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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宁古塔之战(六)

阿禄此时痛得没有力气去招架此刀,就是倒身而躲也来之不及,只得眼睁睁地望着刀光向自己划来。刀势很快如电光雷鸣般,边上有亲兵们见到了此刀,也见到了主将的危急,却没有一个人能赶过来救助,只能硬生生地望着此刀从阿禄面门划过,刀过之处留下一条斜长的血色刀痕。

季玉见一招得手,心中大喜,将长刀在空中突然转向,猛然暴发将全身之力置于持刀之手,持横刀再次向阿禄颈部砍去。长刀在空中留下一片雪白刀影,阿禄的头离开身体向天空中飞起,鲜血从颈部喷发而出形成大片血雾,季玉的脸也被血雾喷得满脸都是,恐怖得犹如一尊来自地狱来的杀神。

萨木什喀大营,二十来名双马骑兵飞快地来到营门处,停住马后只见其中一名神情十分疲惫的建奴向守营之兵大声问道:

“爷呢!”

“爷一大早带着弟兄们往宁古塔拦截汉狗去啦!走了个多时辰”守营士卒向马上之人答道。

这小队人马正阿奴带回来的霸奇兰传令之兵。此时的阿奴近一天一夜地连续奔跑四百多里路,早已累得不成人形,回来一直在路上祈祷萨木什喀别太早出兵,可此回到大营知道还是迟到一步,心情立即紧张起来,只求萨木什喀此时千万不要与汉狗对决,只需再等几个时辰援军就会到达,到那时两支队伍加在一起对付汉狗还不是小菜一碟。

阿奴也不顾自己累得快虚脱,对身边霸奇兰的亲兵巴克道:

“巴克,你看是我们去传信,还是我命人去传信!”

两人同为亲兵可主将身份不同,阿奴的亲兵身份明显比巴克矮一截,此时说话的语气甚是恭敬。

“当然是你另外派人去传信!”

连夜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同样累得不行的巴克心想这种事你也问我,你就不累吗?于是没好气地答道。

阿奴答应,叫来几人吩咐一番,让他们代自己赶快向萨木什喀传信,正等众人准备分头行事时,只见一名建奴斥侯从西边以最快的速度向大营亡命地飞奔而来。

“快关营门,快关营门,汉狗杀来了!”

……

此名斥侯快到营门之处时是一路大声疾呼,让营门处是顿时大乱。

没有多久只听见建奴斥侯身后远处传来大批马群的奔跑声。

“大人,大事不好,大约有二千汉狗向爷那边杀去!他们还分出两百来人向营地这边杀来!”

斥侯刚入营门,众人迅速将营门紧紧地关闭,营中留守的近百人也被号角声引至营门处。斥侯见留守章京赶快向他禀告道。

听到这个消息不止这位章京瞠目结舌,一旁所有人都被吓得不知如何办才好。好一会儿后这名章京才向一旁的阿奴问道:

“阿奴,霸奇兰将军的援军有多少,要何时才能到达?”

阿奴听到此句是苦笑着答道:“大人,伊布将军的援军有四个牛录,只是霸奇兰将军让他们清晨才出发,以大军的行军速度到咱们的营地怕最快还要六个时辰左右。”

阿奴的回答让章京神情一弱不知如何办才好。

“不行,我得回去通知爷和伊布将军,弟兄们快上马,咱们现在得马上赶回去!”

阿奴的回答同时让一旁的巴克警醒过来,对一干带过来的手下是大声叫道。

“快开营门,让我等出去!”

巴克与二十名手下上得马来,就冲着营门守兵大喝道。

“大人,您没看见汉狗已经杀来了吗?”守兵一边向巴克摇头说道,一边用手指向营门外远处飞奔而来的大队骑兵黑影。

“老子不管,老子队伍就是拼着逃出去一人,也要向爷示警,快点给老子把门打开。”巴克也见到营门外大队骑兵的影子,可他这时已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冲着守卫大声怒吼道。

守卫却没有理他,只是将目光望向章京。

“你找死!”

“啪!”

“啊!……”

巴克心中很急见守卫如做作,顿时大怒找起手中的马鞭对这名守卫狠狠地就是兜头一鞭,痛得这名守卫是抱头大叫。

这一鞭让营门口乱了套,大营守卒不与巴克一个体系,也不知巴克底细,根本就不像阿奴那样恭敬,见同伴被外人欺负,顿时同仇敌忾纷纷拔出刀来对准巴克等人,巴克身边的人也立马拔出刀来争纷相对。

巴克这种亲兵见过太多这种情形,根本不理一众怒视着自己的士卒,反而冲着领队章京冷冰冰地说道:

“这位大人,若你的手下耽误了霸奇兰将军的大事,你可吃罪不起,你就不怕到时将军一怒之下将你斩首示众吗?”

