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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宁古塔之战(八)

每一位将士第一刀没有杀死路过的第一个敌人,并没有停下马步,而是继续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第二个敌人挥刀而去,他们知道紧跟在他身后的大批同袍会接力般地将刀砍向刚过身的敌人,总会有一刀会成为刚才那名敌人的致命一刀。

将士们所路过的每一个敌人都是如此做作,只有一刀没有第二刀,只有这样才能让每一个敌人只能频繁地抵挡这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的攻势,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这种攻势哪怕像萨木什喀这位皇太极亲封的巴图鲁勇士也只得频频招架。

一千多人马一路的穿插,带着一路的刀光,时不时在刀光之后升起一片血雾。终于轮到杨兴定了,他没有任何特殊,与将士们一样是一路穿插而过,只不过穿插时手中的长刀挥舞得更快、更狠、更准,一路过来伴随他最紧密的不是亲兵,而是漫天的血雾,是四处飞舞各种人体物体,是不断的惨叫……

“前面的人闪开!……”

“前面的人闪开!……”

……

李大维带着三十位统手来到最外围之处,对着前方包围建奴的将士们大声吼道,只是一个的声音在这杀声震天的战场几乎微不足道,紧接着李大维的带领下三十位统手也跟着吼起来,这才让前方拼杀的将士听到,并让出一条宽广的通道,让三十来人分成几排往内围而去,最前面一排的统手在李大维的带领下开始点燃统上所有信捻。

“呯!……”

“呯!……”

“呯!……”

……

十来声统声响起处,升腾起一片白烟,紧接着就听见几步远的对面传来人和马的惨叫嘶鸣声,李大维没有时间和心情去仔细观看射杀结果,带着第一排统手从两边退下,将位置让给第二排统手。

又是十来声统响,同样是见到白烟,同样只听到惨叫,只有边上将士更加兴奋起来,因为他们见到了刚才还在不惧生死拼杀的建奴现在脸上都升起恐惧的神情,见到了无数个建奴中弹而亡,于是乎他们很自然地使出浑身劲力把活着建奴往三眼统开火处挤压,希望让这些讨厌碍事的苍蝇快些消失,好让他们再次踏上征程。

统声还在继续,哈林眼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地丧命,他知道自己没有希望,知道死神在开始向他招手,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想到了妻子,想到了阿玛和额娘,想到了哈德……可这是战争,冷酷无情的战争,从披盔甲的第一天就是踏上了一条永远不归的路,从这一天开始就只有忘怯生死地你死我亡。

一抹鲜血从哈林的右肩喷发而出,哈林只感到全身一震,并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向后倒去,紧接着伤口的疼痛传遍全身,还没等他痛喊出声,又一颗统弹击中他的胸口,连续的打击,尤其是致命的第二统立时让他失去知觉,软下身体慢慢地从马背上向地面倒去。

三十来支统近百发子弹打击后,被包围的建奴只留下十多人在做垂死挣扎,却很快就被纷拥而上将士们砍成肉酱,至于洪自力那边在三眼统的帮助也早已结束战斗。

萨木什喀看到身边的亲兵不断被砍下马,看到了远处的福海中刀落马,看到了哈德带着满身鲜血在苦苦招架,看到了无数的士卒们在汉人一浪接一浪地砍杀下落马而亡,就是自己在亲兵们的保护下挨了一刀。

只是这一切已经过去,汉人大队总算是穿插而过,可定眼一看,自己队伍活下来的近两百人是大叫苦也,没有一个人全身完好无损,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伤,每一个人都不成人形,不少人都是在马上凭着一股回家的信念强行支持。继续跑!前面还有两百来人在虎视眈眈地等着自己!

第一轮强插杨兴定在将士们强烈要求和保护下只能跟随后队进行攻击,穿插出身处的后队再返身则变成前队,此时的杨兴定很自然地排在最前方,很自然地看见前方萨木什喀的两百人,也看到了萨木什喀逃跑的身影。

“掉头!掉头!”

……

杨兴定掉转马头大吼一声,带着大队人马再次杀向萨木什喀。此时留在后阵的两百人早已发动马力上前阻止建奴逃跑。

杨兴定认准方向再次扎入萨木什喀的队伍,带着亲兵朝着萨木什喀而去。这一轮杨兴定已经没有必要使用穿插战术来尽量杀死杀伤敌军有生力量,而是要围攻敌军并全部歼灭。

杨兴定带着亲兵一路挥舞长刀来到萨木什喀面前是暴吼一声举刀猛砍。

“嘡……!”

