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架空之青楼大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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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雪夜诗会(三)

摆平,并非推倒!

推倒实在很简单,看字推义就好。

但在如何摆平一个小屁孩上面,方同其实是很挣扎的。

他很想直接一巴掌扇死算逑!

可惜,不能……

皇权至上的世家天下里,由公孙世家举办的雪夜诗会那是白丁滚蛋、鸿儒方行,所请嘉宾不是王侯亲贵就是名动大隋的名人士子,随便一个拉出来都能把方同大卸八块,他们的亲朋好友自然也是身份高贵,世子王孙、妃子诰命,听一下都能把人吓个半死,况且开门做生意,那就只有捧着顾客玩的道理。

于是方同只好强自按下麻麻痒痒手掌的手指头,手掌伸到半空之时,连忙改为轻抚,一面揉搓着青衣小童的帽尖儿,一面咬牙切齿地笑道:“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啪!”青衣小童滴溜儿圆的大眼珠子猛地一瞪,把方同的手打掉,气鼓鼓地说道:“人家都十一岁了,再过两年便能嫁……娶了!”

方同算是看出来了,这青衣小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对方才那一问不过好奇罢了,当下方同暗松一口气儿,哈哈笑道:“咱们这临江阁里玩闹甚多,今日嘉宾云集,内里已是人满为患,若没有大人带领,恐怕出事端,尚未嫁娶的孩子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青衣小童果真没心没肺,浑然不觉话题已被方同调开,惊讶道:“还需要如此吗?”旋即翘起粉嫩嫩的红唇,神情颇为失落的捏着衣角,脚尖一下一下的点着地面,就像个受气的小娃娃。

这一来,方同也把青衣小童翘了个真,如云的青丝,发鬓丝丝柔滑,细腻的皮肤婴儿般白里透着红,脖颈下纤细平坦,分明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孩,不知怎么的,方同竟一时想起同样天真烂漫的小婉娘来,不由得升起一份柔柔的怜惜。

“呵呵,估计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大家闺秀吧?”方同想了想,笑道:“要不这样,你把你大人找来,我再带你进去,亲自为你带路,如何?”

青衣小童一听,顿时嘻嘻一笑,葱根般的手指在方同面前摇了摇,直乐呵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话音甫歇,脚步飞闪,“跐溜”一下从石阶上蹦跳下去,然后从大门一旁拉了位华衣少年来。

华衣少年正暗自观测谁家车屋僭越了礼制,被青衣小童一拉,差点没摔倒下去,嘴里“哎哎哎”叫着,跌跌撞撞颇为狼狈的上了石阶,紧接着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管事青衫的少年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华衣少年还是感到一股子憋屈。

奶奶的,天下之大,他何时受过这般屈辱,正想发飙,忽而想起今日身份,狠狠一咬牙,尴尬地冲方同笑了笑,身躯一扬,彬彬有礼地说道:“方管事吧?”

“呃?我们见过?”方同一下子懵了,对于他的传闻他有意无意听闻过一些,但并不觉得自己已然是天皇巨星,大街上随便拉出个人都能喊他要签名,若是当真如此,先前进入那么多人,他的手铁定签名都签软了。

华衣少年俊俏面容上的星目中精光一闪,道:“方管事昨日才对属下匠人说过,莫要妄自菲薄,一物所成,不知能让天下多少百姓享受好处,那是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大好事儿,如此能耐,方管事之名自然早已传颂在我大兴城内。”

“呃……”话是好话,但方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特别是华衣少年那双星辰般的眸子,无形中透着叫他不自在的诡异,何况方才青衣小童才言“造反”一词,他可不敢乱说话,免得被人揪住把柄。毕竟,历史上用错了词汇被砍脑袋的人可不少。

索性,方同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青衣小童等得不耐烦了,撅嘴道:“喂,这是我大哥,他可十七岁,小娃娃都快满月了,能进去了吧?”

方同听了,不由得哑然失笑,自然而然的便伸出手来,在青衣小童脑袋上拍了拍,道:“既然如此,那就进去吧!”