这名章京本见巴克如此嚣张,与众士卒一样是怒火直冒,心想你他娘的不过就是霸奇兰将军身边的一名小兵,凭你这资格就想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还想吓唬老子,瞎了你的狗眼。正当准备怒骂时,被同样急得冒火的阿奴拉住,并在他耳边附上几句后,只见这名章京马上怒火全消,脸上想露出笑意可笑出来却比哭还难看。

“这位兄弟,你也见到前面汉狗就要杀到,你们从这边走也不安全,不如从后营门出去怎么样?”

章京听阿奴讲述巴克乃霸奇兰身边亲兵,知道自己的职务虽比他高,可两人并不是一个档次,此时是语气非常柔和地向巴克征询道,也弄得一帮手下是摸不着头脑。

“也成,阿奴,你带路!”

巴克也见到大营外快速而来的骑兵是越来越近,知道现在只得如此,没有再理一帮与他对峙的守卒,说完众人在阿奴的带领下往后营而去。

“看什么看,人家是霸奇兰将军的贴身亲兵,你们算个屁啊,没看见汉狗快到大营了吗!还不给老子拿好弓箭准备战斗。”

“混蛋,不要用骑弓,用步弓!”

“你们还望在干什么,还不把铁蒺藜洒出去,洒远点,记住不要洒在大营门口。”

……

这名章京见巴克等人离开,对着一帮还在发呆的士卒连声大吼下令。

陈鑫得到现在这个任务虽然很郁闷很暴躁,并不代表会傻不拉叽地一头往萨木什喀的大营撞过去,离大营一百五十步时,带着大队人马停住脚步,远远地监视着萨木什喀大营的一举一动。

“陈头,你看那边有四五十人出营!”

陈鑫边上一名百户指大营南边道。

“没有四五十人,只有二十人左右,他们是一人双骑,应该是去找霸奇兰的大军报信,周松、秦志,你二人守在这里,我带四十人去追,若再人出来,你们就自行分兵去追。记住,不要去攻打大营,守在这里就行。”

陈鑫顺着那名百户手指的方向定睛往去,仔细观看一阵辨清人数,就对身边两名百户下令道,说完点出四十人打马朝着巴克行进的方向追去。

李大维的队伍追得很急,所有的士卒也在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追赶逃命的建奴。萨木什喀的队伍逃得很快,不停地用力狠抽战马,只想与追兵的距离拉远。只是再怎么快也快不过李大维追的速度,毕竟自己队伍的战马在战斗前急跑近十里地,战斗时又跑了两里地,到现在一些马身上还有箭伤。对方则是以逸待劳,从容地追赶自己,若不是对方队伍中大部是挽马怕早已赶上。即使这样两队人马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从最开始的一百五十步慢慢拉近到百步之内。

萨木什喀在这个时候真的想来一个回马枪,命令队伍转身杀入李大维的队伍,可一想到现在队伍士气已尽,许多士卒甚至被刚才的炮火吓破胆子,只得放弃这个美妙的想法,继续向前逃去,逃回大营坚守不出等待霸奇兰将军的救援。

季玉纵马向前,伸手接住阿禄的头颅是高高举起,向四周大声吼道:

“敌猷已授首!”

“杀……!”

“杀……!”

……

这一声吼让所有士卒听后为之一振,喊杀声震天响起,让余下的建奴彻底胆寒,甚至有人在见到阿禄的人头后开始连呼投降。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进,许多建奴也跟着叫起投降,可季玉许多手下听不懂女真话,没有理会继续用大刀招呼,砍得这帮人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是冷汗直冒。

“弟兄们,住手,住手,建奴要投降!”

“放下武器!降者免死!放下武器!降者免死!……”

投降二字季玉可听得懂,不止他听得,所有带兵之人都听得懂,因为杨兴定在前段时间强制他们学会一定的女真常用语。季玉一边招呼手下们,一边再用女真语大声警醒建奴。

“住手,住手……!”

“扔掉兵器,下马!”

……

一旁的亲兵最先听到也随之大喊,在最外围的将士听道跟着吼了起来。

不怕死不服气的建奴还在战斗,不过却如秋后的蚂蚱,很快被将士们乱刀砍死。没多时最后剩下的三四十名纷纷下得马来,跪在地上等待季玉发落。

“大胡子!你留下来与陈总旗打扫战场、救助伤者!”

季玉在将士们将投降的建奴绑好后,就命大胡子总旗与李大维留在大阵的一总旗人马一起清理战场。

“是,将军!”

大胡子名叫田胜力,是个老实巴交的军户,为人木讷认死理,若不是有把力气敢打敢冲,李大维也不会把他提拔成总旗。此时他当然知道季玉是带队去追赶李大维再继续与萨木什喀主力进行厮杀,他也非常期望自己的小队再立新功,可听季玉如此安排只得憨憨一笑领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