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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翘家,逃婚?

“对,对,对,是虎尔哈部,对了,他还说他是那两个漂亮妞的爹,一个叫什么乌苏……”

不知是靳胜这小子得了健忘证,还是讨厌女真人的名字,到了关键地方就卡住了,不过吴之恒在听到他说,里面有人是虎尔哈部头人,还是那两名女子的父亲,心中大喜,不仅没有计较这小子的健忘,反是喜出望外的一把抓紧这小子手臂大声问道:

“真的?”

“老大,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靳胜从来没有见过吴之恒高兴得就跟小孩得到糖时一样劲头,目瞪口呆地望着吴之恒答道。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总算可以放心了!”得到确认吴之恒松开靳胜手臂,双手不停地互搓,心中美得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等他说完就听靳胜又道:

“那头人还说想跟少爷聊一聊,对了,头,又有什么好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见就见,有什么大不了的,咱老吴巴不得他到军中做客……,呸!呸!呸!你小子问这么多干什么,老子高兴关你屁事,滚远点,混球,敢套老子的话,揍不死你丫!”吴之恒刚回答一句就醒悟过来,一边骂一边举起马鞭,乐得靳胜连忙闪到一旁胀红着脸偷偷直笑……

“所有人将兵器放下!”看着对方正时刻警惕着自己的人马,吴之恒为使对方安下心来,大声下令道。等双方气氛缓和,径直打马向对方走去,来到双方阵中停下马来,带着春风般的笑容向对方高声喊道:

“哪一位是虎尔哈部的族长大人,请出来说话!”

赤台非常紧张的心情随着对方主动放低武器活络起来,不顾阿尔吉的劝阻再次出阵。出得阵后他见对方将领以一种积极的心态大方地来到两军阵中,也主动放下身阶迎向吴之恒。

就在接近吴之恒的那一刹赤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吴之恒头盔下面的发饰居然没不是女真人那种小辫儿,而是汉人那种披肩式,再往这员将领周围扫眼望去,绝大部分都是这种发式。

汉军旗?一个很大疑问在他心中升起,很快又推翻这种猜测,对方队伍中却还有女真战士,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件传说中的事情开始映入赤台脑海之中。

“请问族长大人高姓大名?”沉醉于兴奋中的吴之恒见赤台来到身前,用汉人最常用的初次见面礼节抱拳作揖向对方问道。

“汉人,天啦!真的是汉人!”吴之恒的礼节让赤台在心里确认无疑(女真族出自通古斯族系,行礼与蒙古族一样为抚胸礼,打千礼不过是建州女真发明的站立礼节),这种疑问也随之脱口而出:

“你们是汉人?”

见对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问出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这让吴之恒大为迷惑,心想‘汉人怎么呢,难道很好奇吗?’

吴之恒不知道,在北方出现汉人并不奇怪,许多富裕的部落都拥有汉人奴隶,可出现汉人军队就非常奇怪,还是一支装备非常精良的骑兵大军就格外引人好奇。这片土地自古以来一直是女真人栖息生存的土地,近几十年来只有建州女真才有成建制的大军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并牢牢地控制住这一区域,成为他们的大后方,为了不让其他部族排斥、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建州女真从来没让汉军旗踏上过这片土地。

不过吴之恒可没去细想这么多,一种自己曾经战胜建奴大军的自豪感让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

“你们就是传说中占领宁古塔的那支汉人队伍?”得到确认心中大惊的赤台,很自然地将藏在心底许久,那个最难以令人致信的问题提出。

宁古塔是建州女真在北方的门户与据点之一,与瑗珲城一起协手防御北方的一切敌人。宁古塔与瑗珲城不仅是军事据点,还是北方两个最大的商业城市与交流中心。平常年代,每年开春后北方大地开始复苏之时,就会有各个地方、各式各样的人带着他们的商品到两城交易,并带回他们所需的东西,他们的到来也使用两城格外繁华(这也是杨兴定攻打宁古塔之前为何能得到近万汉人奴隶的主要原因),尤其到了夏天两城城外更是帐篷云集,各种交易与交流活动,将这种繁华体现得更加完美,这种繁华一直会持续到每年中秋左右才会结束,因为北方寒冷的气候使冬季是北方人在家窝冬的季节。

