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花结束,后妃、皇子皇孙、王公大臣便依次上来献礼,如此拉拉杂杂折腾了足有一个半时辰,害的黛玉险些睡着了。今儿最出彩的竟是太子的嫡长子水旭,他的用各种字体的寿字组成的一幅松鹤图让皇上赞赏连连,赏了他一套精致文房四宝,并言道将太子迁到他的西山别庄,虽然仍没有自由,可水旭已经喜极而泣,不停叩谢天恩。
献礼完才开始吃饭,如此场面谁又能真吃得什么,皇上说几句百官就得离座应答,百官敬酒亦得跪倒施礼,真正吃到嘴里的东西也早变味了。
吃过饭又开始演节目,几个皇子皇孙甚至亲自上场彩衣娱亲,逗得皇上开怀不已。
曲已终,百官都有点神困力乏,不想皇上突然道:“众卿,借此佳节朕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百官顿时精神一振,竖起耳朵听起来。
就听皇上道:“近年来朕颇觉气力渐衰,处理政事亦有力不从心之感,朕觉此事于国于身都是大事,深思良久决定将皇位禅于三皇子雍郡王水沐。”
什么!满堂皆惊,连水沐、北静王、林海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几个皇子之所以起起伏伏,还不是因为水昊辰不愿意放权而采取得平衡之术,如今怎么就忽然下决心让位了。一时之间大殿上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水沐这时忙上前两步跪倒道:“儿臣惶恐,还请皇父收回成命。皇父正当壮年,德加海内,如何能传位于儿子。儿臣年轻识浅,才疏德薄,难堪大任。”言罢磕头不已。
水昊辰微笑道:“朕传位于你已是深思熟虑过的,你不必固辞。你若有孝心就好好治理国家,让为父也不必再劳累。好了,你现在就接受众卿朝和吧,明日起举行登基大典。”
“皇父!”
“众卿难道没听见朕的旨意吗?”
众后妃、宗室和大臣见状知事情已不可改,忙都跪倒称皇上万岁、太上皇千岁。
水沐心中惊喜交加,虽然早知道皇位会属于自己,可是真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这个位置的诱惑又多大,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执念比自己想得还要深。
五皇子水洹真心的为三哥高兴,贾府的贾母和王夫人已经欢喜得不知怎么好了,而跪在地上的新出炉不久的忠顺王世子水淳此时已经将牙咬得噶蹦蹦直响,看向水沐何水昊辰的目光阴毒冷冽,带着噬人的疯狂之色。
次日水沐举行登基大典,正式成为大青朝的下一任皇上。而水昊辰和众位太妃们则按规矩迁居慈安宫。不过水昊辰却不爱在那里呆着,倒是有大半时间都在畅春园里住着,也只偶尔回后宫罢了,回了也不过和皇贵太妃住在一起。
水沐原本要封德妃为太后的,哪知太上皇说了水沐玉碟上已经将生母改成先皇后张颖了,所以只封了张颖,至于德妃,仍为太妃。水沐和德妃的母子关系淡薄冷漠,装装样子恳求了一回便欣然接受了。一下子德妃两个儿子都失去了,也不知她有没有后悔过。
登基后自然要分封后宫,茜雯入主中宫,三个侧妃马氏、尹氏、文氏分别为惠妃、淑妃、容妃,生有一女的张氏被封为张嫔,另三个庶妃被封为嫔,分别为成嫔、端嫔、和嫔,元春和另一个曾为庶妃的周氏以及几个妾被封为贵人,其他侍妾则是答应常在等。元春心里不由不是滋味起来,那几个嫔平时都是和她平级的,哪知一下子比自己高了一级,虽然有个周贵人和自己作伴,可那也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气。贵人是不能住正殿的,她看着那几个嫔欢欢喜喜搬进新殿,而她则要委委屈屈窝在惠妃的宁和宫偏殿,胸中几乎要呕出血来。偏那几个嫔没事还喜欢到她那儿来坐坐,眼里明摆着看笑话的神色,元春暗暗发誓,迟早她要把这些下贱胚子都踩在脚下!
贾府听说元春被封为贵人倒是十分高兴,大肆摆酒庆贺了几天,贾母因为此心思又活泛起来。如今自家也是皇亲国戚了,怕是林家也不敢小觑了他们了。想着八月二十三是自己生日,正好借此机会试探一番。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但现在太上皇仍在,所以那些老臣也并不是很担心。当然人事调动还是有的:北静王一见太上皇退了,心里甚是羡慕,上书将爵位传给水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亲亲老婆甘棠跑到畅春园和太上皇作伴去了。朝中皇后的父亲爵位提了一等,被封为一等伯,几个很有眼力见的退下来的还算有能力的老臣也各有爵位封赏。林海见水昊辰水暝炎都逍遥去了,也动了心,可惜致仕的要求被驳回,且被加封为一等子爵。水沐私下道他的这番封赏也是皇父的意思,皇贵妃那日对黛玉的说辞便是为了提高林家的地位。如今新旧交替,希望林海能够帮忙在朝堂上调和两派的矛盾……也只有既是老臣又是清流的林海能得到新旧两派共同的认可。林海无奈只能应了,不过仍是跑到畅春园和水昊辰狠狠抱怨了一番。
林海自来低调,所以封了爵位也没有怎么庆祝,让一干想走门路的人都郁闷无比,暗地里不过骂声假清高罢了。贾府自然更高兴了,自觉后宫和朝堂都有了后台。
这日八月二十三贾母寿诞,林海再不乐意也得前去祝寿,三代不出舅门,世间礼法有时候真的很令人无可奈何。墨涵已经暗暗在想怎么和贾家尽快脱离关系,元春应该不久会封妃,机会应该会很多呢,总之快点远离这个祸头子。黛玉和云蕾自然早早准备好了礼物,不过按照旧例罢了,甚至还减了一些。
坐着车来到贾府,看贾府门前车水马龙,倒是颇有些兴旺之家的样子,墨涵看着门子脸上得意之色暗自冷笑,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如此浅薄也难怪会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