青衣小童也不着恼,“嘻嘻”一声笑,欢喜的蹦跳起来,未待两脚落地,便拉了方同衣袖,奋力地拽着方同往大门内跑去。

方同执拗不过,只好回头让门口下人好生接待宾客,然后随着青衣小童往里走了。

“咦?”这一来,倒是把华衣少年看得直瞪眼,他从来不觉自家妹子如此大方过,且自家妹子与公孙青芙交好,公孙青芙那般做事没学会,倒是将公孙青芙不喜赃物学了个彻彻底底,寻常便是太监也不让碰一下,说是太监身上有尿骚味儿,没想到竟然连男女大防也不顾,拉起方同便跑了。

“怪哉!怪哉!难道那小子给她吃了失心药了不成?”华衣少年暗自琢磨半晌,却连半分头绪也没理出来,回身示意牛车处的车夫,见车夫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也跨过门栏,进了临江阁,没曾想,刚转过上百盆各色绿草花卉搭建的隔墙,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喧闹声石破天惊一般撞到耳里,震得耳膜生疼起来。

十余亩方圆的广场上人满为患,寻常便是连雪地也不肯沾惹一下的王侯亲贵、闺中小姐、娇羞孩童,竟而不顾地上脚印繁多,一手捧了裙摆衣角在广场上兴奋的游走,晃眼间便有三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从他眼前飞奔而过,半分也不在意自家礼数,银铃般的笑声带了无拘无束的韵律,听起来能把人儿的心都听得醉了。

男女老少之间的差别在人群中好似消失了一般,不论是风烛残年的耄耋老者,还是面容带纹的高雅贵妇,尽皆相伴为乐,相互交杂,遇见熟人还能点头示意,笑容里清澈干净,很少有寻常大殿上那般尔虞我诈的内蕴,至于那些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政敌,则也保持着最基本的礼数,明明身在一处,却也保持着适当距离,便当做瞧不见似的,我走我的,你看你的。

人员虽多,气氛高涨,但细细瞧去,人群似乎自然而然的分割成四个方块,中间形成了一个较为人少的十字形交叉过道。

华衣少年一面好奇的往里走,只见人群中宫裙翻飞,不时走过一名手端银盘的侍女,说不上娇美,但因面容含笑,行走间彬彬有礼,瞧起来极为舒服,便似他在宫中瞧见宫女行走,虽没有宫女那般王家气候,却也颇为可亲,叫人生不出半分疏离之感。

那银盘上随意摆了些酒水或糕点,想要之人随手便取,待得银盘空置,侍女们也不着急返回,而是沿途慢行,收取了宾客食尽的角杯盘子,这才从广场边缘的墙角下游走离去。

“用心良苦!”华衣少年忍不住感叹声起,纵使他享有号称天下最为奢华的宫廷服侍,但也从未见过这般即有礼数又叫人不生疏的服侍规则。

“这个方同当真不简单。”华衣少年忽然心下一沉,闪过一个杀机凛然的念头,“难道他当真想要造反自立?否则,何须做得如此尽心?”旋即又摇摇头,暗道,“可是,他一小小奴仆,查验后身份并无可疑,便是想要造反又如何造得?难道他天真的以为取得了王侯亲贵们的宠幸,王侯亲贵们便能拥立他为皇上?”

一念到此,便是华衣少年也不自觉的摇头笑了起来,若是方同当真如此天真,他也不过是一傻子,可一傻子又如何能有百般想法,引得王侯亲贵竟放下身段,在广场间肆意游走?

悖论!绝对的悖论!

“啊~~~头疼啊!”华衣少年一时脑子都乱了,活了十七年,理了三年政,勤政也已近一年,他都没觉得脑子何时如此疼过,这一瞬之间,他那想要将方同杀了的念头又起了,只是与先前早已大不同了。

“黄哥哥!”就在此时,人群中脆生轻响,华衣少年转眼一看,只见青衣小童奋力地从人堆中推搡出来,脸上带着红晕,使得她那张圆圆的苹果脸越加显得粉嫩,宛如纯洁天然的仙女,身后则是累得口吐气雾的方同。

“嘻嘻!黄哥哥,你怎么才进来,走,我带你玩去!”青衣小童鼻尖生汗,在道路间用长杆高高挂起的长明灯的照耀下,闪着莹莹光亮,浑然不觉乏累,牵起华衣少年大手便要直往一处人群中间挤去。

华衣少年正抬腿想走,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倒吸一口凉儿,叽叽咕咕在青衣小童耳畔说了些什么,方同便见青衣小童失望的叹出口气,整个脑袋都拢拉下去,任由华衣少年安慰也高兴不起来,说了几句更是小嘴高高挂起,从侧面一看,嘿,估摸着能挂瓶酱油。

方同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气力,上前问道:“怎么了?”

华衣少年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最近时日得了风寒,鼻尖不舒服,无法进入人群里,可小……她……”华衣少年倒是想说:“这里尽是王侯亲贵,若是把我认了出来,微服私访调查你这事儿也就不用提了”,但话到嘴边又怎能说出口?