萨木什喀本来在前面招架杨兴定亲兵的攻击,听到身后的风声连忙回刀拦截,两把在空中带着火花发出暴响硬生生地碰撞在一起。

碰撞之后杨兴定只感觉举刀的手臂一麻,心道此贼首匆忙之中还有如此之力,只是自己这一刀好像让对方也有点难受,不过还是不必力拼得好。

萨木什喀也感到手臂一振,定睛一看乃一员小将,看似这些亲兵之首,也没放在心上再次挥刀向杨兴定砍来。若是此时他知道眼前之人乃汉人首领杨兴定,只怕会将刀挥成疯魔状。

杨兴定没有硬接,用手中之刀巧妙向一旁地卸开,顺手借势反斩过去,萨木什喀则用手中之盾挡开,正想回手向杨兴定砍去时,杨兴定一名亲兵从他另一侧向他挥刀砍来,想收回手中长刀去接已来不及,只得打马向前一冲闪过此刀。

杨兴定与那名亲兵紧追而上,同时挥刀向萨木什喀砍去,萨木什喀到底皇太极亲封的巴图鲁,也不显急看准时机左手盾与右手刀分别挡着击杀之刀,马上回力攻击右方亲兵。就这样三人你来我往是纠缠在一起,不停地向对方砍杀,杨兴定与亲兵巧妙配合,也只得与萨木什喀杀个平手,十多招之后在另一名亲兵加入战团后,战局发生明显变化。而萨木什喀的亲兵虽见主将危险,确被杨兴定的亲兵打得毫无增援之力。

“啊……!”

萨木什喀在危极时刻躲过一名亲兵致命一刀后,求生的愿望是彻底激发暴怒之下愤起反击,没管另处两个方向来的攻击,挥刀直接向着这名亲兵而去,刀很快很猛,亲兵本不及回刀招架,刚想用盾抵挡,可长刀已至,将他持刀之手连腕削断,痛得他是大叫一声后退出战团。

只不过萨木什喀也不好过,虽持盾挡住另一名亲兵之刀,却挡不住杨兴定之刀,只见杨兴定大力一刀正正地砍在萨木什喀的背上,鲜血顿时染红背后的盔甲。萨木什喀痛得咬牙切齿地向杨兴定怒斩而去。

杨兴定一招得手,知道对方勇猛过人,不敢大意没有继续,看清对方的攻势低头躲过,让另一亲兵去攻击,果然萨木什喀向他出手之后又忙于招架,杨兴定趁机提刀改砍为扎,向对方腰间而去。

杨兴定的刀很长很厚也很尖,而这一刀也没有风声,很安静,安静得让萨木什喀无法察觉。当刀从萨木什喀腰间扎入后,萨木什喀顿感天旋地转,全身麻木,张大嘴想痛吼出来,也没有任何力气。

杨兴定的这一刀辨认得准,扎中的位置正是肾脏处,扎进入去后更狠,反手一拧刀尖随之在肾脏处绞动,并快速抽刀,顿时大股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立时就让萨木什喀失去知觉。

与杨兴定配合的亲兵见此机会,马上出手将长刀从萨木什喀的脖子上砍过,而此时的萨木什喀已经提不起半分力量来抵抗和闪避,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刀光从眼前闪过。

……

一切都结束了,二百名早已疲惫不堪又失去士气的建奴在一千多人战力旺盛的汉军面前显得是无比的渺小,如风浪中的小舟很快被巨浪所吞灭,只留下一片小小的漩涡。几十名伤痕累累绝望的建奴在围成圆阵后,在同样是伤痕累累的哈德带领下向杨兴定缴械投降。

李大维赶来了,季玉赶来了,两支队伍终于胜利地会师,杨兴定与李大维终于将双手紧紧地握在,无言地相望,此时的无言胜似千言万语,这是队伍组建以来第一次靠着自身的实力,光明正大地战胜一甲喇全副武装的建奴战兵,没有一丝水分,实打实地生死硬拼……

这一刻,每一个将士脸上饱含着胜利的喜悦,充满着兴奋的激情,澎湃着沸腾的热血,他们胜利了,他们用自己的勤奋和汗水换来了这硕果累累的成绩,他们正在用这傲然的成绩向世人证明,他们都是英勇无畏的勇士,向世人证明,他们这支队伍是一支无敌的常胜之军……

他们知道带领他们获得这些无上荣誉的人,是杨兴定,年轻有为的杨少爷,他们尊敬的少爷,他们开始将目光转向杨兴定,摒注呼吸凝神而望,默默地注视着自己最为尊崇的少爷,这一刻,杨兴定在他们心中又迈向了一个新的高峰,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雄壮,那么的伟大!以至于……

“少爷,威武!……”

“少爷,威武!……”

“少爷,威武!……”

……

这一刻,没有人组织,他们在雪原上、在寒风中、在阳光下不断举起手中的钢刀,暴发出全身力量大声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