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一个时辰之前。
北宋,下邑县城外十里处,一伙大汉按着一个满脸慌乱的年轻人,为首一名大汉手起刀落,顿时血光四溅,年轻人惨叫一声,几欲昏倒,旁边两个大汉按住一名女子,女子泪流满面,不停地挣扎。
“嘿嘿,周三,彪大爷今天斩你一根手指,算是给你提个醒,如果还有下次,我把你的一只手砍下来。”一个肥腻的大脸猛然间凑到周孝宇面前,凶狠的威胁道。
“官人,官人,你怎么样了官人。”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慌乱。
按在肩膀上的两只手猛地松开,周孝宇急忙举起了右手,右手手掌上鲜血遍布,血淋淋的触目惊心,尾指早已被斩断,不停的冒着鲜血。
“我的手,我的手指。啊!”十指连心,锥心刺骨,疼,钻心疼,周孝宇只觉得天昏地暗,几乎都要昏厥了,脸色变得惨白,倒在地上,脑海里混乱一片。
“官人,你醒醒,醒醒啊?”女子猛然间挣脱大汉的拉扯,扑到周孝宇跟前,哭着喊道。
怎么这个声音这么熟悉?周孝宇再也顾不得疼痛,急忙坐了起来,只见女子头戴花色头巾,身穿青色粗布,眉淡如烟,眼似秋水,梨花带雨之际,更显得楚楚可怜,这不是刘慧是谁?
“小慧,真的是你!我终于又见到你了,真是太好了。和我结婚好不好,和我结婚,我会对你一生一世都好的,我发誓,一生一世对你好。”周孝宇的心如同冒着浓烟的潮湿草堆,被一下子点燃了,顿时充满了力气,猛的爬了起来,顾不上右手的疼痛,将刘慧紧紧的抱住,
“官人,你怎么了?咱们已经拜过堂了呀。”刘慧纳闷的看着周孝宇疯狂的表情,担心说道:“官人,你没事吧?”
周孝宇猛的一愣,平时刘慧总是叫自己小宇,今天怎么改口叫官人了,而且她怎么说拜过堂,拜堂,这是什么意思?周孝宇心中诧异,不由仔细看刘慧看去,见其面容模样,眉眼神色,都和刘慧别无二致,心中一动,向刘慧脖颈处看去,待看清眼前这个女子的脖颈后,周孝宇猛的一撤身,重重摔倒在地上。
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刘慧的脖颈处有一处指甲大小的疤痕,那是刘慧小时候不小心烫伤的,自己还老拿这件事开玩笑,说这么大的疤痕,若是外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刘慧是和自己闹了别扭,寻短见自杀了呢。而眼前的这个女子,脖颈处光滑细腻,哪里有半分的疤痕存在?
“你,你是谁?”周孝宇颤抖着嘴唇说完,急忙抬起头来,只见四周站着一堆虎背熊腰的大汉,个个手里拎着一把钢刀,凶恶异常,大汉穿着交领的油布衣衫,全是扎在腰间,露出大半个胸部,一簇簇黑乎乎的胸毛十分显眼,接着又问道:“你们又是谁?”
“官人,我是小柔啊,赵曼柔啊,你想起来了吗,我是你的妻子小柔啊。”女子顾不上哭泣,睁大了眼睛担忧说道。
“嘿嘿,兄弟们,周三被咱们吓得连是谁都不记得了。”肥腻的大脸又伸了过来,晃了晃手里明晃晃的尖刀,恶狠狠的说道,“不认识我不要紧,但是你应该认识这把刀吧,就是这把刀将你的手指切下来的,现在想起来了吗?”
