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用庞总管身上搜来的银子,在义庄买了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又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上好的寿衣,匆匆赶到城外的兰台寺起了和尚去做法事,超度父亲的亡灵。
洪大人派来了李旭带着五个捕头压着庞虎赵二等人,又从车行请了一辆马车帮助张扬驮运棺木。张扬身穿麻衣,手捧灵牌,头缠白布走在队伍的前列。
庞虎与赵二等人一样打扮,走在棺木前方与两侧。手提竹篮,里边装着黄纸。边走边撒,还一边高叫道:“一路走好…….
张扬看着他们凄苦的神情,心中一阵舒畅。扭头看着父亲的棺木、默默地念道:父亲大人,害您的人已经得到惩罚,你就安息吧,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母亲身体早日康复,长命百岁。
王府偏殿,王强听了家丁的回报。知道大势已去不可挽回,双目无神的靠在太师椅上,连平时挺直的腰板都拘偻了下来。
一路之上,看见这么多人送葬,还请了和尚念经超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众人交头接耳,争相跟随,抢着看热闹。
“这是谁家死人了啊,这么大的场面,得花不少银两吧!”
“那灵牌上写的谁的名字,你帮我看看。”
“你不识字吗?”
“我要识字,问你干吗?”
“听着啊,那上边写的是:先考张力之灵位。”
“张力?没听过,不知道是哪家的。”
听着围观者的议论,张扬的心情十分沉重。父亲幸苦了半生,倒死连个认识他的人都没有,他在自己心中定下了一个目标。一定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要让所有的人都认识他,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张家。
一行人走得十分缓慢,到达安平村是已经接近未时。刚刚到达村口,浩大的声势已经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爹,这不是张扬吗?他怎么…..啊,张叔死啦。爹你快来看看啊!”一个正在劳作的少年大声叫喊道。
“哦,是吗?快上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张扬,你这是怎么啦,你爹他……..”少年放下锄头,跑向张扬问道。
“张扬扭头看着少年:“是军子啊,你帮我去叫一下左邻右舍,就说我爹过逝了。一会在家里祭拜,一会到我家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哦,我这就去帮你叫人。”
等到家时,军子已经通知了村民,张扬家被围得水泄不通。张扬向众人略微说明事情的经过,大家听的是气愤不已,为张力感到惋惜。张扬请求大家帮忙搭设灵棚,向大家告罪一声走向屋内。
来到内堂,只见母亲在低声的抽泣,村里的婶娘正在安慰他。张扬一撩衣摆跪在地上,以双膝向前挪动,趴在床头哭道:“母亲,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父亲他已经去了,现在就剩我们母子两人了,我们要好好的活着。父亲会在天上祝福我们的,他也不想我们为他悲伤。”
刘氏听了张扬的话,看着张扬久久不语,只是默默的垂泪。刘氏抚摸着张扬的头,慢慢说道:“是,我儿说的对。我们要好好活着。”
母子俩个相拥在一起,放声痛哭。
灵棚搭建好了,张力的棺木放在大堂正中。墙上挂着一大块白布,上边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棺前点着两只白蜡烛,放着祭品与灵牌。
张扬跪在棺木的右侧,向各位来宾答礼。庞总管与赵二等人跪在张扬的身后充当孝子贤孙。按照规矩刘氏也要来的,但是因为身体差,就由张扬代替了。
村民们排着队的走上前,对着张力的灵牌鞠躬。从张扬的身前走过说上一句“节哀顺便。“
张扬与庞总管等人一一回礼。村里的教书先生送来了一封自己写的悼词,大声念到:“呜呼张力,不幸天亡!修短数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若有灵,享我蒸尝!想君当年……………..”
一篇悼文写的文采飞扬,念得更是声情并茂。听的在场的人是泪水涟涟,张扬向教书先生行了一礼:“李先生百忙之中,能来悼念老父,小子不胜感激。”
李先生回了一礼,对着张扬道:“你也是我的学生,我来悼念你父亲也是应该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谢谢先生!”
一行人悼念完毕,进入到了高潮部分。从兰台寺请来的和尚开始念经超度,一时间梵音绕梁,众人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按照安平村的习俗,家中死了人是要大肆操办的。有钱的会大办三天三夜,向张扬家的情况,一天就足够了。因为母亲身体不好,最后决定办到子时,和众人约定好第二天的寅时入殓。
时间到了戌时,前来祭奠的人陆续离去。李旭上前对张扬道:“张兄弟,现在祭奠已经完毕,我也该带着他们回去复命了。这是十两银子,是洪大人让我走的时候递给你。算是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既然是洪大人的一点心意,我就却之不恭了。请李大哥回去代我向洪大人致谢,改日一定登门道谢。”张扬向李旭拱手道。
“好,张兄弟的话,我一定带到。那我就先走了。”李旭将银子递给张扬,对着五个捕头道:“兄弟们,把他们带走,我们回去复命。”
“是。”
又等了半个时辰,前来祭奠的人都走完了。兰台寺的和尚也走了,整个大堂里就剩下张扬一人。
张扬操劳了一天,刚刚伺候母亲睡下。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张扬起身相迎。只见门外来了有三个人,为首的一人二十多岁,身着白衣,显得玉树临风,浑身透发出一股儒雅的气息。另一人五十来岁,长着一对三角眼,显得阴险狡诈。还有一人做车夫打扮,背上背着包裹,手里捧着一个红木盒子。
“白衣公子对着张扬行了一礼:“不知这位可是张扬张公子?”
“公子不敢当,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不知公子你是?”张扬谦逊的回了一礼。
“我是王家商铺的王明,今天听说了你爹的事情。我们很是抱歉,我爹让我带点银子和药材来向你们赔礼道歉。顺便祭拜一下张大叔。”白衣公子拱手道,说话的语气非常的轻柔。
张扬愣了一下,回礼道:“原来是王公子,这件事是庞总管主使,与你们无关。进来吧”
“哎,不管怎样,我们还是非常的抱歉。”
王公子上完香以后,将红木盒子和包裹递给张扬,向张扬告罪一声带着管家和车夫走了。
寅时,提前约定好前来帮忙的人都到齐了,大家抬着张力的棺木向上山走去。破晓时分,张力的后事都处理妥当,大家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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