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凿下树,黄翼峰觉得体力有些挂不住。还是太饿了,得赶紧找吃的才行。前后看了四周并没可让鸟儿栖息的成树。果然他们所生存的巨树吸取了太多养分,使得周边仅剩些孤零零的杂草,到更是独树一帜。
走了不远距离,发现一些较矮树木的枝叶上还凝着水珠。才想起吴雉交代让他沿途注意叶子,还把水壶全交给他的目的。
本觉着两壶水得省着点喝,看到成串成堆的露珠,黄翼峰明朗的扭开自己那壶吞了个大半。这喝着是痛快,收起来比那海底捞针差不了多少。一滴一滴滑入壶口就不见了踪影,连个声响都听不见。地上还是湿淋淋的,他自然不介意裤腿上的泥,只是这如同称象般巨大的工程量,让他哭笑不得,心情急转直下。
等他千辛万苦把两个水壶“滴”满,日头早升的老高了。一想到食物还没有头绪,他开始有些焦急。由于一路走来只顾着采水,回过神不知走了几公里。好在他从小在山林间长大,方向感挺强,否则连回去都成问题。不过往前走已然是不行了,只能在回头路上去觅食。
山里路上碎碎的小石子蛮多,黄翼峰顺道捡了不少。毕竟是新做的弹弓,还是需要练习练习。
其实鸟还是时不时能看见许多,只是都在天空成群结队的来去,飞的太高。回到差不多一半的位置,可算看见几只正停在树上鸣叫。黄翼峰眼明手快开弓就打,多少是练家子,虽没有一石二鸟的本领,但最肥的一只还是应声掉地。当然,其余的也瞬间不见踪迹。
上前提起来掂了掂,似乎感受到满意的分量,黄翼峰心情大好吹起了口哨。也不在意其他飞走的鸟,开了个好头他觉得前面一定还能遇到。不过距离吴雉所在大树越近,能让鸟儿停留的树木越少。到最后他也只弄到仅有的这只。还不等他有时间伤感,一个严重的问题就逼得他措手不及。
没有火,沿途也忘记寻找工具。走了这么久,不是接水就是找吃食,完全不记得还需要火这件事。他粗心大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再犯老毛病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眼看正午也过了,不想再走远去找能生火的木材。下来这么久吴稚肯定急坏了,他只想赶紧把鸟弄熟回到她身边。
记得以前黄父做过一次击石取火。还告诉自己,这种方式才是人类最早的取火方式。适合生火的石头怎么也比木块好找些,而且正好自己还有小刀。不过他没实践过,这下要试试看能否排上用场。
中午日头高照,比起昨天的阴雨绵绵天差地别。林子里遍地落叶,裸露在天空下的一层早被烈日晒的干硬枯黄。不多时,黄翼峰就聚好一窝,找了几块圆石便着手操作。
他还记得,当时父亲是用刀背击打石头表面,使撞击出来的火花点燃引火物。连试换好几块可算得出经验,越坚硬的石头越容易擦出火星。挑出个相对硬度强的,黄翼峰摆正姿势就开始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响,“当当当”一声声在偌大的林子里回荡,不知吴雉能不能听见。
慢慢的那堆枯叶在他坚持不懈努力之下冒出令人欣慰的黑烟。黄翼峰见状立马伏下身子观察,见有了忽明忽暗的光点后,便开始缓慢平稳的轻轻吹着,直到燃起明火才坐直身体舒了口气。
能烤鸟的兴奋劲儿还没散去,一个头疼的问题又接踵而至。一刀破开肚子,黄翼峰为难的看着羽毛已被扯干净的食物,思考关于如何清洗这脏兮兮的肥鸟的问题。除了肩上挎着的两壶水,确实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也就是说明儿一早,又要重复今早的工程量,黄翼峰瞬时情绪尤为低落。
事已至此,该怎么样还是的怎么样。最终准备工作全完成后,他拿起那根一早用小刀劈下的树枝,朝着鸟儿的喉头扎了个对穿。
渐渐得,皮慢慢呈现金黄,兹啦兹啦的往外泛着油光,肉香味弥漫开来狠狠刺激黄翼峰寡淡了一整天的嗅觉。尽管没有调味盐却也把他馋的直流哈喇子。想到吴雉一定很开心,黄翼峰麻溜踩灭了火种。再确认好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咬着已烤到烂熟的美味,转身跳上树,以最快速度往上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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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太阳升到最高又慢慢西斜,吴稚推算黄翼峰离开怎么也有六七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她开始出现焦虑,是发生什么事了么?还是……。
吴雉并不愿意怀疑这个她深爱、并且从未质疑过的男人。但母亲的经历是她骨髓里根深蒂固的存在,很多的不安无法遏制。这样的高度吴雉无能为力,凭她自己是一万个下不去的。倘若他真的弃她而去,自己要么饿死在树上,要么饿到无力摔下去也是死。所以不管她信与不信都只能这样呆着,哪怕等来的是死亡,也只有等下去一条路。
想着早晨发现的图案,吴雉又是一阵恶寒。她一直陷在深深的寂寞和恐惧中,即使黄翼峰回来也无从开口对他说起。她急需一个拥有浩然之气、既是面对天崩地裂也面无惧色的英雄,可明显黄翼峰不是,说出来也只是多一份更大的不安而已。
如果这就是宿命,她也不想就此打消哪怕只是一点的生存念头。事在人为,吴雉依旧坚信命运的成败可以奋力争取。既然曾走出过第一次,要走出第二次为什么不可能?只是这最后的结局她似乎能有所预见,若真应验了那疯子的胡言乱语,又该何去何从?她有做好一无所有的准备,但这样的一无所有也太残酷了。每个人都有无论如何也难以割舍的心情,这是她唯一不想去面对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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