胸口跟堵着一口痰似地,憋得周孝宇喉咙发痒,眼前这个人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你……你是李彪子?”周孝宇猛地冒出一句话来,这个名字似乎就在嘴边,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兄弟们,看到没,还是这玩意好使!”李彪子得意的挥了挥手里的大刀,大刀阴森冰冷,上面还沾着周孝宇的血迹,惹得旁边的大汉狂笑不止。
终于想起来了,但是问题更严峻了。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再不把欠我的银子还上,我剁了你两只爪子。”李彪子冷冷的盯着地上的周孝宇,粗声粗气说道,“你媳妇我带走了,如果到时候不还钱,就去放春楼找吧,兄弟们,抢人。”
“官人,官人,救我。”赵曼柔不断的伸出手掌,向周孝宇方向求援,但是周孝宇被两名大汉摁着,根本无法行动分毫,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赵曼柔被一名大汉扛在肩膀上,跟着李彪子扬长而去。
周孝宇泪流满面,冲着大汉离去的方向兀自哭喊不已,但自己人单势孤,根本斗不过这帮人,眼看着爱人被这帮人掳走却无能无力,无力的躺在草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发一语。
冷风阵阵,吹的草丛顺向的歪倒,风过后,又立了过来,变回原来的模样,深绿色的草丛杂乱无章,纵横交错,让人有一股想要理整齐的冲动。
理整齐?周孝宇脑海里灵光一闪,大学时学过的那些东西浮现出来,他那时候学的是工商管理,什么都学,什么都不精的专业,所以遇到的老师也是最多的,各式各样,很多课程的老师都见过,法学,会计,新闻,伦理,逻辑,消防,不一而足。
“遇到了事,一定要冷静,不要急不要慌,更不要乱了方寸,否则你很可能自己被自己吓死。”不知道怎么回事,耳边响起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个火警来学校普及知识的时候说的话。
“这个社会不同情眼泪,上帝只救自救之人。”一脸严肃的法学老师在学期结束时,同学们要求将考试内容透露一些的时候断然拒绝,一个女学生哭哭啼啼,说不透露考试内容,恐怕她就要挂科了,法学老师说了这样的话。
“从今往后,无论遭遇怎样的挫折和困境,无论感到怎样的绝望时,都应该想一想那块大石头,然后问问自己,你真的用上了所有力量了吗?”自己最崇拜的管理学院副院长,五十多岁的于云老师在毕业典礼上,拿着一本《水煮三国》,向即将迈入社会的数千学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怎么将这些东西都给忘了呢,这半年被情所困,都昏了头了,我还是一个连续拿了四年奖学金的优等学生吗?”周孝宇翻身坐了起来,“学的东西是干吗用的,不就是在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吗?学到的东西不知道用,那我上这个大学还有什么意义?”
“对,不能乱,更不能慌,再慌也没有人能帮我,上帝只救自救之人,上帝啊,你这句话说的太对了。”周孝宇双手互相击在一起,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我真的用上所有力量了吗,我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了吗?那个女孩子不管是不是小慧,她那么可怜,我难道不应该去救她吗?我明明还有三天时间,一个人在这里哭哭啼啼,算什么男人?”周孝宇说着打了自己一巴掌。
“妈的,上个大学被这帮粉红男人弄得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了。想当初在村里,自己是多么的爷们!偷邻居大爷的西瓜,爬张柱子家里的枣树,去西边的坟场挖鬼,甚至往女同学的衣领里扔老鼠,哪一桩哪一件不是美名流传千古,震铄古今,就是因为上了个大学,在温柔乡里泡的多愁善感起来,伤情,伤春,伤心,靠!我周孝宇可是爷们!”周孝宇说着又欲打自己一巴掌,到了脸边却停了下来,因为怕疼,改为抚摸般的揉着。
管理学方面的学生其他方面不行,但是分析,总结,推理的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强,学法学要写分析报告,学管理学要写策划书,学大学语文要写读书心得,学逻辑学……学逻辑学就更不用说了,反正不论什么事,都要弄得条理清晰,力求完善,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周孝宇现在已经颇有心得。
想到这里,周孝宇信心倍增:“我就拿出当初做学生的时候分析的方法来,看这件事究竟有没有斡旋之法?”
<ahref=http://www.*****.com/?a>