杨兴定带领众人在镜泊湖造反时已经进入冬季,恰恰这一时期在宁古塔的交易与交流早已结束,到杨兴定围攻宁古塔时,赴宁古塔交易与交流的人可能早已回到家中开始窝冬。不过这些人虽已回到家中,消息并没有与宁古塔断绝,像杨兴定夺取宁古塔这种天大的事,加上杨兴定在宁古塔周围扫荡女真部落,许多消息灵通的大部落早已获知,赤台肯定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们还并不知道杨兴定已经几乎全歼沈阳派出的围剿大军。赤台当时在得到宁古塔失陷的消息时并不像其他部落头人那样紧张,反因某种原因是大为松了一口长气。

吴之恒听到赤台这样问,心中并不感吃惊,宁古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这些部落若不知道那才是怪事,反而有点郁闷,心想‘这老头有完没完,自己好生客气向他询问,他不回答也就罢了,居然再三提出这种不接边际的问题!’

若是平时急性子的吴之恒可能怒意丛生,此时却没有,对蓝衣女子的爱慕之心却让他非常诚恳地再次点头,不过怕对面之人再提在心中看来那种无关紧要的问题,紧接着还是很客气地向对方重复刚才的问题:

“请问您高姓大名?”

……

“请问您高姓大名?”

吴之恒接连问了两声,才让沉寂在惊讶中的赤台醒悟过来,连忙回答道:

“哦……,哦!我叫乌苏里赤台,刚才进入贵军是我的女儿乌苏里梅玉和乌苏里莹玉,肯请将军高抬贵手放过老头子那两个不懂事的女儿!”

赤台这一次的回答很彻底,同时将两个女儿的名字再次告诉吴之恒。只是吴之恒并不满足,他想了解得更彻底,继续问道:

“大叔,你那两个女儿,哪一个是乌苏里梅玉,哪一个是乌苏里莹玉?”

这一下轮到赤台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心想‘这人真是有意思,已经这般详细告之,为何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难道你还想详查我家的家底吗?再说先前不是详细告之你的手下吗?’。

赤台心中虽这样想,口中可不敢这般说,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低头,而对方还非常礼貌地称之自己为‘大叔’。

“哦,穿蓝衣的那人是大女儿梅玉,红衣的是小女儿莹玉!”

吴之恒听赤台这样回答,赶紧在牢记于脑海之中,又接着问道:

“按你这样说,她们即然是你的女儿,为何她们要翘家逃跑?”

吴之恒这次问话问到点子上,也问道了赤台心底的痛处,他真不知如何开口来回答这个问题,默默地在心底挣扎好一会儿,又看见对面之人满心期待得到答案的模样,这才咬咬牙下定长叹一声回答道:

“唉……!将军不知,不是她们在翘家逃跑,而是在逃婚,老头子这才没有办法带着族人一路追赶过来。唉……!”

“逃婚?……”赤台这个答案让吴之恒极度惊讶,没有思考就脱口问道:“两个人都在逃婚?”

“对,两人皆是!”

赤台肯定的答复,让吴之恒想起乌苏里莹玉那身红装,渐渐相信起来,心中甚至出现一种灰心丧气的念头,不过当一想到‘逃婚’二字,这种念头又随之挥去。于是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可你的大女儿并没有穿红衣?”

“按路程远近先是小女儿嫁人,大女儿的婚事还要在半个月后,故现在没有穿上嫁装!”

(这时的满族等少数民族并没有汉族那种先大后小的娶嫁顺序,谁有本事谁就可以先结婚,不过由于贫穷落后的原因,许多家庭中还会出现兄弟几人同娶一个妻子的事情)

赤台答完这句心中对吴之恒开始产生一种不满的情絮,心想对方这是要干嘛,老是问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这还有完没完,这不见吴之恒还要出口相问,马上一抱拳抢在前面神情严肃地向吴之恒问道:

“不知将军可否满意老头子的答案,愿意将我那两个女儿还给老头子?”

吴之恒见赤台这模样,知道老头为自己笨拙的提问已感不烦,也不在意,他知道自己身后有位策神,他那种说话的技巧自己就拍马也赶不上,再说这些具体的问题也应由那位爷来问,自己到时在一边听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