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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发现敌踪

宁古塔北门城门楼子上,李大维与吴之恒扶着女墙焦急地望着前方,两人不时地打手向远望去。

“老吴,怎么少爷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当初答应最多十天就可以返回,现在已经十天了,还没看见人回,真是急死人,这眼看女真大军最多两日即到,百姓们又只走了五天,这可怎么办是好!也不知道你派往白湖那边探马不知找到少爷没有?”李大维向吴之恒问道。

杨兴定初九协助吴之恒将赫拉里的队伍全歼,初十回到宁古塔,十二日大早带着队伍出去探路。走之前杨兴定就估算好路程时间,告诉二人自己快的话七八天就可以返回,最多也只要十天。可现在是第十天的下午时分两人还没有得到杨兴定返回的消息,正好这时南边发出单股烽火讯号,离宁古塔两百里处发现女真斥侯踪迹。这下让二人真急上火。

明代狼烟规则:“若见敌一、二人至百余人,举放一烽,五百人至千人二烽,千人以上三烽,五千以上四烽,万人以上五烽。”杨兴定则根据自己现在的实际情况做了一定改变,将三千定为四烽,五烽则为五千之上,若五烽全起则代表不可有任何留恋全军大撤退。

杨兴定走之前交代若自己没回来,女真大军赶到,二人发现不可力敌,可以弃城而去,只需走之前一把火将宁古塔烧光就是。可现在关键在于百姓队伍只走出五天,按每日五十里的行程计算,现在自己放弃宁古塔追随大队而去,有备而来的女真大军只需四五天就可以追上大队,到那时真就成大麻烦。

他们现在只能祈求留在那里的五十人斥侯小队能够尽早探察清楚此次前来宁古塔女真军的真实人数,好让二人做出决策。

吴之恒心理也一样急,到底是夜不收出身比李大维胆子大得多,听他这一样说就劝道:“大维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怎么说咱们现在的实力也不弱,建奴就是发个几千大军过来,咱们也能与他们好好搏一下,再者咱们还有大量火炮守城,实在打不赢时再跑并不迟。现在斥侯还没有发来到底来了多少兵力的讯号,我想被发现的应是建奴打前站的斥侯而已。”

吴之恒这番话并非没有道理,杨兴定走之前在宁古塔重新组织起四千五兵力,其中战兵二千,辅兵二千五,加上周远山带去的五百战兵,杨兴定现在总兵力共有五千有余。

杨兴定此次能组织这么多的战兵是得益于吴之恒第二次去松花湖打劫,不单尽数获得赫拉里的千余战马,还有近千铁了心跟着他混日子的女真人,当然还有打劫所得和那些女真人带来的大量战马,这使杨兴定很快在这近千体格健壮的女真人里组织出五百战兵。杨兴定将这五百女真战兵和吴之恒带去三百战兵,再从宁古塔现有战兵里拔出二百人,组成千人队伍交由吴之恒管理,其余二千五百辅兵则交由李大维管理。百姓队伍离开时李大维分出五百辅兵进行一路保护,现在宁古塔还有一千战兵和二千辅兵。

若建奴方面来敌不超过五千之众,加上己方有守城优势,两人应对得体并不见得会输,就算杨兴定带着一千战兵归来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只是二人不像周远山一样有主见有大局观,做将才二人没任何问题,做为帅才还差一点,他们现在急盼杨兴定归来就是要找一个主心骨。

吴之恒这样说李大维的心才略微安定一下,回头对他道:“老吴,要不这样,明天咱们还是按少爷的安排,我带两千人守城,你去西北边二十里外的那个山谷里藏起来,咱们烽火为号好好斗一斗这支建奴大军。”

“成,就这么说定!”吴之恒是毫不犹豫地答应。说完二人又专心地往北边望去。

“两位将军你们看后面,那边升起了三道烟柱。”这时两人身后一直在观察南方的亲兵同时呼叫道。

两人几乎同时转身往后看去,远处的天空中正升起三道浓烟,三道烽烟告诉所有人前来之敌没有超过三千之数。二人观后各自朝对方望去并会心地笑了起来,吴之恒一把搂住李大维的肩膀说道:

“大维,建奴真看得起咱们啊!真他娘地空急一场,走,无需等少爷回来,咱们到南门去重新谋划一下看怎么把这些人一口吃掉,哈…哈…哈……!”

