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石棺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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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仙人仗义下山,幽灵独闯禅谷

冯忠英和冯云竹转过身刚想离开时,却看到身后默默地站着五个人,两个人被这无声无息的五个人吓了一跳,停住脚步看着眼前这五个人。

五个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身披道袍,右手握着一支拂尘,披头散发的老太太,她的两侧各站了两个浑身道士打扮的男人,右侧两个一胖一瘦,胖子是肥头大耳,浑身的肥肉向下坠着,一看就让人想起大腹便便的弥勒佛;瘦子是又瘦又高,长长的脖子上顶着一个让人感觉不能再小的脑袋,脸上几乎也是皮包着骨头,看不见一点肉,一看就让人马上想起立在那里的是一根干瘪的竹竿。左侧两个是一俊一丑,俊的这个长得眉清目秀,高鼻梁,大眼睛,满脸微笑,一看就给人一种慈祥的感觉,像是一个秀才;丑的这位是皮肤黑里透红,满脸横肉,塌鼻梁,眯缝眼,一张大嘴的两片厚嘴唇向外翻着,谁见了都会马上明白“凶神恶煞”是什么意思了。

冯云竹不知道这五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后的,她轻轻向后退着,靠到了那堵矮墙上,瞪大眼睛看着这五个人。冯忠英把手中抱着的严峰轻轻递给冯云竹,刚要拱手向五个人施礼,那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太先开口说话了:“行啊,老苍鹰!还魂术用到了我驯养的狼身上了,你可真够心狠手毒的,老娘驯养这十几只狼可是花费十几年的心血,你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让它们连影子都不见了,你可没问老娘答不答应啊!”

冯忠英先是满脸吃惊,显得非常尴尬,接着赔笑说道:“疯婆子,罪过!罪过!我不知道这是你驯养的那群狼,我可是不想害你的那些狼宝贝,可是这群畜生要祸害我的侄女和外甥,我不得已才下手的。你刚才肯定也看到了,骷髅魔教的那些无头鬼都冲了过来,又多亏了你的那些狼宝贝,它们也算是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善举,值得了!”

“老苍鹰,你少花言巧语!”被称为疯婆子的那个老太太又说道,“你还飞鸽传书让我们五大闲人下山,这就是你送给我们的见面礼吗?”

冯忠英连忙解释道:“各位,各位!误会!误会啊!这群畜生真是要祸害人,我真是不得已才下手的。”

疯婆子右侧的胖子见冯忠英为难的样子,连忙打圆场说:“老苍鹰,你也真是,不知道这群狼是疯婆子派下山来打先锋的?你起码给她留一只解闷儿也行啊。”听他这么一说,疯婆子旁边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冯忠英急忙陪笑道:“胖弥勒,我确实不知道是疯婆子驯养的那群狼啊,要是知道的话,我怎么也不敢动它们的。疯婆子,都怪我不好!我给您老人家赔罪了,有机会我帮您多逮几只比这些还听话的小狼,帮您老人家一起驯养他们,好不好?”

冯云竹看出他们之间很熟,但是听不太懂他们说的这些话,只见那个疯婆子把被风吹到脸上的长发向后捋了捋,扭头对着胖子叫道:“放屁!老娘还需要有人解闷儿?”

胖子赶紧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是狼帮您解闷儿,不是人,人不行!”其他几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疯婆子也不理他们,又冲着冯忠英叫道:“瞎了眼的老苍鹰,快说!叫我们下山干什么?”

冯忠英看了看旁边抱着严峰的冯云竹,欲言又止,那个满脸横肉的“凶神恶煞”看出来了,急忙对疯婆子说道:“无上天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反正我们也下山了,老苍鹰会向我们说明白的,现在最好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黑韦陀,你可是一路总帮着死胖子说话,怎么现在又要帮着老苍鹰说话了?”疯婆子转头对着那个“凶神恶煞”吼道。

其他人又“哈哈”大笑起来,黑韦陀叫道:“我冤不冤枉啊!这一路总给你们两面说好话,我自己都觉得累得慌。”

冯忠英连忙又满脸陪笑地问道:“各位不要吵了!对了,你们怎么没去风火谷?为什么直接到了这里?”