眼见华衣少年面色古怪,方同猜着十有八九是因为不好意思将青衣小童的性别说出口,也对,人来人往的,谁保证豪门世家里没几个喜欢当痴#汉的少爷?

“原来是这个。”方同瞧了瞧暗自垂脑的青衣小童,一面笑着,一面伸手入怀,掏了一块布料出来,递给华衣少年,道,“用这个遮起来就是了。”

“这是?”华衣少年展开一看,只见那布料缝了好几层,呈长方形,巴掌大小,两边还有两条好似耳朵形状的布带连着,暗想应该是挂在耳朵上,但具体用途却是不知。

方同道:“口罩!冬日冰寒,鼻腔容易受冻,呼吸起来极为难受,我便做了此物,可以遮挡凉气,也可以遮挡面容,还能用作保暖。”

“好东西啊!”华衣少年听此,心念一转,便立时知道如何使用,当下喜不自禁的戴了起来,宽大的布料将他面容从眼睛下方一直遮挡到下颚,只觉得呼吸虽有些不舒服,但确实暖和许多,最重要的是他很快便想到了诸多用途,如保护将士,如保护得病咳嗽之人,差点没叫一声好出来。

“你看!”

“嚯嚯!这下黄哥哥就不怕啦!”青衣小童一见华衣少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欢喜得拍手叫好。

“如何?还看得出来吗?”华衣少年指着面罩问道,双眼眯缝,便是瞧不见也知他在笑。

“不了、不了、不了!”青衣小童猛点头。

方同看得心中温暖无比,道:“方才不是说那乒乓球无甚大不了的么?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青衣小童倒是护短,从鼻腔里哼出个声音来,把脑袋一扭,道:“总归,没我黄哥哥,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

“咦!你倒是护短!”方同无奈地摇摇头,和华衣少年相视一笑,华衣少年问道:“乒乓球?那是何物?”

青衣小童一听,登时欢跳起来,大惊小怪地冲华衣少年道:“黄哥哥,你是没看见!就那么一个小球,在一张宽大的胡桌上蹦蹦跳跳,你打一下我打一下,先前我还觉得无甚好看,但你知道吗,那小球打过去的时候居然要打过中间立着的一块木板,还要必须打到对方那面胡桌上,若是掉落都算失分,可得小心了。我试了数次,竟而只得过一分!真是气死我了!”

一面说着,青衣小童一面朝方同不断刮眼,气得方同直跺脚,“哎呀!你还说呢!规矩就是规矩,你却从来不尊,若不是我强自拉你出来,你差些便要将那胡桌掀了是不是?”

青衣小童咬牙切齿地说:“反正都怪你!明明打过去便好,谁还管什么地界嘛!一点也不带劲儿,有什么好玩的?”

方同直接气笑了,“拜托!那边上百号人,人人都玩得开心高兴,就你自个儿动了怒!没见人齐王老人家,六十岁高龄还不是玩得不亦乐乎,捏着胡须嚯嚯直笑?他家王妃说许久没见过他老人家笑得如此开心了,还打赏了我一块儿玉佩呢!”

方同说着,腰身一顶,顶到青衣小童身前,将一块儿白如牛乳的玉佩顶给青衣小童瞧。

青衣小童不屑地哼了哼,道:“这般事物我多得很呢!”

华衣少年却是听得猛然一愣,“齐王也来了?他不是该去春香楼的么?”忽而若有所思,口罩下的面容露出个古怪的神情。

青衣小童兀自冲方同喊道:“不行!反正那不好玩!”

“方才不是你对你家哥哥说好玩的吗?”

“不记得了!”

“你!”

青衣小童神情急转委屈,不住摇晃方同手臂,道:“不管嘛,反正人家要玩带劲儿的,有意思的!”

拜托,别撒娇好不?人家最受不了撒娇什么的了!

方同委实蘖菜了!

“嘭!”

“轰!”

忽然,一处人群中传来炸雷般的响动,便似有人生生将某物砸到硬件上似的,欢呼声震天介作响,似要把星空也掀翻来一般。

四周人群尽皆好奇地往那处瞧去,青衣小童惊喜道:“那是什么,听起来就带劲儿!”

方同眼珠子一转,道:“你不是想玩带劲儿的吗?走,我带你开开眼界去!”

华衣少年也奇道:“什么事物这般强劲?竟有如此声响,又能激起王侯亲贵如此火热之情?”

方同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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