李大维这时的心情同样开朗许多,二话不说就与吴之恒一起往南门而去。

这支正往宁古塔赶来的军队正是萨木什喀带领的一甲喇前锋兵,萨木什喀按一人双骑急行军的速度其实早两三日就可以到达,出来时皇太极要求萨木什喀的队伍只能监视杨兴定队伍的举动,等会合霸奇兰的大军后才能一起进攻。为此萨木什喀只能把粮食备足方能上路,而这些足够分量的粮食大大地影响萨木什喀的行军速度,以至每日可急行军二百里降为一百五十里,至今日方才到达距宁古塔两百里外。此时吴之恒与李大维若知道十日后还将有一支三千七百余人,携带红衣大炮的大军会赶至宁古塔,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乐观。

杨兴定这时在哪里,杨兴定此时刚到达鸡西,碰巧遇上往海参崴迁徙的百姓大军。

遇到百姓大军杨兴定第一件事则是亲自押着畏缩的蒋孝风去找到蒋琳,将这小子亲手交给她。去之前杨兴定做好心理准备,承受蒋大姑奶奶的一番狂风暴雨,谁想一见面蒋大姑奶奶好像又变了一个人似的,初见蒋孝风时掉下几滴眼泪,却没有过多责怪他,反而向杨兴定行了一个万福,郑重地说声‘谢谢,保重!’,则拉着蒋孝风离开。让杨兴定和一干躲得远远准备看热闹的手下是目瞪口呆。

杨兴定这时才到鸡西,并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或路途难行,最难行的一段只有宁古塔到尚志那一段山路,余后路程基本是平原地带非常有利于大队人马急行军。其中原因乃杨兴定之前看吴之恒他们打劫成功,心中早已痒痒,加之自从在诈城时受伤后一直养伤的十多天里被闷坏,这次出门时伤已痊愈哪能放过这种即可锻炼自己和士卒又可以扩大队伍的好事。

一路上只要发现有汉人奴隶的部落且规模不大,全部顺手牵羊剿了。结果除两个千把人的大部落杨兴定没时间去惹,其余十几个小部落简直如狂风扫落叶般直接压踏过去,共解救汉民和其他种族奴隶近一千二百余人,看到他有这般实力且对穷人特别好,铁着心愿意加入队伍的各部族人近千余,马匹、兵器、财物更是无数,由于杨兴定心急赶回宁古塔像牛羊、粮食、大车等影响行军的财物全部就地遗弃,饶是如此还是造成他今日才赶到鸡西。

“少爷呢,少爷在哪里,宁古塔有紧急军情!”

一名斥侯打马飞速穿过队伍,一路走一路问,很快就有人将这名斥侯引至杨兴定面前,一见面斥侯飞身下马,单膝跪倒道:

“少爷,我在去宁古塔报信途中遇到吴将军手下的斥侯,他们要我赶快回来向您传信,今日早上宁古塔南方两百里外已发现建奴,吴将军和李将军请少爷立即赶回宁古塔主持大局。”

杨兴定等蒋氏姐弟走远就找到杨顺,两人谈了许多杨兴定离开这段日子关于宁古塔和队伍的事情,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紧,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只是后悔自己回来甚晚。

“宁古塔来人可否说发现来敌人数?”

“没有,那边说暂时没有传来具体的人数讯号,根据吴将军猜测应是建奴斥侯而已!若有具体讯号传来,吴将军会马上派人通知少爷。”报信的斥侯答道。

“嗯!你且下去休息。”

“多谢少爷!”斥侯说完抱拳而去。

“陈鑫!”

“在!”

“你下去吩咐弟兄准备,告诉弟兄们建奴来了,咱们必须连夜赶路,等到了宁古塔再休息,让路上选的那五百新兵也做好准备等下一块走!”

陈鑫走后,杨兴定就对刘庆道:“刘庆,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一路上不要让顺叔为你操心,顺叔与蒋琳要管万多百姓也挺累的,有什么事自己要多拿主见,没事时叫弟兄们多帮一下百姓,到了海参崴一切要听远山兄的安排,懂吗?”

战场拼杀杨兴定根本不用这么操心刘庆,这小子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可他生活上却是一团糟,平时有杨兴定看着也翻不了天,这次独立带队却是让杨兴定很是不放心,虽说有杨顺在一旁,现在杨顺自己都忙不过来,哪有什么闲功夫操心他,杨兴定就在走之前特意对他进行嘱咐。

“少爷你放心,小庆会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自己也一定要保重,小庆和顺叔在海参崴等你平安归来。”

离别时最伤感,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杨兴定此次离去乃前路漫漫且凶险万分,更加深刘庆的离别之情,可自己又无法阻止,只得拿着杨兴定的手呜咽着道。

“唉!……”一旁的杨顺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刘庆的肩膀道:

“小庆,放手吧,别让少爷伤心!”

老人家此时看得很开,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安慰刘庆后就对杨兴定道:

“少爷,老奴也没什么好说,只希望少爷记住,发现不可力敌,切记早日撤退,保住性命要紧,咱们老杨家还在等少爷终有一日可重建家门。唉……!”

“顺叔,放心吧!我属猫除了有九条命,还跑得特别快,建奴是永远别想伤我一根毫毛!再说您瞧我像傻子吗,难道我会傻兮兮地伸出脑袋给建奴去砍吗?”杨兴定为活跃现场气氛打趣地笑着答道

“既然少爷这样说,老奴就放心,少爷你自己多保重!好啦,小庆,走!咱们去办咱们的事,别耽误少爷在这里办正事!”

老人家知道越是在这时候越不可黏着杨兴定,这样做只会让双方无比伤感,说完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刘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