那位眉清目秀的秀才说话了:“老苍鹰,你的一举一动可全在竹竿儿大哥的法眼之中,你躲到天涯海角,竹杆儿大哥只要把眼一闭,也会看到你躲在哪里,即使你躲到哪个旮旯撒了几泡尿,只要竹竿儿大哥愿意,也会看得一清二楚。我们知道你在这里,就直接过来了。对了,我记得这里是你的老家啊,发生了什么事?村庄哪去了?人都到哪去了?”

冯忠英叹着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那个又瘦又高被叫做竹竿儿的人接过话来说:“笑面虎,一路上你没看明白啊?还在这里瞎问什么?肯定是那些骷髅魔教头害的,明知故问。”

“好了,别再瞎吵吵了!”那个疯婆子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就不愿意和你们四个一起下山,总是吵来吵去,烦不烦?老苍鹰,你可要记清楚了,你欠老娘十只狼,这是老娘十几年的心血。否则,我跟你没完。”

胖子紧跟在后面学着她的腔调说道:“对了,你可要记清楚了,否则,老娘跟你没完!”其他几个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疯婆子刚要发作,冯忠英急忙上前一步说道:“各位,各位,别闹了!我不想让骷髅魔教头知道你们五大闲人下山了,所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冯忠英说完把右手食指弯曲着放到嘴里,吹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随着口哨声,只见不远处的一堵高墙后窜出了一匹雪白的白马,白马后面拉着一辆轿式马车。白马拉着马车直接跑到冯忠英身旁,冯忠英一把拉住了马缰绳,示意所有的人上车。

疯婆子大笑道:“老苍鹰,你也太小看我们五大闲人了!不就是去风火谷嘛,还需要坐你这辆破马车?——你们四个听着,谁要坐就坐,反正我不坐,我倒要让老苍鹰见识一下,是他的马车快,还是我疯婆子的风快。”

瘦竹竿儿、笑面虎和黑韦陀都点头赞成疯婆子,只有胖弥勒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我觉得还是坐车舒服,我要坐车。”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了马车,冯忠英又回头示意冯云竹上车,并把严峰接了过来,塞给了坐到车上的胖弥勒,冯云竹开始往马车上爬,可眼看着旁边的那四个人“嗖嗖”的不见了。等她刚坐稳,冯忠英跳上马车轻轻一抖手中的缰绳,冯云竹只觉得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吹得自己赶紧闭紧双眼,只听到耳旁冷风“嗖——嗖——”而过,她被仰面闪倒在马车上。等她再睁开双眼时,只觉得马车两侧的一切都在向身后飞着,冷风直刺双眼,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

当马车停下后,冯云竹这才看清楚马车停在了一处山谷之中,山谷两侧的高山几乎是寸草不生,岩石都呈红褐色,被太阳一照,热流涌动,远远看去就如同一片火海,但置身其中却冷风呼啸,寒意浓重,没有半点春末夏初的迹象;谷底是一条激流窜动的大河,河水冲击着两侧的岩石,水花四溅,凉气逼人,给山谷更增加了几分寒气。

马车停在了山谷中的一座破庙门前,不等马车停稳,胖弥勒抱着的严峰轻轻一跃跳到了地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回头对冯忠英说道:“老苍鹰,看来你的马车确实没有人家的风快,你看人家早到了。”

冯云竹抬头向破庙看去,只见这座寺庙又小又破,寺庙两扇油漆已经脱落的山门敞开着,门口匾额上写着的“风火寺”三个大字已经残缺不全了,整个寺庙就是一个独立的院落,东西也有钟楼和鼓楼,院子东西两侧各是三间门窗破旧的偏殿,正北处是足有五间房屋大小的正殿,上方竟然也像其它庙宇一样悬挂着写有“大雄宝殿”四个大字的匾额。寺庙院子中央,疯婆子和其他三个人正毕恭毕敬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两个老和尚面对面坐在一块巨石两侧,似乎是正在下着棋。

