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得知金秀玲死讯后,李大阳的状态就很让卞白灵担心。倒不是担心李大阳本身,她是担心她自己的人身安全。
虽说也还是跟在她身后,但至少之前还能看见他躲闪也生气的模样。而现在李大阳浑身由内而外流荡出一股了无生趣的气息,像极了一具跟在她身后的行尸走肉。很多时候她都在怀疑,后面走着的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只是不愿散去的阴魂在随着自己。因此她糟心的紧,尽管金秀玲的葬命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真想把他(她)解决了。”这是一直萦绕在他(她)们两人之间共同的愿望,却谁也不曾先去动手。也许是因为太寂寞、也许是因为很害怕黑夜降临、又或是那颗始终跳动的心,还残余着最后的温度。
“我去找能吃的,你弄些枯叶和木条来,在这儿集合。”不能让气氛一直尴尬下去,她太难受了。卞白灵最终打破沉寂。
“嗯。”出乎她意料的,李大阳应的很爽快。
见李大阳立马动身往前走,卞白灵也摸不准他在想什么。看着他慢慢越走越远,她猜想他是趁机开溜了。走了也好,这种不确定因素的存在,不仅干扰她无法安心行走,夜晚更是不能好好休息。不过当下之急还是填饱肚子最为重要。
卞白灵和荆忠啸以及黄翼峰三人,都曾跟着同一位师父实践过野外生存。而且她身型娇小,又从小学着武术和拉丁过来,速度比起常人要灵活好多倍。徒手抓兔子她也做得来,这是荆忠啸和黄翼峰那两个大老爷们都不能完成的。
卞白灵很清楚这些野生小动物会在什么地方出没,野兔的习性是昼伏夜出,所以只要看到低矮的灌木丛或是小土坑,就很有可能是野兔的栖身之所。白日里它们一般都会蹲伏在窝里,想要寻找多多少少能有头绪。只是它们生性警觉,在靠近时要极其小心。
卞白灵方才一边走一边也有留意沿途所经过的地方。就她现在停留的灌木丛边缘有着少许一粒粒黑色的小圆珠,她肯定这是野兔粪便,由此才会提出那样的建议。只是这一大片要寻找也着实有些费劲,顺手拾了点她觉得用着适手的小石子,卷起衣袖慢手慢脚的往前移。
由于野兔自身毛皮所带的保护色,能将它们安全的藏匿于浓郁的树丛中不易发现。当卞白灵轻轻的一次下脚,前方三米处一团灰褐色赫然跳起,朝着与她相反方向飞快的跃动。见状她没有半分犹豫,大步追上前,看准距离抬手就是一飞石。被打中屁股的小可怜还在继续一瘸一拐的奔跑,卞白灵跨上去,敏捷的拎起它的耳朵,狩猎成功。
她回到刚才与李大阳分离的地方,竟看见他已经在等她了,地上堆了一捧枯叶和少许木头。没想到他既然是真的去找材料,卞白灵当下有些诧异。走过去把兔子丢给李大阳,蹲着身子取下脖上望远镜的一块镜片,将日光聚成一点,对准引火物中心部位。对了差不多一刻钟,没看见理想中的反应,卞白灵皱着眉头摸了摸对了十五分的木块。原来还是没有干透,表面看起来没什么水气,摸上去却有润润的触感。
无奈她把整堆树叶连同木条都移至没有树木的空地。快到正午时刻,日光强烈,仅仅一分钟就照得她头皮发烫。“昨天还阴嗖嗖的冷,今儿就热成这样!”她在不停翻动引火物的同时,无聊的感慨了下这地方的怪异。不过太过剧烈的阳光,也帮了她不少。没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那最厚的一块也被晒的干燥滚烫。
这次她再用凹面镜生火就方便了很多,放上去不久就燃起了火花。等她抬头欣喜的望向李大阳,想让他拿弄干净的美味过来烤时,才看见那人呆坐在原地放空似的望着火啥事也没做,连兔毛都没拔掉一根。对此她实在是无话可说。
最后她耐着性子把一切都做完,李大阳也依旧没有什么动作。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打算,卞白灵心里真是毛毛的。想着这堆枯叶怎么也是他找来的,卞白灵还是掰下一部分兔肉扔给李大阳,尽管这遍地可见的树叶收集起来并不是难事。见他至少还会吃,自己也算舒了口气。
一只小野兔要满足饿了一整天的两个成年人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有东西垫垫怎么着也比空了胃强。反正凭卞白灵的身手之后的日子也饿不着。
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食物问题解决了,可居住的地方始终没有适合的。卞白灵显得有些焦虑,总不是今晚又随便找个地方歇脚吧。想了想她决定换个方向寻找,不再顺着直线走下去。
迈出步伐的同时,她也在心里默默祈祷那李大阳别再同背后灵一般跟着自己。走了一段路,回过头还是自己最不愿见到的景象,卞白灵在爆日下生生打了个寒颤。明明是呆呆傻傻一坐几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的人,偏偏会对她的行动产生反应,这是有多可怕!
卞白灵一路除了去留心栖身之所,还一面提心吊胆的时不时回头看看李大阳。如有被靠近的迹象,就加快速度保持与他的安全距离,就怕他突然冲上来对自己做什么。
一心两用时间总过得特别快,能遮风避雨的港湾还没出现,眼见太阳却是在慢慢往西边走去。意识到晚上自己要面对身后那“活死人”,没准还要持续之后六天!如果是这样,就算找到安全的地方也形同虚设。卞白灵瞬时急红了眼圈,一死了之的心都有了。
前方女人的焦躁不安,李大阳是尽收眼内。他大多数情况是低着头,即便卞白灵回过脑袋也看不见他嘴角隐约嘲讽的笑容。抬起眉眼狠狠看着正前方的身影,他心里一个酝酿多时的决定,正在悄然生长,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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