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甩了个白眼:“我疼自家女儿,别人只有眼馋的份,还笑话?我不笑话他就是好的了。”
皇贵妃和几个嫔妃不由都抿嘴笑,道:“长公主还这脾气。”
宜妃道:“公主旁边这位小姑娘是谁家的,以前倒没见过。”
皇贵妃笑道:“正是呢,宜妃妹妹可问到我心里去了。”
长公主笑道:“她是我们蕾儿的小姑子林氏黛玉,玉儿,来见过众位娘娘。”
黛玉忙上前拜见,皇贵妃忙命人掺起来笑道:“怪道我说文文静静一身书香气,原来是林大人的千金。那日皇上还和我说你聪慧可人、知书达理,和我女儿端柔很像,想招你进宫来玩,只担心你爹爹不愿呢。”
她这话说的极有深意,尤其是“皇上担心林海不愿”无疑大大提高了林海的地位,听到的人心里都不禁或多或少泛起了嘀咕。
长公主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皇贵妃既然敢这么说,那就是皇上允许了的,她心中苦笑,林海一直想着急流勇退,此时看是不成了。皇上莫非是因此想告诉林海他不想放他离开?
黛玉心里打个突,笑道:“是皇上错爱,臣女惶恐。”
皇贵妃眼神温和,道:“玉儿不要拘谨,只当在自己家一般就好。”
旁边妃嫔见皇贵妃说话客气,又见黛玉极小,自不会进宫分宠,赞美的话便也不要钱地向黛玉砸来。黛玉虽觉不耐,却也能含笑一一应对,看得皇贵妃暗暗点头不已。
不一会众人的心思转向别处,黛玉这才松口气,随着长公主落坐,水灵珺有日子没见她了,跑过来在她旁边说话,贾母再下面瞅着心里发急,刚刚皇贵妃对黛玉的态度她看得清楚,心里更加坚定了不能放开林家的想法,后宫不得干政,贾家要想真正在朝堂大展拳脚还是需要林海这个强大的助力,尤其是宝玉的前程,光靠元春可能还是不保险。
王夫人此时难得和贾母想法一致,她今天原本打算将药方递给元春,哪知元春一直在三皇子妃后面立规矩,她哪里抽得出时间,看着坐得离三皇子妃不远的黛玉,她妒恨之余也觉得可以利用一番,便悄悄和贾母说了,贾母想了一想道:“我试试吧,想来这点事情玉儿还是会帮的。”
现在宴席还没开始,走动自然没问题,贾母将尤氏招过来……凤姐还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尤氏皱皱眉起身往黛玉处走过去。
“想不到林妹妹竟在这儿呢。”
黛玉抬头见是尤氏,起身笑道:“原来嫂子也来了,我竟没见到真是失礼。”
尤氏笑道:“此处人多,妹妹没看见也是正常,那边老太太也来了,说这些日没见妹妹了,想和妹妹说说话呢,不知妹妹有没有空。”
黛玉道:“自是有空。”说着和长公主打了个招呼,长公主往贾母那里瞅了瞅,暗自冷笑一声道:“我看玉儿也没带个丫头来,就让云枫伺候你吧。”云枫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也是有品级的。
黛玉一笑:“玉儿怎敢劳烦云姑姑。”
长公主一笑:“你爹把你交给我我怎能不尽心,云枫你可照顾好玉儿丫头,她若受了委屈我可是不依的。”
尤氏噎得胃疼,陪笑道:“长公主放心,老太太怎么可能让外孙女受委屈。”
长公主似笑非笑道:“贾老太君自然不会,只是今儿人多,我说的是别让玉儿被不长眼的奴才碰了磕了的。”
黛玉跟着尤氏走到贾母跟前请了安笑道:“家里事繁,许久没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可别怪玉儿呀。”
贾母呵呵一笑,慈爱地拉住黛玉的手笑道:“你们家现在的事情就压在你一个小小人身上我心疼还来不及呢,哪能怪你呢。看你比原先都瘦了,若实在太累不如去我们那歇息一两天,这家事总是处理不完的,但也该劳逸结合才好。”
黛玉弯了下嘴角道:“外祖母自然是心疼我,只是爹爹和哥哥嫂子既然把事情交给玉儿了,玉儿怎能不努力做好呢。”
贾母看了看云枫笑道:“不知这位嬷嬷是哪位?”
云枫柔柔一笑:“回老太太,奴婢是长公主的贴身女官云枫,因林姑娘没带人过来,故此公主吩咐奴才来伺候姑娘。”
贾母眸光闪烁了一下,笑道:“原来是云嬷嬷,长公主对玉儿真是关爱有加,老身真是感激不尽。嬷嬷也劳累了,不如歇息一会,老身自会好好照顾玉儿。”
云嬷嬷面色不变,刻板道:“公主已经吩咐了,奴婢怎能不尽责。老太太不用替奴婢挂心。”
贾母笑容几乎挂不住了,旁边王夫人道:“嬷嬷也太死板了,外甥女和老祖宗说体己话,嬷嬷还有什么不放心地,难不成我们还会委屈了外甥女不成?”
云枫睨了王夫人一眼:“奴婢只是尽忠职守,公主既然吩咐了奴婢就一定会办到,否则怎么做人奴才呢。”
“你也知道你是奴才……”
“老二家的!”贾母怒喝了一声拦住王夫人的话,陪笑道:“嬷嬷莫怪,我们老二家的今儿多吃了些酒,有些糊涂。”
云枫一笑:“这位夫人并没说错,奴婢本来就是个奴才。”
贾母知道今儿事不可成,便只拉着黛玉说些体己话。王夫人生了半天闷气还是瞅人不见王三皇子妃那里去了。寻摸了半天到底抓住了个小宫女,用一个戒指将小宫女笼络过来,求她将纸塞给元春,直到看到元春眼光瞄向自己,王夫人才舒口气,暗自得意,就是没有林家丫头,自己不是照样将东西送出去了。她却不知今日一番动作早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日后又是一番事故。
天色微暗,皇上水昊辰来到殿堂,众人忙跪倒山呼万岁。水昊辰在龙椅上坐下说了几句场面话,戴权便道:“宴席开始。”顿时就听礼花鞭炮一阵乱响,端的是绚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