冯忠英和冯云竹从马车上下来,跟着胖弥勒跨进寺庙大门,冯云竹四下看了看,并没发现严丰荣的影子,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轻易跟着这群陌生人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但现在想离开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好默默跟在冯忠英身后,来到院子里那群人的旁边。

院子里两个老和尚正在下棋,巨石上刻的棋盘已经摆满了黑白棋子,冯云竹不懂围棋,但见围在旁边的几个人谁也不说一句话,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她知道棋局已经到了难分难解之时。

冯忠英低头仔细看了一下棋局,然后抬起头看着坐在东侧的老和尚,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冯云竹从他的表情看出来,坐在东侧的老和尚一定是输了,旁边的那五个人也都无可奈何看着坐在东侧的老和尚,冯云竹此时才觉得这个老和尚很面熟,自己在哪个地方见过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坐在西侧的老和尚开口说道:“若愚法师,老衲输了,甘拜下风。”

冯云竹一下子想起来了,自己面前坐着的正是以前去过严家庄的若愚法师,围在旁边的几个人听西侧老和尚这么说,都扭头用惊诧的眼光看着西侧的老和尚,接着都低头再看棋局,冯云竹从他们的表情看出,他们还是坚信坐在东侧的若愚法师输了。

若愚法师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道:“净空法师,承让!承让!”

胖弥勒从棋局里把目光收回来,看着若愚法师,问道:“若愚法师,明明是您输了,怎么就变成净空法师输了?”

不等若愚法师回答,那位净空法师说道:“看来五大闲人修炼了这么多年,还是难脱尘缘,输赢既在棋局之中,又在棋局之外啊。”

若愚法师接过话来说道:“这棋局如时局,本无输赢之分,输既为赢,赢既为输,为何非要分出一个彼此不可呢?”

五大闲人和冯忠英谦恭地听着,这时严峰从胖弥勒怀里挣脱出来,一句话也不说绕过棋盘石,径直朝“大雄宝殿”跑去,站着的几个人谁也没去理他,坐在那里的若愚法师看着严峰的背影,大喝道:“孽障,竟敢附在这么大的娃娃身上,还不快快给我站住!”

一群人这才一起把目光投向严峰,只见严峰听到若愚法师的大喝声后,慌忙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呆呆地站在那里。

冯云竹听到若愚法师的大喝声,一下子惊呆了,她脑子里迅速闪过昨天夜里见到过的两个严峰和今天早晨从坟地里不见了的那个严峰,还有在冯家屯高墙旁扯着狼尾巴玩儿的严峰。她瞪大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严峰,她坚信眼前这个就是自己的儿子。

可站在那里的严峰慢慢转过身来,冯云竹被吓得目瞪口呆,只见严峰原来满脸的稚气一扫而光,怒目圆睁,露出一副和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狰狞面孔,并且双拳紧握,一步一步冲着院子里的这群人走了过来。

若愚、净空两位法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严峰,五大闲人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孩子,开始是吃惊不已,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胖弥勒笑道:“小屁孩儿,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怎么了?敢报一下你是哪路妖孽吗?”

那个严峰收住脚步,抬起右手指着站在这面的人群开口了,但发出的声音完全变成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死胖子,你住嘴!还五大闲人呢,助纣为虐,我看简直就是五大罪人。”接着又指向若愚法师,叫道:“老秃驴,你把严年鹤藏在哪里?你一个出家之人,本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现在却不分是非,颠倒黑白,包屁罪孽,简直有辱佛法。我等替天行道,惩处罪孽,还天地于公道,却受尔等无端阻拦,天理何在?公道何求?”

