说不过去了,否则就不洗,这样做更有实际意义。但是我也知道,虽然人类从来不用舌头舔自己的身体,但他们对洗澡这类事情非常看重,并且也非要我们照他们的规矩办,因此我觉得满足一下他们的自尊心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做法。

当我一门心思设法确保自己能同塔彭斯一起被选中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苏对老太太给我起的名字感到很吃惊。人类喜欢成天瞪大眼睛看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那上面不断出现各种移动的画面,不知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我之所以被叫做“莫尔斯”跟那些移动的画面有关。这个名字并不适合我,我也有同感,这事让我感到高兴。这肯定是一个好兆头。

塔彭斯被放进了一个运输用的柳条筐之中,而我的另一个朋友则自己爬进了另一个同样的柳条筐,结果被人家赶了出来,真是丢尽了猫脸!接着,我被放了进去,然后我们出发了。我觉得,自己作出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被带到了一所既温暖又温馨的房子里,我的新妈妈细致入微地作好了准备,所以一切都让我感到很舒适。塔彭斯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但是我却发现,苏家里的猫并不比我刚刚离开的那个家里的猫少多少,这让我颇为震惊。而且,任何一个新的居住环境都有它独特的气味和声音,这使我感到多少有些恐惧。我必须弄清楚这里的一切才能放下心来。于是,我一个箭步冲上了楼,钻进看到的第一个房间里躲了起来。

房间里有一张床,床下正是藏身的好地方,我决心暂时待在那里,等到我确实感到安全了再出去。新爸爸和新妈妈都对我非常友善,他们拿来了好吃的食物,不断地劝说我从床底下走出去。我当然会出去的,但是什么时候出去得由我说了算。如果这里就是我将要生活的地方,那么这里的一切都要符合我的要求。

我妈妈每过一小时就会上楼来看看我,并且千方百计想让我开心。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她的确是一个好人,这也证明我一开始的判断是正确的。她每次手里都会拿着一点好吃的东西,真让我垂涎三尺。

总之,她一直向我展示她的满腔热忱,以此诱导我向她走去。最后她拿出了她的撒手锏,我不得不心甘情愿地走出了我躲藏的地方。因为她喊出了我的新名字,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放心了,我知道这里就是我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卡斯珀……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