“阿弥陀佛!大胆妖孽,何敢出此狂言!”净空法师坐在那里呵斥道,“你既替天行道,寻天理,求公道,何以附体于小小顽童?加害于无辜?竟敢在此谈是非,论黑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哈哈!哈哈!在尔等眼里我为妖为孽,可尔等为什么不问一下我为何成妖成孽?几十年的修炼,我只为追讨这笔阳间冤债,自古就是欠债还钱,血债血还,谁造孽,谁偿还,为什么尔等却要帮造孽之人逃避公道?免遭惩处?”那个严峰振振有辞道。

若愚法师听他这么一说,双手合十站起身来,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何人造孽,自会受佛法惩戒,那容你等妖魔鬼怪胡作非为!”说完开始默默念起咒语,只见那个严峰脸色突变,大吼一声飞身向若愚法师冲来。

五大闲人见此情形,一个箭步冲到若愚法师前面,挡在了若愚法师和那个严峰中间,同时拉开架势,准备和那个冲过来的严峰开打。但那个严峰却突然又停住脚步,“哈哈”大笑道:“尔等以众欺寡,以强压弱,算何本事?我今天只为严年鹤而来,让他偿还冤债,不会与尔等纠缠,奉劝尔等赶快交出严年鹤,如果尔等再敢助纣为虐,我定会让这风火寺不得安宁!”

净空法师站了起来,看着那个严峰说道:“大胆妖孽,再敢口出狂言,小心老衲把你收了。”

净空法师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金色项圈,高高举过头顶。那个严峰看到项圈,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接着“哈哈”大笑掩饰着自己的惊慌。

若愚法师伸手分开面前的五大闲人,轻声念动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只见那个严峰好像喝醉了一般,前后左右摇晃起来,双手用力撕扯起自己的头发。然后又强打精神,咬紧牙关,稳稳站住,突然嘴巴大张,向外猛喷几口恶气,恶气喷到空中忽然变成了一片“嗡嗡”飞舞的马蜂,并且这些马蜂在空中一个又一下子变成了十几个,遮天蔽日冲向五大闲人、若愚、净空、冯忠英和冯云竹。

一群人被成千上万的马蜂团团围住,有几只马蜂开始向五大闲人的脸上蛰来,就在这危急时刻,被净空法师举在空中的那只项圈,自己发出了一阵牛叫般的“哞——哞——”声,这个怪声完全压住飞舞的马蜂“嗡嗡”的叫声,那些马蜂像是被这“哞——哞——”声钉在空中,竟然在空中一动不动了。接着项圈又向四周发出一圈蓝色的光芒,光芒还在空中扩散着,项圈又发出一圈红色光芒,两道光扫过那些停在空中的马蜂时,只见那些马蜂“噼里啪啦”掉落到地上。

这时,一群人再看面前的那个严峰,只看到一股黑色浓烟从严峰身上分离出来,扭动着升到空中,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然后拖着长长尾巴,从空中钻进了“大雄宝殿”。站在地上的严峰,摇晃了几下之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五大闲人见那股黑色浓烟钻进了“大雄宝殿”,二话没说,飞步冲向“大雄宝殿”,冯忠英也紧跟了过去,若愚和净空两位法师却站在原地没动,冯云竹快步跑的严峰旁边,刚要伸手去扶躺倒在地的严峰,手却又停在半空,眼睛紧盯着面前躺着的严峰,不敢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小峰,接着又痛苦地扭转头看着若愚和净空。净空法师把举在空中的项圈放了下来,和若愚法师对视了一下,两位法师这才缓步走到严峰身旁。

若愚法师把手伸到严峰的嘴巴和鼻子处,发现严峰还有呼吸,这才舒了一口气,又把手收回来,双手合十,嘴里又念起咒语,净空法师把冯云竹轻轻向后拽了一下,这时冯云竹看到一丝橙色的薄雾从若愚法师的双手之间升腾起来,若愚法师一边继续念动咒语,一边把合十的双手轻轻分开,而那丝薄雾被捧在了他的双手之间,若愚法师小心翼翼地把双手移到严峰身体上方,那丝薄雾慢慢从他的双手之间飘落到严峰身上,眼看着渗透进了严峰的体内,躺在地上的严峰手脚同时动了一下,若愚法师和净空法师相视微笑了一下,冯云竹见此情景,冲上前双手抱住了严峰,嘴里不停地喊着:“峰儿!峰儿!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